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芮說道:“我知道,但是陛下的授課老師也不止是你一個人啊!總有你不在宮裏麵的時候。”
顧秉之笑道:“他們進了宮,跟著陛下一起讀書,那我也就是他們的老師,他們都是我的學生。老師想教訓學生,還怕找不到理由嗎?我不會讓他們敢去欺負安安的。”
聞芮瞪大了眼睛,“你、你要……你要公報私仇!”
顧秉之揚眉,義正言辭的說道:“教導學生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公報私仇呢!”
學生行為不端,戾氣跋扈,又是身處皇宮那樣禁衛森嚴的地方,還敢胡來惹事,他當老師的當然要好好教訓懲戒一番。
顧秉之是性情儒雅溫和,在京城素來都有翩翩君子之稱——這個稱呼,不止是說顧秉之的性格,更有對他容貌的讚美。尤其是在朝堂上,在一眾中老年大臣裏,簡直不要太養眼了。
在先帝還在世的時候,大家對先帝非常喜愛顧秉之的原因猜想了許久,都找不到一個確切可靠的原因之後,一致認為,可能是因為朝堂上都是一群“歪瓜裂棗”,讓先帝瞧著眼疼,所以對容貌英俊氣質清峻的顧秉之便格外喜歡,瞧著就賞心悅目。
但什麼溫和啊儒雅啊,這些都是表麵上的東西,朝堂上真正跟顧秉之交過手的人就非常深刻的知道,顧秉之究竟又多腹黑,簡直不要太凶狠了。
不然,光靠先帝的喜愛,顧秉之不可能穩如磐石的屹立在朝堂之上的,更不可能讓先帝將他任命為托孤大臣的四位大臣之中。如果他沒本事,很容易就會被另外三位大臣給碾壓得毫無還手之力,到最後有他和沒他就沒什麼區別了。
顧秉之撂下了這句話,顧氏和聞芮婆媳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立馬就放下心了。
顧秉之和顧氏、聞芮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屋門外有一個小小的人兒探著腦袋正在偷聽,等顧秉之他們三個人說完話之後,小人兒轉了轉眼珠子,小機靈的模樣頗有幾分神似聞芮,提起裙裾轉身就跑了。
……
這五年裏,除了朝堂上的事情瞬息萬變,發生了很多變化之外,聞芮和聞沉張明玉、董娘子、甚至於遠在省城的李家兄弟都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聞芮和聞沉與李家兄弟合夥開的酒樓蒸蒸日上。
占據了李家兄弟的有家酒樓的旁支在聽說了聞芮的夫婿是顧秉之,母親是邊大將軍的妻子之後,對李家兄弟誠惶誠恐,生怕聞芮要幫李家兄弟做什麼事情,還沒等李家兄弟做什麼主動,和聞芮、聞沉他們的計劃才實施到一半,李家的那些旁支長輩們就主動將有家酒樓雙手奉還給李家兄弟了,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李家兄弟收到旁支長輩的來信時,隻覺得啼笑皆非,沒想到他們竟然也仗了一把聞芮的勢。
高興之餘,心裏麵又充滿了複雜的感慨。
既然旁支的長輩願意主動還給他們,李家兄弟自然不會不要,他們機關算盡,就是為了把自己祖父和父親的心血給拿回來啊!他們隻是對於拿回來的這種方式,有些汗顏。
如果是和聞芮聞沉兄妹一起開酒樓,靠本事打壓有家酒樓,拿回了自己的東西,那還可以說他們自己也是在其中出了力的,也算是靠了他們自己,但現在……這就是完全靠著聞芮的夫婿了。
他們雖然和聞芮聞沉兄妹的交情不錯,但也僅限於生意場上的,私底下的交情實際上也不算很多,每次來往談的都是生意。所以這就讓李家兄弟有種占了聞芮和顧秉之便宜的感覺,非常的不好意思。
也就是李家的那些旁支長輩,消息打聽得不算完整,隻知道李家兄弟和聞芮都曾經在縣城裏待過,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有了交情,後來在省城、在京城更是在繼續的合作。
而且看聞芮和聞沉兄妹的樣子,顯然也是知道李家兄弟和旁支長輩之間的恩怨,但聞芮和聞沉兄妹還是義無反顧的在和李家兄弟合作開酒樓,擺明了就是要幫李家兄弟忙的意思,所以也不能怪旁支的長輩多想,認為聞芮和聞沉兄妹跟李家兄弟的感情非常的好。
所以旁支的長輩在知道自己招惹不起顧家和聞芮了之後,便主動認慫,將有家酒樓還給了李家兄弟。
不過旁支的長輩這樣做,他們其實也沒有吃到什麼虧,畢竟將不是自己的酒樓占為己有這麼多年,靠著有家酒樓都不知道賺了多少銀子收到了自己的腰包裏了,更是借著有家酒樓的利潤為本金,錢生錢,又做起了其他的生意。
