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看了看陳叔一眼,然後笑著說道:“趙阿姨,是我在外麵知道了張嬸兒生病了,然後搞個了捐款,我工作的同事還有一些愛心人士都捐了一些。
所以才能去醫院繼續治療,可是我湊的那點哪夠啊,這不,準備去電視台問問,看看他們能不能報道一下,讓更多人看到,幫個忙,所以才來辦這個證明的。”
那個趙阿姨一臉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對李想說道:“那行,等回頭我跟村長說說,咱們村也搞個捐款活動,雖然咱們沒啥錢,但是這都是鄉裏鄉親的,能出點力總是要出點力的。”
“欸,那就謝謝趙阿姨了,我們就先不聊了,還記著回去呢,回頭見啊。”打了招呼之後,李想和陳叔開始往回走,等回到醫院的時候,差不多是十點多了,這一來一回還是挺快的。
病房裏,孫蕾和父母都在,二花正跟張嬸兒聊著天,看到李想他們回來了十分高興的說道:“想哥,我媽能說話了,剛才我們還在聊著你呢。”
“張嬸兒,身體感覺怎麼樣?好一些麼?”昨天張嬸兒被送過來的時候,身體是虛弱到了極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跟植物人似的,任憑著別人搬弄,也不會表達出自己的一絲意見。
“花兒,把床搖起來,讓我坐一會。”張嬸兒的聲音雖然有氣無力的,但是能夠說話了,就代表著她身體已經恢複了一些,這對於之後的手術來說,都是個非常好的信號。
張嬸兒坐起來後,對李想招了招手,李想趕忙過去了,張嬸兒緊緊的握住了李想的雙手,眼中泛著淚說道:“狗子,嬸兒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啊,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你這是救了嬸子的一條命啊。”
李想讓花兒給張嬸兒擦了擦眼淚,然後微笑著說道:“張嬸兒,你別哭,醫生說你現在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嬸子,我是從小在你們身邊長大的,你以前對我的好,我都記著呢。
我這個人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在那受罪呢,現在啊,什麼都別想太多,放寬心情,好好把身體養好,等你身體康複了,我還要吃你做的韭菜盒子呢。”
“好,隻要我這病好起來,有了力氣,就回家給你做韭菜盒子吃。”張嬸兒的眼中跳躍著希望的光點,這是最讓李想高興的事情。
因為就在昨天的時候,李想看到的張嬸兒,眼中是一片混沌的,好似一個木偶一樣,沒有感情,沒有情緒。
至於韭菜盒子,這是李想小時候隻有在張嬸兒家才能吃到的美味。那時候山村裏更窮,家家都是自己種的什麼菜,吃的什麼菜。而張嬸兒因為有一次種了韭菜,做了韭菜盒子給李想二花吃,結果味道實在太好了,這兩個孩子天天吵著要吃韭菜盒子。
要知道那時候種了蔬菜不止是自己吃,還要拿出去賣的。結果就因為李想和二花想吃,張嬸兒就決定這片韭菜地的韭菜不賣了,全收在家裏,做了整整一個星期的韭菜盒子。
要說連著一個星期吃一樣東西,早就該吃膩的,可是張嬸兒的這韭菜盒子是怎麼吃,李想也吃不膩,就是到了現在,他一看到韭菜,就忍不住想著張嬸兒的韭菜盒子。
其實李想在外麵也買過,但是怎麼吃都沒有張嬸兒做的那個味道,後來索性也就不吃了。
在大家聊了一會天後,孫蕾將李想叫了出去,問道:“我已經給電視台打過電話了,張本順的那個朋友叫王景俊,等會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你不是讓我爸和我媽去了麼?”
