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玉回想了一下聞芮剛才和她說的情況，沉吟片刻後，說道：“芮芮，你們計劃的做這件事情的人隻有長安嗎？如果隻有長安一個人的話，是不是會很顯眼啊？人不夠啊？”
張明玉說完後就跟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隻有長安一個人的話，那她和一個姑娘發生衝突，那還好說，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她不可能一個人就掀翻全場，四處找別的姑娘的麻煩吧？這樣的話，恐怕會認為有問題的就不是那些姑娘，覺得是那些姑娘的過錯，該是覺得長安不對了。”
聞沉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話，長安可能就隻能幫你們解決了一兩個姑娘，人數可能不能太多。”
聞芮恍然，她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關於人數，和顯眼的問題，聞芮和顧氏也的確是想過的，但是他們想到的卻是聞長安和王汝鬆兩個人進宮，在一眾權貴女眷中會不會顯得太顯眼了，所以就想到了再叫其他的希望成為伴讀的人，還有其他小孩子也進宮來。
都沒有想到這個方麵上來。
按照張明玉的話來說，如果聞長安都還麵臨著這種情況，可能不能解決太多的人，那麼王汝鬆肯定也是一樣的了。
而且王汝鬆可能會比聞長安更加的困難，畢竟聞長安是個瞧著怪氣，年紀又不大的小姑娘，而王汝鬆的惡名可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他和一個姑娘家起了衝突，人家在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可能性，絕對是王汝鬆欺負了人家姑娘，而不會是人家姑娘做了什麼不好的意思，招惹到了王汝鬆。
聞芮摩挲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後，說道：“明玉姐你說的這個事情很對，我回去後和娘再說一說，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用的人。”
這個時候，張明玉又開口了，她說道：“不。”
聞芮迷茫不解的看向張明玉，“不”什麼？
張明玉說道：“因為這件事情的關係，這個最好不要在外麵隨便找人，就算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家，也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現在關係好的時候，自然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但如果以後遇到了什麼問題或者事情，這可就是他們握住的把柄了。如果他們威脅你們，要將這件事器說出去，你們該怎麼辦？”
且不提那些因為聞芮和顧氏的這個主意，害得自家女兒不能再進宮為妃嬪，斷了大好前途的家族們會如何的惱怒，憎恨記恨上顧家，日後一定會找顧家的麻煩，就說宮裏麵，太後娘娘和陛下那裏，還不知道會怎麼想顧家呢！
就算礙於顧秉之的麵子上，太後娘娘和陛下不會對顧家怎麼樣，但等顧有憫進宮了之後呢？
有了這件事情，太後娘娘和陛下對顧有憫的態度還會好嗎？
聞芮笑著點頭說道：“明玉姐你放心，這件事情我自然是知道嚴重厲害的，也就是剛才去將軍府的時候，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娘，然後就隻是和你們說了，別人，我才不會告訴呢！”
聞芮說道：“我隻是說，回去和娘考慮一下，在不告訴其他人這些情況的前提下，能不能找到更加的人來幫忙。”
張明玉想了一下後還是覺得這件事情的危險太大了，她還是不是很讚同。
聞沉也說道：“還算了吧！人越多，事情可控製的程度也就越低，別到了後麵真的惹出什麼大的亂子來就不好了。而且這件事情，不告訴別人真實的原因的話，那你要怎麼去和人家說呢？胡亂編一個其他的理由嗎？”
聞沉搖了搖頭，說道：“朝廷上的人都是人精，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算短時間內大家沒有想到這一茬，但之後慢慢琢磨，肯定也是能猜測出來的。”
聞芮很無奈，她隻是說回去和顧氏商量一下呢，都還沒有說最後要不要這樣做，張明玉和聞沉就直接將她的這個想法掐死在搖籃裏麵了。
聞芮無奈的說道：“那你們告訴我，這件事情現在應該怎麼辦啊？是你們自己說的，人太多了，人不夠用啊！要是按照你們這樣說的話，其中可以用的也就憫憫和長安，再加上淮安三個人了。就連王家的那位公子都不能夠用了。”
