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波聽到他的話，頓時忍俊不禁。
的確。
總有一些新聞媒體喜歡編造，甚至是不負責任的去杜撰一些虛無的事情。
就像是程強教授所說的這個事情。
但凡是稍微正常一點兒的人，仔細動腦子去想一下，就完全可以得到結論了——純屬虛構。
簡直就是開局一個標題，剩下全靠編！
類似於感冒的小病，不吃藥，不看醫生，過幾天，的確是可以慢慢恢複，但如果是肝癌這樣的大病重病，不看醫生，拿著錢跑去旅遊，遊山玩水一兩年，癌症就不藥而愈了。
這種新聞，恐怕真是隻有那些人雲亦雲，懶得動腦子的人才會相信了。
如果真有，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病人”他壓根兒就不是癌症，而是之前檢查診斷錯誤，病情被誤診了。
現實生活中，但凡是得了癌症，不去治療的病人，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不會有第二種。
更不會有所謂的不藥而愈。
如果僅僅隻是靠保持一個好心情，就能夠治愈疾病的話，那就如同程強教授所說的那樣——還要醫院幹什麼？還要醫生幹什麼？大夥都假裝沒得病不就行了？
“程教授您說的沒錯。”
石海波點了點頭，笑嗬嗬的說著。
“石總。”
程強教授的語氣緩和了幾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認真的說道：“你是我的老同學介紹過來的，你放心吧，我給你做的這個治療方案，是完全依據你目前的病情發展狀況所定的，肝癌在目前的醫學界上，初期被治愈的概率已經相當大了，盡量延長你的生命，然後，進行肝移植手術，當然了，排隊的人很多，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讓你等到那一天。”
頓了一下，程強教授接著說道：“其實我挺納悶的，你又不是缺錢的人，幹嘛要跑去找中醫那種不靠譜的方法進行治療呢？我承認，在某些時候，，中醫對於治療一些慢性疾病，的確是有它的獨到之處，但是，中醫也不是萬能的，不能在西醫這邊看不好的病，都跑去找中醫看，畢竟，相對於中醫而言，西醫的發展還是比較超前的，你說對不對？”
“嗯，程強教授您說的沒錯。”
石海波點了點頭，收斂起笑容，認真的說道：“但是程強教授，我已經決定好了，也想好了，我想試一下這個藥方。”
“你……”
程強教授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差點兒說出來，你這就是在瞎胡鬧，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但話到了嘴邊，還是被他給忍住了，他不悅的說道：“……石總，你真的決定好了？你要是決定好了的話，你給我簽一份協議書，內容就是你自願放棄治療，然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和本院以及我沒有任何關係，由你自己一人承擔。”
“嗯，可以。”
石海波點了點頭，他知道程強教授的顧慮，事實上，這也是現在許多醫院流行的作法，如果病人不同意，或者不接受醫生的治療方案，但由於已經接診了，所以必須得讓病人簽署一份這樣的協議書，目的就是以免將來病人的病情出現惡化之後，病人家屬誣告醫院以及醫生的責任。
“唉。”
程強教授看他心意已決，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唉，真是瞎胡鬧！”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石海波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簽署完協議之後，他客氣的對程強教授說道：“程強教授，那您先忙著，我先走了。”
“嗯。”
程強教授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當石海波走到醫辦室門口後，他忍不住喊了一聲：“石總，你等一下。”
“怎麼了程強教授？”
石海波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你這個藥方，是一個星期的療程？”
程強教授問道。
石海波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道：“是的。”
“那這樣好了。”
程強教授沉吟了一下，說道：“你一個星期之後，記得再回來檢查一下，到時候把片子拿過來給我，我親自看一下。”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如果情況沒有惡化或者變的嚴重的話，後續還可以按照我之前給你的方案進行治療。”
石海波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心裏有些感激，笑著說道：“我知道了程強教授，謝謝您。”
“去吧。”