孫蕾翻了個白眼,說道:“他們去你就不能去了麼?最好讓陳叔或者二花也跟著,因為對方早上來短信說,他們中午可能過來幾個人,你等會把住院單,病曆本還有貧困證明都帶著,我估摸著用得上。”
李想點了點頭:“那行,我去跟陳叔和二花說。”
最終決定還是二花跟李想他們一塊,去見電視台的人,張嬸兒這邊肯定是不能離開人的,而陳叔不放心二花一個人在這,所以就讓二花去了。
孫蕾選的就是離醫院很近的一個酒店,檔次也不算低,反正在這裏吃上一頓怎麼也得千八百,李想的父母看著菜的價格就心驚肉跳的。
“這也太貴了吧,咱們點一些便宜的吧,這麼貴這菜裏是撒金粉了還是怎麼著。”因為他們是提前來的,所以孫蕾想讓李母先點菜,等會電視台的人來了後,再讓他們繼續點。
孫蕾聽到李母的話,微笑著對李母說道:“伯母,這裏就是一碟土豆絲也便宜不了多少的。你想吃啥就點啥,不用看菜單的。”
“老婆子,讓你點你喜歡吃的你就點,說這些幹啥,貴一點怎麼了,兒子現在工作又掙錢,好不容易帶個女孩回來,讓你點個菜,你怎麼這麼丟人現眼。”李父小聲的對李母說道,但是被坐的挺近的李想聽到了。
李想撇了撇嘴巴,沒有說什麼。
而李母受到了李父的一番指責之後,很快就點了兩個她真的想吃的東西,雖然每一樣都一百多看著心疼,但是李母不想在孫蕾麵前太掉兒子架子。
其實李想特別想告訴父母,孫蕾也是農村的,在一起工作的時候,自己買點好的也是要被孫蕾叨叨的,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丟不丟人,掉不掉架子的問題。之所以沒說,還是因為他也想讓父母點一些好的,吃一些喜歡的。
點完菜後,差不多快十二點了,這時候孫蕾接了個電話,然後對李想說道:“人在外麵,你跟我去接一下。”
二人出門,果然在飯店大廳看到三個個拿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男子,一個個穿著講究,鋥亮的皮鞋,和一個鋥亮的腦袋……
沒錯,這四個人中有一個是禿頂,地區包圍中央,隻不過這個地區有點實力雄厚,而中央已經寸草不生了,李想看著他,有種在看河童的既視感。
“你好你好,我就是孫蕾,這位是李想。我們都是張本順的朋友,您就是王景俊王先生吧,這次的事情,還得請您多幫幫忙才是啊。”孫蕾一看到他們,立刻臉上就掛上了職業性的微笑,一個個握手寒暄著,好像是很熟的朋友一樣。
王景俊是一個三十出頭的黑漢子,人瘦瘦的,皮膚挺黑的,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冒著精光,一看就知道是個活力十足而且精於算計的人。
王景俊也是笑容滿麵,給李想和孫蕾介紹他身旁的三位中年大叔:“這位是我們電視台的編導,姓朱,叫朱國強;這位呢?是電視台的專欄記者,寫過很多名報道的,姓葉,叫葉之蓁;最後隆重介紹的這位是我們電視台《民生新主張》的導演,陶明亞,咱們的陶導演。”
三個人一人一張名片遞給孫蕾和李想,二人掃了一眼後就裝進了口袋,然後李想也是跟著四個人逐一握手,也沒有說太多的關於張嬸兒的事兒,而是誇獎電視做得好,天天都看之類的。
其實李想都已經快小半年沒有看過那個頻道了,無聊的一塌糊塗,不過那個《民生新主張》李想的父母倒是非常喜歡看,因為裏麵說的都是一些家長裏短,市井之中非常瑣碎的事情。
比如什麼賣東西的克扣重量啊,什麼婆媳不和,父子吵架,都有。
將這幾個“重量級”的人物請上了房間,李想的父母又是跟這幾個人逐一介紹,其實根本沒有必要跟李想的父母介紹他們,因為他們吃過這頓飯後基本上就不會記得他們叫什麼了,頂多之後路上見到會覺得眼熟而已。
在一陣客套之後,雙方坐定,孫蕾立刻叫來服務員,將菜單拿了過來,讓幾位先點餐。而這四個人是嘴上說著隨便吃點就好,然後開始點各種貴的要死的菜。
李想一邊點一邊在心裏計算著大概的價格,然後發現加上一瓶茅台酒之後,這一頓飯吃下來,沒有個四五千是打發不過去的。
李想和孫蕾雖然坐在一塊,但是二人交頭接耳也是不好的,於是李想想了個招,兩個人用微信聊天,這樣誰都不會察覺道。
“這些人是真會點啊,這點了有小五千了吧?他們能吃掉這麼多嗎?”李想打完這些字後,點擊發送,然後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孫蕾手機震動的聲音。
“你管他們呢,吃不掉等回頭讓伯母留下來,打包帶走。這錢是必須花的,他們既然來吃我們這一頓飯,基本上就說明肯定會幫我們報道這件事兒了。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吧,等會直接給他們就行了,後續直接找王景俊聯係就可以了。”孫蕾不一會兒就回了短信說道。
趁著菜還沒上,孫蕾和李想開始跟這四位閑扯淡,反正主題大家都默認的不去聊,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李健生的身上去了。
“你們李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特意提到了你,說你是公司明年重點培養的對象。等你日後出名了,可不要忘記我們這些老鄉啊。最近我們市下來了文件,說是要做城市轉型,轉為文化旅遊城市。現在我們市政府,還有一些廠家投資,準備拍部電影,加速城市轉型,若是以後有機會,咱們還能合作也說不定。”
那個陶導演一邊抽著煙,一邊興致勃勃的說著。
他的話剛落音,一旁的朱國強笑道:“陶導演盡想好事,等咱們的李老弟出名了,還回來給你拍電影啊,你拍電影又的片酬還不夠人家的十分之一呢,我說的對不李老弟。”
對你媽個大西瓜!李想心中忍不住罵道,這一唱一和的,不就是逼著自己表態麼。
要是自己不答應,今兒這頓飯就算吃了也沒有什麼用處,但是答應了,剛才那個叫朱國強的已經強調了,片酬十分少,還不一定是主角,怎麼想怎麼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