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不知道你大嬸娘找你奶奶,說了什麼話,你奶奶就又不來了,覺得你大伯一家人在天津沒有個幫襯的,便留在了天津跟他們一起。”
聞芮聽了這一句話後眨了眨眼睛,一句話就問道了重點:“那大伯和大嬸娘他們在天津做什麼呢?靠什麼生活啊?”
這話問的毫不客氣,就差沒有直接問是不是在聞騰和她離開天津來京城的時候,又狠狠搜刮了他們三房一頓了。
甚至說,秦氏和聞大伯他們把聞老太婆留下來,是不是就是想借著聞老太婆,讓聞騰繼續給他們銀子花?
畢竟,聞騰可以對他的哥哥嫂子無情,不管不問,但對自己的親娘聞老太婆,卻是十分孝順的。
蘇氏險些笑出了聲,她女兒就是聰明,一下子就問到點子上了,看向聞芮的眼裏充滿了笑意,而與此同時,聞騰的臉色自然也愈發的黑了。
聞騰的心情不太好,也能夠想得通了。
想一想,自己那麼孝順的親娘,結果在這個時候,站在了自己哥哥那一邊,這怎麼能讓聞騰不慪火生氣呢?
偏偏聞騰就算再生氣,還不得不屈從了,他再生聞老太婆的氣,到底也不能不管聞老太婆的死活,他大哥一家人是個自私狠心的,如果自己真的不管了,不給銀子了,自己老娘說不得真的會被欺負。
這也就是聞騰是聞老太婆的親生兒子了,要是換做蘇氏來處理的,說不得真能狠下心來。
蘇氏說道:“你大伯和大嬸娘他們在天津有兩間鋪子,那兩間鋪子的地段都很好,不管是自己來做生意,亦或是來收租,都能把日子過下去,宅子是你爹之前給他們租的,我們臨走之前又幫他們續了一年的租金,想來一年之後,他們在天津也應該已經適應了。”
等一年之後,那宅子聞騰也就不打算再管了,讓他們自己去交租金了。如果嫌棄租金太貴的話,就自己重新去找房子住吧。
雖然蘇氏沒有明說大房他們在天津有的那兩間鋪子是從哪裏來的,但用腳指頭想也能夠知道,自然是聞騰給他們的。憑良心說,聞騰給那兩個鋪子的時候,真的是給的最好的,隻要大房的人好好經營下去,一年之後在天津買一座小宅子都是不成問題的。
天津的物價沒有京城這麼貴,房子自然也便宜了許多,聞騰臨走前把能夠幫到大房人的事情都已經走完了,後麵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聞騰這樣想,是想得很美好的,但聞芮在心裏默默的搖了搖頭,聞騰離開聞家十幾年了,跟他大哥大嫂這才相處多久呢?幾個月半年多的時間罷了。
按照聞芮對聞大伯和秦氏的了解,等到一年以後,不管那兩個鋪子還在不在,宅子的問題,不管是繼續給租金還是買一個宅子,都還是會找到聞騰身上來的。
至於那兩個鋪子……如果一年以後那兩個鋪子還能留下一個來,沒有兩間鋪子全都被大房的人賣了都算是很好的。
就算那兩間鋪子全部被賣了,大房的人花光了銀子之後,再次找上了聞騰來。
聞大伯和秦氏她們既然留下了聞老太婆,那便是想要長期的找聞騰要銀子,賴上他了,可不是一次打發就能夠打發走的。
聞芮提前預料到了很多,不過她也知道,現在就算她告訴了聞騰,聞騰也不會相信,懶得聽,所以她什麼都沒說,跟蘇氏母女倆兩個人會意便是了。
聞芮又問道:“那大堂哥呢,他現在如何了?”
聞沉早就來了京城,那麼聞學深已經再一次的成親,但是又發現自己被王家算計,聞家大房跟王家鬧翻的事情,想來聞芮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這會兒問,當然是在問那之後的事情了。
蘇氏說道:“你大堂哥已經又成親了……”
等等,“又”?
聞芮瞪大了眼珠子,確認的問道:“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
蘇氏忍不住笑出了聲:“第三次。”
聞芮:“……”
聞芮:“哦。”
蘇氏笑道:“你二哥應該也給你說了你大堂哥和王家的事情了吧,在那之後,你大伯父和大嬸娘便又飛快的重新給你大堂哥訂了一門親事。這一次,女方家要普通很多了,隻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家,那新娘子的父親是一個私塾的夫子,不過他雖然隻是教書先生,但也是同進士出身的。”
雖然同進士又如夫人這個比喻,但是對於那些一輩子連舉人都考不上的人——例如聞大伯,同進士也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身份了。
說普通,是因為對方不是當官的人家;但也不普通,好在地位還是擺在那裏的。
聞芮一麵點著頭,一麵說道:“那是不是之後大堂哥就去了他嶽丈所在的私塾讀書去了?後年大堂哥又要去參加鄉試考舉人了,應該是指望這位同進士出身的嶽丈能夠幫助他,讓他考中舉人……甚至是進士吧。”
蘇氏沒有什麼反應,倒是聞騰很是驚訝的看了聞芮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聞芮笑眯眯的看向聞騰:“爹,你知道大堂哥的第一個妻子,我的第一個大堂嫂是什麼身份嗎?”
那個時候聞騰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聞學深跟第一人妻子都已經和離很久,這件事情過去很久了,外麵自然不會再繼續八卦,而家裏麵的人當然也不會願意提起這件讓他們覺得恥辱的事情了。
所以聞騰是並不知道的,如果不是有一次聞老太婆說漏了嘴,可能聞騰連聞學深已經成親過一次這件事都是不曉得的。
聞騰好奇搖頭:“不知道,怎麼了,現在這個跟之前那樁親事有什麼幹係嗎?”
“真要說有什麼關係,其實也並沒有關係,隻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罷了。”聞芮說道,“大堂哥第一次成親的時候,娶的也是他當時學堂的夫子的女兒罷了。”
聞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