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失敗了,並且多虧了地頭蛇的幫忙,還從這群混混中套出了一些消息,這才有了現在,聞芮和聞沉兄妹兩個麵對麵的坐在這裏,討論這件事。聞沉雖然給聞芮的回答是含糊不確定的,說他還隻是在猜測懷疑,但他的表情告訴聞芮,的確就是這個樣子。
大家心裏都有數,基本上就確定了,隻是還缺少一些確切的證據罷了。
得到了聞沉的肯定答複,聞芮的眉心鎖得更緊了,“這可就麻煩了啊!”
這樣一來,不就是打草驚蛇了嘛!
恐怕,之前他們和李家兄弟兩個商議好的計劃,都要全部推翻,重新來做了。並且,酒樓發展壯大的這個過程,可能也會延長,要提前和有家酒樓交手,被針對了。
不過在重新想計劃之前,聞芮又問道:“那有家酒樓到底知道了我們多少消息,你知道嗎?”
聞沉搖頭,苦笑說道:“連有家酒樓那邊發現了李家兄弟和我們一起開的這個酒樓,我都是才收到的消息,又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清楚呢!”
聞芮鬱悶的吐了口長氣,說道:“那就是敵在暗我們在明了。難辦了!”
本來實力就不如人家,人家還潛藏在暗處,隨時都可以主動出手攻擊,她們隻能坐著等挨打,能不難嗎?
“那你告訴李大掌櫃他們兄弟了嗎?”聞芮又問道。
聞沉回道:“還沒有告訴,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就立馬叫你過來,先告訴你了。咱們先商議一下怎麼辦,再告訴他們吧!”
李家兄弟離京城太遠了,在沒有確切的情報和具體的對策之前,隻單純的將李家旁支發現了這件事的消息告訴他們,除了讓他們焦急發愁之外,再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而且他們當初特意找上門要和聞沉與聞芮兄妹合作,要的也不是一個遇到了什麼事情,就立馬告訴他們的合作夥伴,而是需要能夠立即幫忙解決困難,能夠應付問題的合作夥伴。
聞芮食指微微彎曲,輕叩桌麵,沉吟片刻後,再問聞沉:“哥,你現在怎麼想的?”
聞沉說道:“他們目前還隻上門找過一次麻煩,隻是被我立馬發現了破綻,順著查下去,這才知道李家旁支那邊已經發現了消息。有了第一次,這次還失敗了,他們肯定不會收手,絕對還會有第二次的。”
聞芮讚同的點頭。
聞沉繼續說道:“至於李家旁支那邊會不會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這第一次來的那幾個地痞,我托人查過他們的背景,他們也隻是跟李家的旁支臨時找來的人,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將自己被套話,把背後雇主已經泄露給了我們的事情告訴李家旁支。”
拿了人家的銀子,結果給人家辦事還失敗了,本來就不太好,如果那些地痞混混還沒心眼的再把自己被聞沉逮住威脅了一通後,將人家雇主給泄露了出來,怕是反而還會被李家旁支那邊的人收拾一頓了。
最後,聞沉說道:“所以,基於這一點,其實也可以反過來說,我們也是在暗處,他們在明麵上的。”
已經被得知的偷襲就不叫偷襲了。
聞芮笑道:“不錯!那,二哥,你現在打算先怎麼辦?繼續等李家旁支那邊的人再出手,咱們再應付?”
“對。”聞沉回答了後,就看見聞芮鄙視的眼神,他無奈的攤開了手,“不然呢?難不成咱們還主動先上門去找茬啊!”
問題是,就算他們想主動去找有家酒樓的麻煩,一來是實力問題,小手段小伎倆根本動不了有家酒樓。
二來是師出無名,這第一次的地痞事件,表麵上可以說就是幾個地痞瞧他們生意很好,想上門收點兒銀子,這種事情非常常見的,根本和有家酒樓扯不上關係,他們想直接鬧大,跑去找商會理論都找不到有家酒樓的錯處。
相反,如果他們自己出手,動作大了,事情鬧大發了,還有可能反被有家酒樓逮住,然後名正言順的來找他們的麻煩,鬧到商會去。
京城這麼大的,商鋪這麼多,各行各業也都是有一個商會在背後,定論行業標準,監督不良競爭這些的。
聞沉這麼說了後,聞芮也很清楚,知道他說的的確就是對的,她笑嘻嘻的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剛剛我隻是習慣性的鄙視吐槽一下你嘛!”
這話說的!
