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搬家
“我的好姐姐,相親又黃了?”剛走上樓梯,林舒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諷刺的聲音,把完全沉浸在剛剛鄭允誠話裏的林舒生生嚇了一跳,以至於她根本沒聽清林裕究竟說了什麼。
“我現在沒功夫和你吵架。”不知道是不是從上次林裕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林舒對林裕的態度越來越淡漠,雖然偶爾心裏還會有些難受,可卻強迫著自己放手。
說著,林舒頭也沒回的直接朝房間走去,可林裕卻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過她。
“林舒,你最好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一字一字都輕描淡寫,可在林舒聽來,就好像針紮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我自然記得。”林舒的腳步一頓,眸色暗了暗,“我會讓你如願。”
剛回到房間,林舒就收到了鄭允誠的短信。
他約她明天一起吃午飯。
拿著手機,林舒有些不知憂喜,也就愣著不知道怎麼回複消息。這一點也不像從前的她。
幾次打好消息,又幾次刪掉。
“鄭允誠,我要搬家,明天你來幫我吧。”
手機很快有了回複,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
拿著手機,林舒突然就覺得自己最近的狀態有些奇怪了,明明自己還喜歡著林裕,可對於鄭允誠的接近卻一點也不排斥,甚至還有一絲欣喜。
林舒啊林舒,你這算是腳踏兩條船麼?
林舒的行李很多,整整七輛卡車浩浩蕩蕩從林家開了出去。屋子是早就收拾幹淨了的。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18樓,複式公寓。從落地窗望出去,便是數不清的霓虹。對於林舒搬家,林安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林舒,也自然接受林安安排的房子——即便她厭惡這些虛假的繁華。
即便是林家眾人效率極高,可整理完林舒的行李已經是日暮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林舒的眼神有些迷茫,沒有焦點。
直到鄭允誠叫了第三次“林舒”時,她才堪堪回過神來。
“嗯?”林舒有些迷惘的抬頭,正對上鄭允誠一臉和煦的笑容。
“來吃飯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之後,偌大的房間一下子空曠了許多,卻也少了許多紛擾。
紅木桌不大不小,沒有林家客廳裏的氣派,卻意外多了幾分溫馨。
“這些都是你做的?”看著麵前精致的刺身和白瓷杯裏裝著的清酒,雖然算不得精致,但很明顯做的很用心。
“你說過你喜歡日料,雖然我的手藝不那麼好,但將就著吃吧。”鄭允誠笑了笑,就替林舒擺好了餐具。
暖黃色的燈光之下,兩人的身影被無限拉長,就好像是一個溫馨的小家。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讓鄭允誠太過印象深刻,他竟然將她的習慣悉數記下。
“我沒找到從大阪運來的醬汁,刀功也不如廚師的好,但唯獨這芥末,還是和那家店差不多的。”鄭允誠笑著,將生魚片在芥末裏翻滾了幾下,淋上了醬汁,便放到了林舒麵前的餐盤裏。
林舒眼裏閃過一絲錯愕,生魚片很新鮮,芥末也足夠辣,一杯清酒下肚,唇齒留香。
“鄭允誠,其實,如果你在鄭氏實在混不下去了,不如去找家日料做大廚。”林舒被芥末嗆的出了淚,語氣卻帶了幾分調皮,與平日裏的她大相徑庭。
“哈哈哈,不知道林大小姐是否有意願投資一家,然後聘用我做首席廚師呢?”看著林舒調侃的眼神,鄭允誠突然覺得渾身都放鬆了下來,“我向趙景秀主動請辭了。”
“哦?打算放棄了?”打算放棄鄭氏,自立門戶。林舒說話間眉毛習慣性的向上一挑,明明知道鄭允誠請辭是別有用心,卻還是沒有戳破。
“放棄倒是沒有,隻是想通了。”鄭允誠也沒有在意林舒言語間的鋒芒,淡淡的笑了笑,“不是你幫我想通的嗎?”
那日城西那塊地的征用通知,你這麼明明白白的攤在桌上,不就是為了告訴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麼?再加上鄭氏正麵臨著危機,那日你生日宴上我這麼一鬧,願意幫鄭氏的人自然是又少了幾個。
這樣的鄭氏,就算不亡,也必然大受傷害,我還留著幹什麼?
鄭允誠沒說話,林舒也沒追問,兩人隻是安安靜靜地吃著餐桌上的菜肴,彼此之間有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一頓飯完了,鄭允誠在廚房洗碗,林舒就靠著門看著鄭允誠,突然就生出了一種恍惚。
“以後?”鄭允誠的眸色深了深,不說實話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以後,我還是等著林大小姐你開一家日料店,然後聘請我當首席廚師啊。”
知道鄭允誠是故意岔開話題,但林舒倒也沒追問,既然他不想說,那林舒也沒再追問。
“那不如,你幫我打理飯店的裝修吧。”林舒雙手環抱著,倚著門的姿態頗有幾分慵懶,“我可沒在開玩笑,店麵我已經買下了,本來是打算過幾天聯係裝修隊的,既然你不幹了,那正好,作為朋友,來幫幫我。”
林舒這話一出來之後,鄭允誠手一滑,差一點就把手裏的盤子摔了。
是不是自從那次吃飯之後,林舒就在思考著怎麼幫他了?鄭允誠眼裏情緒翻湧,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就愣在原地沒有說話。
“其實我早就想開一家日料店了,隻是我這個人太懶了。除了吃吃玩玩什麼都不想幹,也就一直拖著。”見鄭允誠不說話,林舒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看你在城西那塊工地上的表現,我覺得你挺適合的。”
“謝謝。”鄭允誠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憋出來的,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道謝。
“謝我幹嘛,該是我謝你。”林舒不可置否地輕笑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合同和資料我都已經放在桌上了,你等下回去了別忘記拿,我先去睡了。”
看著林舒離開的背影,鄭允誠在廚房裏愣了許久,隨後也隻是輕輕地長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