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都這樣，王汝鬆就更別提了，王汝鬆當初的話也就被大家當成了笑料，嘲笑了王汝鬆一陣子之後，就都忘記了。
到現在，還記得這些事情的，恐怕也就隻有顧家的人和王家的人了。
因為，雖然表麵上看來，王汝鬆是和聞長安、顧有憫已經沒有了什麼關係，但聞芮和顧氏還有王家的人知道，實際上他們還是有來往的。王汝鬆是很認真的將當初放下的話記在了心裏麵，逢年過節的，還會讓他娘親、內閣次輔的兒媳婦王夫人準備禮物送到顧家和聞家來。
王汝鬆表示：現在兩位妹妹還小，但妹妹總有長大的時候啊！妹妹這麼小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厲害了，等妹妹長大了還不得更厲害啊！他非常的有誌氣，堅定不移的表態，一定要從妹妹小時候就抱緊她們的大腿。
這些孩子的話聽得顧氏和聞芮哭笑不得。
她們自然是不會當真的，但這也側麵說明了王汝鬆和她們家的關係是非常不錯的。
這樣一個能鬧事兒的、和她們家的關係又不錯的人，到時候進宮去和聞長安聯手，豈不是非常的配合？
也所以，當聞芮看見了王汝鬆的名字的時候，眼神才會發光，那麼的激動了。王汝鬆可不要是一個太好的人選了。
聞芮笑著和顧氏是說道：“娘，就他一個人，抵得上其他的許多人，我看呀，咱們都不用再想著還可以讓其他哪些人進宮了。”
顧氏卻搖頭說道：“不，還是要讓多一些的人進宮的。”
聞芮詫異的問道：“為什麼？”
顧氏說道：“進宮的人多了，他們才不會顯眼啊！”
人多，才會顯得比較亂。
聞芮歪頭看著顧氏，現在她也已經懶得再自己想了，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其實顧氏的每一個問題，她自己在心裏麵都是已經想好了下一步該怎麼走的，所以聞芮也就直接問了顧氏：“娘，那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顧氏說人太少了，那該怎麼才能讓進宮的小輩們變多呢？
伴讀的人數從基數上來說，本來就是非常的少，他們本來就隻有九個人，除去了幾個年紀最大的人之外，剩下的一個巴掌都可以數得過來了，這個是她們怎麼想，也沒辦法變出來更多的人的了。
顧氏斜乜了聞芮一眼，好笑又好氣，“你呀！你現在都直接懶得動腦子了是吧？”
聞芮笑嘻嘻的說道：“反正娘這麼聰明，就讓我今天偷懶一回嘛！好了，娘，您快說嘛，別吊我胃口了。”‘
顧氏隔空點了點聞芮的腦門，無奈的說道：“這個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這不旦是偷懶不想動腦子，還是記性太差吧！”
聞芮轉了下眼珠子，之前已經說過的？是什麼啊？
她擰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會兒後，忽然恍然大悟的雙手合在一起，說道：“您是說……那些當年沒有當上陛下的伴讀的人家、現在還繼續想讓自己家的孩子再去試一試，再個陛下當伴讀的人？”
顧氏含笑點了下頭，對聞芮調侃的說道：“看來你也不算台本，還是有救的。”
雖然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之前就想到的，但這會兒，聞芮的心裏麵還是充滿了感慨。
在今天之前，這麼多年了，聞芮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而顧氏呢，她知道自己的這位婆母也是很聰慧、很有自己主意的人的，但直到今天顧氏說起了這個主意，聞芮才恍然大悟，真正了解到了顧氏的思想。
本以為顧氏隻是個溫婉的人，但直到今天，聞芮才算是徹底見識到了顧氏的利害。今天的她基本上全程都是跟著顧氏的思路在走的，顧氏什麼都想好了。
聞芮由衷的感慨說道：“娘，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看到過顧氏出手，不過從她們當年回到了京城之後，所有的事情也都完全不需要顧氏出手，如今事情關係到顧有憫，護孫女心切的顧氏終於忍不住了，才讓聞芮見識到了顧氏的心計和算計。
聞芮說道：“那麼想來具體該怎麼做，娘你也已經有了想法了，對吧？”
顧氏高高的挑起了眉頭，問道：“所以你就又想要偷懶了嗎？”
聞芮理直氣壯的說道：“這怎麼能夠叫做偷懶呢！”
她才不會承認這件事的呢！
不過後麵的事情，顧氏也的確不需要再故意讓聞芮來一起想了，她索性痛快的將剩下的計劃全部都告訴了聞芮。其實這件事情，主要需要的是想，剩下實施的部分，其實並不算難。
