第44章 你這樣很危險
“我看著風向要變了。”
“那歐陽家……”
所有人沉默了一下。
醫院。
病房內安靜的隻剩下兩人的呼吸，沈悠然忽然開口，“唐熠城，你這麼幫我幹嘛，是不是你上輩子對不起我，這輩子來還債了。”
她將視線轉向那抹高大挺拔又拒人千裏之外的身影。
“互惠互利。”男人不冷不淡的聲音應道。
沈悠然沒在像之前那樣裝傻，“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哪裏需要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幫助，我想了很久也沒覺得自己哪一點值得您唐總看上。”
“你累了，早點休息。”唐熠城沒有接話，隻是淡漠的轉開話題。
沈悠然將目光收了回去，嘲諷的一笑，不知道是在嘲諷唐熠城還是自己。
既然他不說，再問下去就顯得她不知好歹，畢竟在這一段關係裏，都是她承受著他的關照。
門開了又合上。
沈悠然閉了閉眼，放在褲兜上的手緊了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唐熠城這些，就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良久以後，沈悠然遲疑了片刻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四方絨布盒子。
指尖微頓，輕輕解開上麵的象牙盤扣，裏麵靜靜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細致溫潤的玉佩，上麵雕刻著繁瑣的花紋，在玉佩的正上發刻著一個靜字。
也是她母親名字裏的一個字，蔣靜知。
她撫摸這上麵的名字，仔細又專注，眉眼起霧，氤氳的霧氣遮去她眼中的光，鏡片上模糊一片，一行水順著鏡片下滴落在玉佩上。
砸處一小點水花很快又消失不見。
“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凶手替你報仇的。”
沈悠然無聲的在心裏呢喃。
那個本該離開的男人此刻佇立在門口，透過門口的縫隙，眉眼深深望著床上籠罩在一片哀傷的女人身上.
心口湧上未曾有過的複雜思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隻是幾分鍾，唐熠城悄然轉身離開。
第二天。
是席慕寒回國的日子，沈悠然答應要去接他。
隻是剛停好車，進了機場沒走多久電話就響了。
沈悠然接通說道，“來了。”
“我都等了你半個小時了。”席慕寒氣的牙癢癢。
沈悠然道，“你往後看。”
席慕寒轉身看到一個穿著黑灰色長裙的女人披著一件深褐色的外披，朝著自己招了招手，眼角忍不住跟著跳了幾下。
等人走近，他還是控製不住嫌棄，“你這品味真是越來越獨特了，穿的比我奶奶還正式莊重。”
沈悠然不想和他扯皮，“我先帶你吃飯，給你接風洗塵啊。”
邊說邊帶著席慕寒往停車場走去。
看到眼前那輛囂張的瑪莎拉蒂，席慕寒不淡定了，“沈悠然你特麼的這麼有錢，還接個毛線的外快。”
“租的。”沈悠然淡定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高速上。
席慕寒看了一眼車內的環境，疑惑的問，“你確定這車租的？”
“不然你覺得我看上去有錢買豪車？”沈悠然不答反問。
席慕寒看了一眼沈悠然的窮酸樣，暫時相信了她的說法，忽然正色的說道，“事情查了怎麼樣了，唐家那裏不好下手，我們另外在想其他辦法吧。”
沈悠然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已經成功打入了敵人的內部。”
“什麼？”席慕寒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哦，沒什麼，就是我嫁給了唐熠城。”
“……”
死一般的靜默，過後就是一陣咆哮聲，“沈悠然，你再給我重新說一遍!”
“這事情吧，說來話長。”
收到某人的刀眼，咳了咳選擇了長話短說。
將兩個人結婚領證的事情簡潔的說了一遍，其中忽略了兩個人不是很重要的互動。
“你的意思是說，你去婚介事務所相親，結果對方介紹的人是唐熠城，你就順理成章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同意了？”席慕寒幽幽的語氣說道。
沈悠然目視前方，幹咳了幾聲，“倒也沒你說的那麼多形容詞。”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相親事務所能相到唐熠城那樣的人，那家事務所的門檻早就被踩爛了，更沒有電視裏的八點檔劇情。
沈悠然猛點頭，“真的，我要是騙你，你就被天打雷劈。”
席慕寒瞥了一眼她，無情的說道，“隻要不是口歪眼斜，下半身不遂遺憾終身那種，都不會對你有想法。”
從機場到A市。
沈悠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她三寸不爛之舌才讓席慕寒勉強相信，她真的跟唐熠城結婚了。
“所以你們這是同居了？”
沈悠然停頓了片刻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這件事。
席慕寒麵無表情的問，“睡了？”
‘茲拉’一聲，車輪偏了偏主道，還好沈悠然反應及時很快又穩住了方向盤，說話的聲音像是從後槽牙擠出來，“睡你個頭。”
“也是。”席慕寒麵不改色的說道，“唐熠城那樣的男人怎麼也不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吧。”
“……”
天色漸行漸沉，烏雲壓頂，窗外的空氣沉悶燥熱。
“我看要下雨，先回住的地方吧。”席慕寒望了一眼遠處的積雲。
沈悠然哦了一聲說道，“我忘了。”
“我真是！”席慕寒氣到麻木，“找個酒店住下，房租你來付。”
“沒錢。”沈悠然就一句話。
席慕寒有索性不理她。
天邊雷聲響過，沒一會兒這雨就下透了，一滴一滴砸在玻璃上發出‘答答答’的響聲。
“看著情況雨是越下越大了。”沈悠然連綿成霧的雨水有些發愁。
下雨天視線不好，還麵臨堵車。
他們回到市區已經是晚上十點。
兩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吃個飯又過去一個小時。
吃飽喝足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頭陣雨連綿，整個城市像是包裹在雨霧中，細細密密看不真切。
“你從他那裏查到什麼了沒有。”
沈悠然收回目光，半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散漫的說道，“還沒機會。”
“謹慎點的好，而且你不覺得這事情很奇怪，唐熠城那樣的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偏偏找你這樣的。”
沈悠然揚了揚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意味不明，“可能就是看我醜吧。”
這理由還真是讓人無話反駁。
沈悠然攤手，“講點正事，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嗎。”
“算是有吧，車牌號查到了。”
“後麵的事情交給我。”沈悠然眸中冷光一閃。
席慕寒沉默了半響說道，“悠然，你這樣很危險。”
“不危險還需要你去查嗎。”沈悠然閉了閉眼，輕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