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告白
鄭允誠一邊輕拍著林舒的背，一邊在她耳邊低喃，說著安慰的話。良久，林舒才緩了過來。
“這裏的氣球一般是不會破的。”鄭允誠說著，話裏有些許疑惑，“怎麼會破呢？”
被鄭允誠這麼一說，林舒也覺得有些奇怪，雖然這些氣球看起來都是脆弱不堪一擊的，但顯然商場並不會願意承擔氣球破了傷害到人的責任，因此這些氣球肯定是質量過關的。那怎麼會突然破了呢？
這麼想著，林舒就慢慢蹲下了身子，撿起了那個破掉的深粉色氣球。
“說來也是奇怪，這滿屋子的氣球，就數這個顏色最特別了。”林舒慢慢站直了身子，突然覺得手心有些沉沉的。
拿過氣球一轉，林舒的手就輕微抖了一下。
就在林舒愣住的瞬間，鄭允誠就順勢從背後環住了林舒，從林舒攤平的手上拿起了那條項鏈。
項鏈很別致，是一朵琉璃木蘭，白中透著微微的粉色。
鄭允誠拿起項鏈，在林舒眼前停頓了幾秒鍾，似乎是想讓林舒看清楚。
林舒愣了一會兒之後，就拿過了掛墜，放到了自己的麵前，仔細看起來，林舒才發現掛墜背後刻著ZYCLS。很老套的套路，可在此時此地，依舊讓林舒的心跳漏了一拍。
“林舒，原來我就說過，我喜歡你，所以，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麼？”鄭允誠清潤有磁性的嗓音在林舒耳邊緩緩響起，低沉的聲音仿佛有著某種魔力一般，讓林舒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點頭。
得到了林舒的應允，鄭允誠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輕輕拂過林舒的頭發，替她戴好了項鏈，就從背後環住了林舒。
“哪有人告白都像你一樣隻有一句話的？”過了好一會兒，林舒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些什麼，突然覺得就這麼糊裏糊塗的答應了顯得有些掉價，就輕輕推開了鄭允誠，轉了個身和他麵對麵站立。
“一句話，不是就夠了嗎？”鄭允誠笑著，狡詐的像一隻小狐狸，伸手就糅亂了林舒的頭發。
“我不管，不作數！”林舒後退了一步，嘟起嘴的樣子竟有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態，“你重新來。”
鄭允誠寵溺的笑了笑，看向林舒的眼裏多了幾分笑意。
為什麼林舒現在看起來好像一個吃不到糖果和大人鬧別扭的小孩呢？
“林舒，其實以前看你，總覺得你是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反倒對你有了很大改觀。你率真、開朗、表麵冰冷實則熱情，本來沒想到會喜歡上你，但喜歡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在我心裏生根發芽了。所以，林舒，我喜歡你。”
“林舒，你明明知道的。”
“我就想聽你親口說出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林舒上前一步，一下子熊抱住鄭允誠，把頭完完全全埋進了鄭允誠的胸膛，也正是因此，鄭允誠錯過了林舒滿臉嬌羞的樣子。
兩人相擁在滿滿當當的氣球海裏，仿佛身周都在冒著粉紅泡泡。就這麼毫無來由的，鄭允誠就吻了下去，兩人唇鬢廝磨良久，一寸一寸的深入著、反複囁咬著，互相汲取著對方的氣息，有些不舍得放開。
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林舒徹底喘不過氣來了，化成一灘春水倒在鄭允誠的懷裏，鄭允誠才罷休。
鄭允誠把頭靠在林舒頭上，臉頰輕輕蹭著林舒的頭發，不鬆不緊地抱著林舒，像是嗬護著一件稀世奇珍，生怕自己再用力一分，就會弄疼了林舒。
“鄭允誠，雖然可能有些失禮，但我還是想知道，再沒遇見我之前，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下來的。”
兩人坐在地上，被圍在氣球中間，鄭允誠靠著牆，林舒靠著鄭允誠。
“如果不想說，那就不說了。鄭允誠，你沒必要這麼勉強自己的。”
林舒的話一出口，鄭允誠就陷入了很長的沉默，長到林舒以為鄭允誠都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才說話。
“不勉強，我隻是在想，該從哪裏說起。我有點怕嚇著你。”鄭允誠長舒了一口氣，握住了林舒的手，十指相扣。
“怎麼會？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嚇著我林舒？”林舒的語氣很輕鬆，用力的回握住了鄭允誠的手，雖然鄭允誠沒說，但林舒也能猜到鄭允誠的過去，一定很不好過。
“你也知道，我是鄭家一個不起眼的私生子，我從小和母親過，家裏很窮，隻有在我生日的時候，母親才會帶我去上次那家麵館吃上一碗大排麵。那可能是我一年當中最快樂的時候了。”
鄭允誠的眼神有些空洞，在他提到母親的時候，才有了些許溫情。林舒輕輕抱住了鄭允誠，在鄭允誠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似乎這樣，就能讓鄭允誠心裏好受些一樣。
“在我不知道父親是誰的時候，我總被其他孩子嘲笑、欺負，漸漸地，我就學會了打架，誰罵我我就打誰，打到他不敢說為止。”
林舒第一次從鄭允誠一貫溫和的眼裏看到了厭惡。也正是因此，林舒握著鄭允誠的手又不自覺的緊了幾分。
“再後來，我被鄭家接了回去，父親隻是看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我，鄭家基本上是趙景秀的天下，除了逸之之外，她的幾個兒子就一直欺負我，剛開始我會反抗，會把他們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但漸漸的，我發現還手隻會換來更嚴重的責罰，所以後來我就學會了隱忍。”
“其實林舒，我很不喜歡這樣虛偽的自己，所以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才會覺得那麼熟悉，在你身上，我可以看到我曾經的樣子。如果可以，我寧願做個窮小子……”
“所以你才會說，你本來可以很快樂的。”想起鄭允誠第一次約她出去玩時說的話，林舒的眼神黯了黯，第一次為林裕以外的男人感到了心疼，這個認知讓林舒驚訝了一下，隨即多了幾分欣喜。
“鄭允誠，你可以很快樂的。”林舒抬起頭看著鄭允誠，說話時的語氣帶著她特有的肯定，眼神也充滿確信。
感受到懷裏林舒的溫度，鄭允誠輕笑出聲。
“是啊，林舒，我可以很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