隻需要聞芮在參加宴會，出門和其他女眷貴夫人們見麵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將一些消息透露出去罷了。
……
等晚上顧秉之回來了之後，聞芮一邊幫顧秉之寬衣，一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顧秉之。
她對著顧秉之感慨說道：“幸好在我還沒有嫁給你之前，娘就很喜歡我，所以我過門之後才過得這麼舒服和幸福，不然……”
聞芮一副不敢去想的苦著臉搖了一下頭。
顧秉之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好笑的說道：“不然就怎麼樣？我娘就會變成一個惡婆婆天天欺負你，欺負得你毫無還手之力嗎？”
聞芮不滿的皺了一下鼻子，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歪著頭對顧秉之說道，“你說，假如最開始的時候，是我們兩個人先兩情相悅，娘她還沒有認識我們，所以也就還沒有喜歡上我，然後你非要在進京城考試之前娶我過門，如果是這樣的話，娘她還會喜歡我嗎？會不會就很討厭我，對我很凶呀？”
這個假設性還挺有可能性的，聞芮說的這個發展，其實是很多別人家的故事。
聞芮越想越起勁兒，興致勃勃的還真的假設來了起來，“當年的我也是個倔強的脾氣，性子可不好惹，娘呢，也是個綿裏藏針的，然後我們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就這麼碰撞起來了……嘖嘖嘖！”
一想到那個畫麵，聞芮都有些後怕的搖了下頭。
她揪著顧秉之的袖角問道：“你說那個時候，是娘可以全方麵的將我碾壓住呢，還是我成功的得到了娘的歡心，讓娘看中了我身上的閃光點和優秀的地方，從而喜歡上了我呀？”
聞芮倒是很聰明，沒有向顧秉之問什麼，在那種情況下，他是會選擇他娘還是會選擇她。
這種問題就和媳婦兒和親娘同時掉進水裏麵了，問夫君會選擇先救誰一樣無解。
並且蠢。
聞芮和顧氏現在的關係和感情都非常的好，沒必要向顧秉之問這種關係，如果她真的問了，如果顧秉之也真的回答了，不管顧秉之回答的是誰，她和顧氏知道了之後，心裏麵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膈應的。
而且，其實在當年董娘子和秦峰的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聞芮自己不也是在心裏麵想過的，假如蘇如意和顧秉之之間，讓她選擇，其實她也早就在自己的心裏麵做出了選擇，她會選擇生自己、養自己的親娘的。
所以，現在她也沒有必要去苛刻為難顧秉之，讓顧秉之做這個選擇題。
這些事情，大家自己心裏麵懂就行了。
更何況，他們非常幸運的，並沒有遇到這些問題，就更加沒有必要來故意自己找自己的不痛快了，不是嗎？
聞芮很俏皮的問了這麼一句話，讓顧秉之啼笑皆非，於是他做出很認真的模樣，仔細想了一下後，對聞芮說道：“我認為，很有可能是我娘先將你全方麵的碾壓住了之後，同時也發現了你身上的閃光點，讓我娘被你說服了，認同了你，從而喜歡上了你。”
聞芮還很認真的聽顧秉之的話，以為他會說出什麼見解呢，沒想到就是把她說的那兩個可能性總結在一起罷了。
聞芮不高興的輕輕拍打著顧秉之的胳臂，“不行不行，你這耍賴！”
夫妻兩個人就此抱成了一團，然後夜晚拉下了帷幕。
等到第二天聞芮醒過來的時候，看著自己的空蕩蕩的旁邊，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顧秉之很苦命的早就已經起床上朝去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床上坐起來，愣了半晌，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話說，她昨天晚上和顧秉之說起那些事情的時候，本意是想引起顧秉之和她相同的驚訝，對顧氏的深藏不露的詫異的，但沒想到顧秉之卻非常的沉穩淡定。
所以，顧秉之其實早就知道顧氏的這一麵了？
聞芮非常苦惱的撓了撓臉頰，在她和蘇如意與顧秉之、顧氏他們認識了之後，顧氏一直就是一個非常溫婉端莊的婦人的形象，哪怕在和她們母女二人一起做生意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和別人紅過臉，大概是生意的主導權是在聞芮手上的緣故吧，她基本上也沒有出過什麼主意，不管聞芮想出什麼主意，她都非常配合的同意了，很支持聞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