但如果沒有王汝鬆的話，一來，除了聞長安之外，顧有憫和顧淮安兩個人挑事惹事兒的能力都不是很強，隻有聞長安一個人可能不行的，二來，聞長安、顧有憫和顧淮安三個人都是顧家和聞家的孩子，他們這件事情哪怕隻做了兩三次，就算次數不多，但大家也還是會懷疑到他們的身上，會在想他們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畢竟顧有憫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了。
聞芮都有些無奈了。
張明玉看著聞芮無奈的表情，笑著說道：“其實也不用這個樣子的，王家的那位公子還是可以用的。”
聞芮挑眉說道：“不是你說不能用外人的嘛？”
張明玉反問了一句：“那王家的那位公子，會需要你告訴他理由嗎？不，不對……應該說是，需要你提點他什麼話嗎？”
聞芮愣住了。
張明玉含笑說道：“就王家那位公子招惹是非的能力，就算你什麼事情都不和他說，遇到哪些脾氣不好的姑娘，兩個人碰到一起了，自然就會發生出矛盾來了。”
王汝鬆和顧有憫、聞長安她們的關係是很好的，在外麵很是護著聞長安和顧有憫她們的，如果聽見誰說她們兩個人的壞話，肯定會幫聞長安和顧有憫出氣的。
而且他那麼個性子，惡名在外，好人家的姑娘看見他都會避而遠之，也就隻有那些不怕事兒的，會主動過來找他的麻煩吧！
聞芮這樣一想，好像還真的是這樣的呢！
聞沉說道：“除了人，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法子。而且你們既然想出了這個法子，折騰出了這件事情，我覺得就還是應該認真的去做，不枉費自己白辛苦一遍。”
聞芮挑了挑眉頭，聽聞沉的這句話，他好像還有別的想法。
聞芮問道：“比如呢？”
張明玉笑道：“比如……沒有計劃的讓長安進宮，想讓她隨緣去鬧事兒，這件事的本身就是很不靠譜的。在太後娘娘舉辦的宴會上麵，就算脾氣再不好，性子再高傲的姑娘，在那種場合下也肯定會收斂幾分的。如果在宮裏麵的都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亂來，這姑娘啊……”
張明玉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你們不找她們的麻煩，就讓她們進了宮，怕是也混不下去的。”
張明玉雖然不知道皇宮裏麵的情況，但想想，一個小小的張家內部都宅鬥得這般厲害，更何況那後宮呢？
張明玉說道：“真正厲害的人，不是那些將脾氣都表露在外麵的人。而是那些不聲不響的人，這種人，才防不勝防！”
聞芮眉頭一攏，歎了口氣，說道：“我當然知道了，可是……”
聞芮搖了搖頭，這種人厲害，那也肯定不好找到他們的馬腳啊！
張明玉說道：“所以我們才說，在進宮之前，你們便要先好好的籌劃一下呀！而且，我覺得，你也不能隻想著幫憫憫掃清障礙，後宮的女人源源不絕，是永遠都不可能清除的，與其在這些方麵幫憫憫的忙，還不如好好的教導她，讓她自己有那個本事和能力保護自己，別讓自己吃虧。”
張明玉的這句話本來隻是在說關於進宮的這件事，但聞芮聽著，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顧有憫去秋狩圍場的事情。
顧有憫這輩子既然注定要曆經風雨，不可能一生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那麼……何不讓她早些開始麵對這些呢？
聞芮想了想後，就將這件事對聞沉和張明玉也說了出來，她問道：“你們說，要不要讓憫憫跟著一起去秋狩圍場呢？本來娘和我最開始的意見都是不讓憫憫去的。”
這個問題，聞芮跑來問張明玉和聞沉，答案就已經是注定了的。
張明玉和聞沉想也不想用，立馬就異口同聲的說道：“當然是讓她去啊！”
聞芮睜大了眼睛，問道：“為什麼？”
聞芮以為張明玉和聞沉又會和她說出什麼大道理來，沒想到他們夫妻兩個人都隻有一句話。
張明玉說道：“因為長安也去了啊！”
聞沉說道：“讓憫憫和長安一起去啊！她們表姐妹二人也能做個伴兒！”
不然的話，就聞長安一個人跟著邊疆和蘇如意過去，聞長安該多沒勁兒啊！
聞長安雖然經常都去了將軍府跟著邊疆，外麵的人都知道蘇如意的孫女兒在邊疆和蘇如意麵前很得寵，但聞長安本身卻不是很愛交際，基本上都沒有跟著蘇如意去參加過宴會，對於京城的權貴圈子，根本就沒有想過融入進去。
不像顧有憫。
除了顧有憫和顧淮安這兩個人是她的表姐弟，還有王汝鬆這個自己趕著上來認妹妹的人，雖然大家都知道有聞長安這麼一個人，但聞長安和那些權貴女眷和千金小姐們都不認識，就更別提還有什麼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