程強教授擺了擺手。
“程強教授，怎麼了？”
同一個辦公室的醫生，從裏麵的房間走了出來，笑著問道：“這個病人覺得您的治療方案不行嗎？”
“誰知道啊？”
程強教授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歎氣說道：“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了，唉，怎麼就會去相信中醫呢？”
“他去找中醫治病去了？”
這個醫生饒有興趣的坐了下來，笑著說道：“估計是被騙子給洗腦了吧？”
“我覺得也是。”
程強教授嗯了一聲，說道：“中醫治療一些慢性病，的確是很有效果的，但是，中醫最多也就是起一個輔助作用而已，真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相信。”
“程強教授，您也別替他惋惜了。”
這個醫生笑嗬嗬的說道：“命是人家自己的，你提醒他了，他不聽，那您有什麼辦法呢？我說的對不對？”
“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
程強教授搖頭說道：“但他畢竟是我同學推薦過來的，我那個老同學，還專門給我打了兩次電話……唉，不說了，我得想想回頭怎麼和我的老同學解釋。”
對於第一醫院內發生的事情，趙一凡自然並不清楚。
他一整天，都在中醫學院附屬醫院裏麵坐著。
當然。
一般情況下，趙一凡是不會輕易開口說什麼的，隻是坐在旁邊看著朱誌剛和劉慧兩人，替這些上門求診的病人們診斷。
如今的朱誌剛，在中醫內科也算是有些名氣了，有不少病人，都是衝著他來的，一天下來，著實忙碌，有些時候，真是忙的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一個病人接一個病人的。
看見朱誌剛對於每個病人，都能夠做到耐心，細心，態度和藹，趙一凡心裏也是頗為高興。
實際上，他當初選擇收朱誌剛為徒弟，也是看中了他的品德，而非其他的東西。
在趙一凡看來，品德，才是一個醫生最重要的東西，俗話說的好，醫者父母心，許多醫生在剛入行的時候，的確也是抱著這樣的態度，但是隨著工作年頭的變久，漸漸的，就忘記了所謂的醫德。
在對待病人時，態度極其蠻橫霸道，動不動就是一副凶狠的口氣，好像病人欠了他的錢一樣。
當初趙一凡跟隨師父李逍學習醫術時，李逍就曾經告誡過趙一凡，病人以性命相托，作為醫生的，要明白理解病人，隻有這樣，病人才會給予醫生充分的信任。
“……趙老師，下班了。”
將最後一個病人送走，朱誌剛揉了揉眼睛，一天下來，他隻覺得眼睛幹澀發脹，疲憊到了極點，但是心裏卻是很滿足的，不為別的，就因為那些病人一句真摯的謝謝您朱醫生，每次聽到這樣的話，朱誌剛總覺得自己再累點也無所謂。
“哦，這麼快啊。”
趙一凡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窗外，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了，心裏頓時有些奇怪，趙雯雯怎麼今天沒有給自己打電話。
心裏想著，拿出來手機一看，趙一凡登時汗然。
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調成了靜音。
而顯示的未接來電，足足有幾十個之多。
都是趙雯雯打來的。
“趙老師。”
劉慧笑吟吟的說道：“我晚上請你和朱師哥去吃燒烤吧，好不好？”
“還是我請吧。”
朱誌剛聞言立刻笑著說道：“算是我給你這個小師妹接風了。”
“我都來了這麼久了，這接風，早就已經過了吧？”
劉慧聞言吐了吐香舌，目光落在趙一凡身上，笑著說道：“趙老師一起去吧？”
趙一凡遲疑了一下，他知道趙雯雯給他打電話的目的，說白了，就是和他吃飯而已，老實說，現在趙一凡不太想和趙雯雯單獨在一起，因為有些時候，看見她眼眸裏閃過的哀怨，趙一凡心裏總有種內疚的感覺。
如果有外人在的話，還會好一點兒。
“可以。”
趙一凡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
“耶，太好了！”
劉慧一聽，頓時喜笑顏開，說道：“朱師哥，你喜歡吃什麼？我請你。”
“我隨便啊，看趙老師。”
朱誌剛笑嗬嗬的說道。
“我吃什麼都行。”
趙一凡擺了擺手，說道：“但是我還得叫一個朋友，你們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了。”
朱誌剛並沒有多想，笑著說道。
劉慧卻是心裏一動，試探的問道：“趙老師，你這個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怎麼了？”
趙一凡看了她一眼。
“沒事兒。”
劉慧頓時就心裏有數了，說道：“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去哪吃？”
趙一凡一邊按下趙雯雯的電話號碼，一邊說道：“你們現在訂好地方，我讓她直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