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渺小脆弱,在於,根本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李想看著手機裏推送的新聞,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是一起火災,火災時又家中的保姆引起的,又是一幕現代版的”農夫與蛇“的故事。
李想搖了搖頭,合上了手機。
“你在幹什麼?”
牧楚蟬從臥室出來看著李想,李想將手上的手機扣上,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才緩緩道。
“我在想,人性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嘛,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答案的,荀子孔子,各執一詞,可我偏偏是個堅信唯物主義的人。”
牧楚蟬聳聳肩,似乎並沒有打算接著李想的話說下去。
李想一愣點點頭。
“沒錯。大概是因為我們還不夠了解人性吧,這東西太過於複雜了。”
“嗯,沒錯。”
“看來,學點心理學史很有必要的。”
李想想了想決定開始讀一些心理學書籍。
“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有一本,我以前很喜歡的,不過感覺稍微有點深,讀起來可能還是有些地方,會有一點生僻。”
“是什麼?”
“佛洛依德《夢的解析》。”
“嗯,這個很不錯,很經典,你以前很喜歡讀嗎?”
“我小的時候,總有很多事情,是想不通的,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就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內心,要不然,就會覺得非常痛苦,無處,發泄。”
“讀書?”
“是的。”
李想突然感覺到了牧楚蟬童年的孤獨,這也太特別了,其他的孩子不都是在門口堆泥人,玩沙灘呢嗎?為什麼她在讀這麼深奧的心理學書籍。
“能跟我說說的你的內心那時候在想什麼嗎?”
“我想的都是。“為什麼”很多很多的“為什麼”我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世界的意義是什麼,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我們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是不是有人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然後每個人都要完成自己的任務才可以離開。”
“你簡直就是個哲學家。”
“謝謝,我也覺得我很哲學,時至今日,雖然不大會問這種終極問題了,但是當時的感受還留存在心裏,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來一些,其實說來想去,也不過什麼大事,談不上什麼特別緊要的問題,其實就是一些永遠也不大可能知道答案的問題。”
“但是...”
“對,你猜得沒錯,但是,就是無法控製不去思考,那種渴望思考的感覺,每天都在折磨著我,我有時候甚至想逃避這種感覺,但是我覺得,我無法逃避身體帶給我的本能的東西,你知道吧,其實人,都是有一定的偽裝和表演性的,正是這種偽裝和表演性,導致你能夠適應人群,但是人的千百年來,趨利避害的本能也能在第一時間裏,讓你,能夠在去除理性的情況之下,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境,這是感性對你的饋贈,不能夠用常理來解釋的。”
“嗯,我有時候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被你說出來,覺得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是的,我也有過,作為一個完全的唯物主義者,我其實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現在,在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之後,我開始有一些動搖了。”
“哦?能讓你這個唯物主義者動搖一定是經曆了什麼很複雜的事情吧!”
“其實也沒什麼都是些再小不過的事情了。”
“是什麼?”
“其實,能夠摧毀你自己的永遠隻是無休止的自我懷疑,和突然的磨難,是上帝的手在推你,和該死的唯物沒什麼關係。”
“哦?”
“你會明白的。”
牧楚蟬微微一笑,做了個喝的姿勢。
“哦?你要酒?”
“沒錯。”
“你該少喝一點。”
“我?”
“嗯,對啊,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我隻有這點樂趣,你還要剝奪,是不是太無趣了一點?”
“好好好,你說了算。”
李想將紅酒湊夠冰塊至中取出來,給牧楚蟬倒了一杯,牧楚蟬結果紅酒瞬間一飲而盡。
“再來一杯。”
“也許你該少喝一點。”
“哦,不,我不。”
“好吧,那就最後一杯好了。”
李想將一杯紅酒到給牧楚蟬,牧楚蟬突然握住了李想握著酒杯的手。
“怎麼了?”
“李想,你覺得命運是個什麼玩意?”
“討厭的玩意。”
“哦?”
“我以為你會喜歡,畢竟你的人生很勵誌!”
“勵誌?那是被逼無奈,誰有興趣勵誌?但凡有一條路可以選擇,我都不會去選擇勵誌這條路。”
“你很誠實。”
牧楚蟬笑起來,他以為李想會在這個時候聊聊他的勵誌經曆沒想到這麼真誠誠實,還真是,特別。
這麼多年了,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經曆,幾乎讓牧楚蟬誰也不相信了,哪怕是自己的愛人。
但現在她又覺得李想回複到了那個值得信賴的人。
牧楚蟬還記得當她和蘇銘翰在一起的時候,在床上,在無數個耳鬢廝磨的瞬間,蘇銘翰抱著他,溫熱的身體,感受到一層滾燙的體溫。
他在自己的耳邊輕聲呢喃。
“我愛你。”
最怕背叛的就是耳邊人的誓言。
牧楚蟬搖搖頭,那段疼痛的回憶她現在隻想趕快從腦海中抽離出來。
可是沒有辦法,這一點,以現在的技能是辦不到了,說忘了,這很難,幾乎不可能,除非給她時光機,或者像是《記憶大師》那樣的消除記憶的功能,否則,一切都和她無緣隔絕。
牧楚蟬不知道自己想著想著竟然哭了起來,她哭的沒有聲音,但是卻被李想看在眼裏,此刻李想的心,正攪著痛。
“你又想到他了?”
李想此刻感到有些不滿,她並不希望牧楚蟬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裏還想著別的男人,雖然他也是知道的,這根本是無法控製的事情,可是他就是覺得很不爽,這種不爽也是沒有辦法控製的。
李想皺褶眉頭看著牧楚蟬,但是他現在也沒法去責怪牧楚蟬,要不然會顯得太過於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