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趙老師。”
聽到趙一凡喊自己的名字，讓自己站起來回答問題，這一瞬間，劉慧欣喜若狂，簡直有種買彩票中了大獎的激動感，她站起來看著趙一凡的笑容，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發呆。
趙一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裏暗忖，搞什麼呢？
旁邊的何麗眼疾手快的，掐了一下劉慧的大腿。
劉慧一疼，登時回過神來，恰好這時看見了趙一凡皺眉頭的樣子，心裏一驚，輕咳了一聲，連忙說道：“趙老師，我個人覺得中醫不如西醫的地方，嗯，應該是可能不夠嚴謹吧，比如西醫對於病症，都是有著科學論證的，而咱們中醫都是講一些挺玄的東西，什麼陰陽五行之類的。”
趙一凡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嗯，你坐下來吧。”
劉慧坐了下來，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讓趙一凡滿意？
“劉慧同學說的有幾分道理。”
趙一凡接著她的話，說道：“在這個年代，在治病的嚴謹度方麵，在外人看來，好像的確就是中醫有些不靠譜，因為很多觀點都拿不出來科學的論證，相比之下，西醫對於病情的論證，似乎更容易，也符合大眾的世界觀。”
頓了一下，趙一凡說道：“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今天在座的各位，有很多一部分人，應該去改學西醫比較好一些。”
“什麼？”
“我的天，我沒聽錯吧？”
“趙老師為什麼會這麼說？”
聽到趙一凡的這一番話，整個教室裏麵的學生，甚至包括唐雲濤，都登時懵住了。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
趙一凡將眾人驚訝的表情收在眼底，背負雙手，在講台上踱了幾步，淡淡的說道：“因為西醫已經建立起來了一套成熟的理論係統，這套理論係統經過幾十年來不斷的修改完善，已經達到了一個讓很多人都能夠快速學會的地步，如果在座的各位，改行去學習西醫的話，我相信，幾年後，肯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的。”
教室內的學生，彼此相互麵麵窺視，不知道趙一凡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舉例來說吧，比如我們每天都能夠看見從東方升起，至西方落下，我們由此可以得到一個結論，地球是自西向東的方向轉動著。”
趙一凡淡淡的說道：“但是這個結論，如果要讓很多人都信服的話，那必須要經過各種實驗論證，將最後的論證結果拿出來後，大眾才會相信，原來地球真是自西向東的轉動著，而不是太陽圍著地球旋轉。”
頓了一下，趙一凡接著說道：“這就像是我們中醫和西醫一樣，中醫看病講究的是望聞問切，通過觀察病人氣色，聞氣味，問症狀以及把脈這一係列的過程，來判斷病人是得了什麼病，比如這位同學。”
說到這裏，趙一凡隨手指了一個坐在第一排聽課的男生，說道：“我一會兒下課前，給你開個方子，把你的哮喘病治了。”
“啊？”
這個男生登時驚碎了一地下巴，瞠目結舌的看著趙一凡：“趙老師，您怎麼知道我有哮喘病？”
“你剛才笑的時候，聽見你的聲音，就能推測出來你有哮喘病了。”
趙一凡笑了笑，說道：“這是中醫的基本功而已，好了，我們接著說，比如這位同學的哮喘病，我隻需要察言觀色，聽其聲音，就能判斷出來了，但如果去看西醫的話，必須要經過一係列的檢查，最終才能用檢查結果來證實，確定他有哮喘病。”
頓了一下，趙一凡環視眾人一眼，淡淡的說道：“這就是中醫和西醫的不同之處，中醫從各種端倪，症狀上來推測判斷病人的病症，而西醫則是用結果來確定的確是得了某種病，在現實生活中，一個人如果死了，比如遺體已經冰涼，沒有呼吸了，相信不用任何鑒定，稍微有常識的人，都清楚，他肯定是死了；但是西醫宣布死亡，則是需要檢查一下大腦是否死亡了，隻有腦死亡才能得出結論，嗯，這個人死了。”
“所以。”
趙一凡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道：“我個人認為，在嚴謹度方麵，中醫的確不如西醫。”
眾人登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回歸正題。”
