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季言邀約

第五十九章 季言邀約

鄭允誠看了好幾遍短信,一貫鎮定自若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憤怒的裂痕。報複性的刪掉了短信,鄭允誠在原地對著林舒的門站了一會兒之後就關機、轉身離開了。

但,鄭允誠並不是去赴約的。

季言約他八點半在以前的高中見麵。

鄭允誠回到了家,習慣性的做了些睡前運動,但與其說鄭允誠今天的運動是一種鍛煉,倒不如說是一種宣泄。

他一下子做了100個俯臥撐,做了一堆腹肌訓練動作……強度都遠遠超過平時。

鄭允誠的汗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不到5分鍾,鄭允誠的衣服就濕透了,可鄭允誠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或許汗流多了,就不會在想流淚了吧?

等鄭允誠休息了一會兒,洗漱完之後躺到了床上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習慣性的拿起手機想看一看消息,卻發現手機早就關機了。鄭允誠的眼神閃爍了兩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開了手機。

45條未讀信息,56個未接電話。

都是季言的。

鄭允誠的眉頭皺了皺,麵不改色的就按下了刪除。

可就在這時,季言恰好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阿允,你不想和我做個了斷麼?你不來,我就一直等你到天亮。”

鄭允誠的手一抖,對於季言如此親昵地稱呼有些排斥,卻還是在幾分鍾之後,換了衣服出門。

去高中的路,鄭允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季言剛離開的幾年裏,鄭允誠幾乎是一有時間就回去,一是為了探聽季言的消息,二是為了偶遇。

畢竟,這是兩人唯一一個有聯係的地方了。可漸漸的,鄭允誠便不再去了,他深知季言的為人,根本不會回來這所鄉村高中,心漸漸的死了,鄭允誠也就逐漸認清了季言的真麵目,可這又如何?

很多事情,不是認清了就能放得下的。

鄭允誠踩著油門的腳不斷用力,車速就一下子飆了上去。這條路也確實偏僻,再加上已經挺晚了,沒什麼人來。

鄭允誠在十點就已經到了高中門口,卻在車裏坐了一會兒,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沒有立刻進去。

已經十點了,教學樓的燈卻還是亮著,晚自習還沒下課。這時候的學生們,應該還在教室奮筆疾書著吧?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代,鄭允誠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懷戀,卻在想到季言的下一秒轉為狠戾。

十點十分,教學樓的鈴聲響起,季言的短信也正好在這個時候到來。

“他們正好下課了,以前總覺得下課了你送我回寢室的時候,是我一天之內最幸福的時候了,隻有那個時候,我們不用忙著做題,可以享受一下我們兩人的時光。其實,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會站在窗口偷偷看你跑回去,直到你已經跑遠了,我還是收不回視線,所以我才會一直來不及10點45分睡覺。”

鄭允誠似乎也被季言的這段話勾起了回憶,他們的寢室隔得很遠,中間卻是一條筆直的小路,每次送季言回去之後,鄭允誠就得快跑回去,不然就趕不上熄燈了。

還記得他之前總覺得季言怎麼睡都睡不夠,早自習來得很晚,並且一下課就在睡覺,經常沒時間吃早飯,所以她的早飯都是鄭允誠帶的。每次鄭允誠問她為什麼總是睡不飽得時候,季言總是含糊其辭。

等到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的時候,鄭允誠有些惱怒地搖了搖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學生都該走的差不多了之後,鄭允誠才下車走了進去。

遠遠的,鄭允誠就看到了操場得看台上坐在一個人,穿的很單薄,瘦弱的身子幾乎隱進了黑暗裏,季言整個人都好像在寒風中發抖一般。

鄭允誠冷笑了一聲,各種情緒中卻偏偏沒有憐惜。

“阿允……”等季言聽到腳步聲回頭得時候,鄭允誠離她已經隻剩下幾米遠了,僅僅是叫了鄭允誠的名字,季言的眼角便滑下了一行淚珠, “阿允,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季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跑到了鄭允誠的麵前,想像從前那樣撲進鄭允誠的懷裏,可卻被鄭允誠提前退開幾步避讓開了。季言還不死心,追了上去,被鄭允誠用手隔開了一段距離。

“季言,請自重。”寒夜裏,鄭允誠的鎮定冷漠,一下子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讓季言的心裏結上了一層寒冰。

“有什麼話就好好說,我和你也確實需要一個了結。”等到真正麵對的時候,鄭允誠才發現自己冷靜的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那時的鄭允誠還不知道,隻有深愛,才會恨,不愛了,自然就不會恨了,許多的情緒,隻是被自己的想象所左右。想象自己恨,那麼自己就難以平靜了。

“你和我?嗬嗬——”季言的眼裏似乎滿是委屈,聲音裏的心碎和悲痛讓人見之心疼,可鄭允誠卻裝作毫無所知,“阿允……”

“對了,別這麼叫我,我們不熟。”鄭允誠冷漠的打斷了季言,隨即退開一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季言想坐過來,卻在鄭允誠一個眼神下,乖乖的坐在了原地,兩人之間隔了三個位置。

“阿……”季言下意識的叫出了聲,一側頭,就發現了鄭允誠的臉色已經陰沉了幾分,便臨時改了口,“鄭允誠。我當初不告而別,是有苦衷的。”

“哦?什麼苦衷?還能有什麼苦衷!”鄭允誠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竟然笑了起來,“不過就是家裏出了變故,被有錢人家收養,然後就出國了唄。”

“不,不是這樣的!”季言下意識的反駁,直覺告訴她再不反駁就不可能消除鄭允誠對她的誤解,可季言重複了好幾遍這句話之後,卻發現自己找不到絲毫反駁的理由。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鄭允誠看戲似的看著這樣局促不安的季言,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心中多年的感情已經被付之一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