他們早就不是全靠著有家酒樓吃飯了,就算把有家酒樓還給了李家兄弟,他們也還是有其他的產業鋪子,依舊能過他們的好日子。
但這些事情,李家兄弟都已經懶得去計較了,隻要能將祖父和父親的心血拿回他們兄弟手中,李家兄弟兩個人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有家酒樓已經拿回了手中,他們兄弟兩個人便也沒有繼續留在省城,而是回了京城,開始好生打理京城的有家酒樓了,在旁支的長輩手裏這些年,將有家酒樓都折騰得不像話了。
同時,李家兄弟為了表示對聞芮和聞沉兄妹二人的謝意,將之前他們合夥開的那家酒樓他們兄弟二人手上的股份全部都無償送給了聞芮和聞沉——旁支的長輩主要是看著聞芮的麵子,所以他們的股份三分二給了聞芮,三分之一便給了聞沉。
顧秉之是聞芮的夫婿,蘇氏是聞芮的親娘,所以說到底,聞芮的麵子還是要比聞沉要大一些。
聞沉哈哈一笑,也不介意,原本他手上的股份就要比聞芮多一些的,現在又有了李家兄弟的股份,這麼一弄,這家酒樓他和聞芮的股份倒是一樣的了,這酒樓到最後就成了他和聞芮兄妹兩個人的產業。
在京城開一家酒樓所需要的資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聞芮知道,如果自己不收的話,李家兄弟肯定會很過意不去,所以便爽快的點頭收下了。
本來這家酒樓,李家兄弟也隻是出了銀子,其他的籌辦之類的事情都是聞芮和聞沉在忙活,也算是他們兄妹兩個人的心血,現在所有股份全部都掌握在了他們兄妹自己的手裏,倒也問心無愧,沒有太不好意思。
但除此之外,在李家兄弟還要再送給聞芮和聞沉各一成的有家酒樓的幹股的時候,聞芮和聞沉便都拒絕了。
這份禮就太大了。
李遇尺和李遇瓏兄弟兩個態度非常的誠懇,強烈要求聞芮和聞沉收下這兩成的幹股。
他們說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們的麵子上,我家那些旁支的長輩根本沒那麼容易將有家酒樓還給我們兄弟二人,這兩成幹股隻是我們兄弟二人的小小心意,不足為道,你們收下是應該的。”
聞芮哭笑不得,擺了擺手,拒絕不收的態度也非常的堅決。
她說道:“無功不受祿,在這件事上,我們什麼力氣都沒有出,這幹股真的不能拿。那是你那些旁支的長輩自己做賊心虛,也知道自己是鳩占鵲巢,占著有家酒樓名不正言不順,是搶了你們兄弟的東西,所以自己想太多了,先慫了才還給你們的。”
聞沉也笑著說道:“就算沒有我們,他們本來就身行不正,日後有個其他什麼事情,他們也會杯弓蛇影膽戰心驚,自己就主動將有家酒樓還給你們的。”
見聞芮和聞沉兄妹兩個人都堅決的不收幹股,李遇尺和李遇瓏很是無奈。
聞芮偏頭想了想,便說道:“如果你們實在覺得虧欠了我們,就先把這份人情先欠下吧,日後說不定也有我們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呢!那個時候,還希望李大掌櫃和李二掌櫃的萬萬不要推脫呀!”
李遇尺和李遇瓏立馬一口就應下了,“好!這份人情我們兄弟記下了,日後顧夫人和聞沉兄弟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們,我們定然會全力幫忙!”
於是這件事情這才圓滿的解決了。
現在李家兄弟也已經回了京城,他們是酒樓的生意,聞沉也是在做酒樓的生意,日後大家打交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有家酒樓是在京城裏已經經營了好幾代人、足足有幾十年的老酒樓了,而聞沉在這一行還是初來乍到,以後說不準需要李家兄弟兩個人幫忙的時候多著呢!
聞芮朝聞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以後,他們也算是在行內有靠山的人了。
……
酒樓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聞沉在處理,明麵上酒樓也隻是聞沉一個人的,畢竟顧秉之現在在朝堂上的身份很是特殊,有許多的人都想上門跟顧秉之套近乎呢!
說不定他們看顧家的門不好進,找不到顧秉之人,就轉移了方向,跑來找聞芮了,如果知道這家酒樓是聞芮的,可能就會跑來酒樓,會給酒樓帶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