趙一凡輕輕敲了敲講台，說道：“我剛才說，在座大多數人去學習西醫，幾年之後，都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西醫，原因就是在於此，病人去看病，你隻需要化驗檢查，按照檢查結果去對症下藥就可以了。可是話說回來，如果你們不去學習西醫，而是認真刻苦學習中醫的話，你們知道，十幾年後，你們會怎麼樣嗎？”
“不知道。”
那個有哮喘病的學生下意識脫口說道。
“你們會變成一方名醫。”
趙一凡笑了笑，“也就是老百姓口中所說的神醫！”他接著說道：“所以我覺得，如果你們的誌向，僅僅是當一個合格的醫生，那麼趕緊立刻去改行學習西醫；但如果你們想要成為像是唐院長這樣的名醫的話，那就得仔細認真刻苦學習才行。畢竟，中醫是需要一個不斷積累經驗，厚積薄發的職業，在這條道路上，需要的是不斷摸索，積累，走的很是辛苦，很多人都堅持不下來，功虧一簣，在半路上扭頭走人了。”
他掃了一眼在座的學生，說道：“在座的有很多同學，都太心浮氣躁了，所以我說，你們很多人都適合去學西醫，因為西醫有完善的知識理論體係，可以讓你們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但如果你們誌不在此，想要成為唐院長這樣的人，那就得先沉下心來。”
所有學生恍然大悟，難怪剛才趙一凡會說那樣的話。
那個有哮喘病的學生，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惆悵迷茫。
這副表情，讓趙一凡看的頗為有趣，指了指他，說道：“這位同學，你在想什麼？能不能把你的想法，給大夥分享一下？”
“啊？”
這個學生一愣，旋即臉有些發紅，站起來，訕訕的說道：“趙老師，我是在想，有些時候我覺得中醫好像不管用，甚至是一無是處，但你又讓我覺得中醫很神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沒錯。”
“我也是。”
立刻有幾個學生，紛紛出言附和著。
這個學生說出來了他們的心聲，作為中醫學院的學生，他們有些時候覺得，中醫好像什麼病也治不了，幾副藥下去，一點都不見效果；但遇到趙一凡後，他們又覺得，這中醫也太神奇了吧！
簡直矛盾到了極點。
“有句話叫做，用事實來說話。”趙一凡也懶得解釋那麼多，笑了笑，說道：“中醫要是不管用的話，也不會流傳這麼多年了，對不對？”
“這倒是。”
這個學生撓了撓頭，眼睛一轉，壯起膽子對趙一凡說道：“趙老師，我看你歲數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為什麼你的醫術就這麼好呢？”
趙一凡啞然失笑，擺了擺手，說道：“我的確是年輕，但是，我十幾歲時，就到處給別人診斷看病了，所以從經驗上來講的話，我也算是老中醫了。”
“原來是這樣。”
眾人登時恍然大悟，心裏釋然。
待這個男生坐下來後，趙一凡繼續說道：“加上今天這堂課，這是我給大家上的第二堂課，在第一堂課上，我著重給大家講了望聞問切這四診法，但是今天呢，我依然還要給大家講這個，你們知道原因嘛？”
一眾學生們連連搖頭。
劉慧皺眉思忖沉吟了一下，突然間美眸一亮，舉起手來。
由於隻有她一個人舉手，趙一凡隻好又點了她的名字：“劉慧同學，你來說。”
“趙老師，你剛才說了，中醫在嚴謹度方麵上不如西醫，比如西醫要診斷腦死亡後，才會宣布病人真正死了。”
劉慧俏皮的引用了趙一凡之前的話，旋即，她接著說道：“那我想，這是因為中醫和西醫之間診斷方法的不同所造成的，而我們的望聞問切診法，看似古老簡單，實則複雜高深，不論任何名醫、神醫都繞不過這個過程，這屬於中醫的基本功，所以您才會今天再將望聞問切診法，是這樣嗎？”
趙一凡莞爾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坐下來吧。”
“趙老師，你還沒說我回答的對不對呢？”
劉慧忍不住說道，她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已經不自覺有點撒嬌的味道了。
“隻能說，對了一部分吧。”
趙一凡笑了笑，說道：“望聞問切診法，看似古老簡單，實則複雜高深，這句話是對的，之所以我今天還講望聞問切診法，是因為和西醫的檢查診斷過程相比，我們中醫的望聞問切，比西醫看似現代化診斷過程，要高明許多！”
“哦？”
“為什麼？”
教室裏的學生，登時聽的一愣，回過神來，眾人心裏情不自禁冒出來一個念頭。
趙一凡這句話，算不算是貶低西醫，抬高中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