聞沉好氣又好笑的說道:“我怎麼瞧著,我這個當兄長的地位,現在在你心裏是越來越低,越來越沒有威嚴了啊?”
聞芮目光真誠的望著聞沉,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二哥你放心,地位你還是有的,隻是排在娘和長安的最後,不過,反正比街上的過路人要重要許多就是了……至於威嚴,我老實講,這個東西二哥你好像從來就沒有過吧?”
聞沉:“……”
請她閉嘴!
這個解釋還不如不要呢!
兄妹打鬧調侃純屬緩和氣氛,開了一通玩笑後,剛才的壓抑氣氛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聞沉和聞芮都屬於很能想得開的人,被李家旁支的人發現了就發現了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不過是交手的時間提前了,隻要他們夠厲害,李家旁支的人就拿他們沒法子。
聞芮愉快的說道:“那咱們就以不變應萬變,等著他們再次上門吧!”
先看看李家旁支的人再使出的手段是什麼,多來幾次,也可以從這裏麵看出李家旁支的人的能力,和對他們的態度。
聞芮才這樣說著呢,突然,她和聞沉聽見樓下大堂發出“砰砰砰”的重響,和很大的爭執聲,兄妹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起身,擰著眉頭一起出了包廂。
聞芮和聞沉剛下了樓梯,就看見大堂亂成一團,像被人又來砸場子了似的,桌子橫七豎八的放著,凳子被掀翻在地,地上淌著飯菜湯水,一片狼藉,在大堂的中間,酒樓的小二跑堂還有掌櫃的都被一夥人包圍在中間。
聞沉和聞芮不禁對視了一眼: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第二次的上門找麻煩,這麼快就過來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聞沉板著臉,麵色凝重的上前問道。
一聽見聞沉的聲音,那一群人立馬轉過頭看向聞沉,酒樓的掌櫃的和小二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看見聞沉,就像看見救世主一般,連忙從人群中跑過來,“老爺,他們非說在我們酒樓裏吃飯,吃到了別的東西。”
不止顧秉之和聞芮已經成了大人和夫人,連聞沉也已經變成老爺了。
走近了之後,聞沉他們才看清楚了對麵的人。
站在掌櫃的他們對麵的是,是兩個人高馬大凶神惡煞的男人,袖子一撩,大巴掌往桌子上一拍,周圍的顧客就通通後退,不敢遠遠的圍觀,不敢說話了。
看見上門來找麻煩的人的模樣,聞芮和聞沉心裏就有數了,妥妥的是李家旁支找來的人,不會是別的原因。
在聞沉打量那兩個高大的男子的時候,他們也在看聞沉,觀察聞沉的眼神透著熟悉和肯定,就像是之前就聽說過聞沉的一些特征,這會兒見麵後在一一對應,確認了被掌櫃的和酒樓小二稱作“老爺”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其中一個穿著藍色短打上衣的男子抬了抬下巴,“你就是酒樓的老板?”
聞沉擺出了一副典型就是生意人的笑臉,哪怕明知道對方是來故意找茬的,態度也無比和氣和客氣,“不錯,我就是這家酒樓的老板,不知道兩位客官在酒樓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呢?”
他一邊問著,一邊掃了掌櫃的一眼,後一句話是在問掌櫃的和酒樓小二他們了,“這兩位客官吃到什麼東西了?”
聞沉咱再去前麵問話,聞芮就默默的跟在聞沉身後,離他還有幾步的距離,並沒有靠的太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也跑過來圍觀的酒樓顧客似的。聞芮很少在酒樓裏正式出麵,認識她、知道她的人並不多,就更別提酒樓之外的人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聞芮就默默的四處打量觀察,在聞沉問話,他們兩個人究竟在酒樓的飯菜裏吃到了什麼東西,聞芮卻眼睛一亮,已經看見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穿著灰色麻布衣服的男子一步上前,將手裏拿著的東西幾乎要湊到了聞沉的鼻子前麵了,呲著牙凶惡的大吼道:“你看!這就是我們兄弟兩個在你們菜裏麵吃到的東西!怎麼的,瞧著我們兄弟兩個點的菜不夠吃,還特意好心的給我們兄弟兩個加個菜啊!”
被拿灰色麻布衣裳男子撚在忠心的,赫然是一根手指長、沾著菜裏調料和油的灰毛尾巴。一看見尾巴,周圍圍觀的人就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老鼠,頓時惡心作嘔,紛紛捂著嘴巴扭頭,快要吐出來了。
聞芮躲在後麵,都險些吐出來了。
她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就為了陷害他們酒樓,這群人還真是……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