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秉之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還真的餓了，於是不客氣的坐下來跟沈九和聞沉一起吃了。
上午的辦公結束了之後，他就立馬跟王宏找機會跑去了佘敏敏住的客棧詢問消息，問了之後，跟著就又找到了這裏，忙個不停，腳步就沒有停歇過。
沒人說的時候他自己還不覺得，聞沉一說，他也就覺得自己有些累了。
聞沉給他倒了一杯酒，顧秉之連忙拒絕：“等會兒我還要回去繼續辦公了，就不喝酒了。”
好吧，聞沉也不勉強他，以前的時候也就隻有他和沈九喝酒，顧秉之素來都很少喝酒的，聞沉問道：“聽芮芮說你最近很忙，現在有了突破，應該很快就可以忙完了吧？”
顧秉之搖頭，“這件事忙完了，又有下一件事。是忙不完的。對了……”
顧秉之突然抬起頭看向聞沉和沈九，“那位張姑娘的底細你已經摸清楚了嗎？她知道你家裏的情況了嗎？要不要讓沈九幫你去查查她？”
這就是顧秉之和聞沉的區別了。
說起來，除了顧秉之已經娶妻，而聞沉還未娶妻，佘敏敏和張明玉麵對顧秉之和聞沉的方法都差不多，都是靠纏的，不過佘敏敏要稍微含蓄矜持一點，她和顧秉之在一起，她處於弱勢方，而顧秉之是強勢的一方。張明玉和聞沉則是旗鼓相當，張明玉就是性格直爽的直接對聞沉表露了心意。
但是，聞沉卻漸漸的被張明玉打動了，而顧秉之卻對佘敏敏不假辭色。
相信就算張明玉和佘敏敏交換一番，顧秉之麵對張明玉那樣的姑娘，也還是會犯了疑心病，覺得一個好端端的姑娘突然莫名其妙的主動纏上來，肯定心懷不軌。
麵對顧秉之的提議，聞沉沒有黑下臉，但揚起的嘴角撫平了一些，心情顯然不太好了——這是覺得顧秉之對張明玉不尊重。
他看著顧秉之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什麼都沒有，又有什麼好處可以給她的？”
頓了頓，像是知道顧秉之會提議聞騰的聞家，和顧秉之與聞芮的顧家，聞沉緊接著又立馬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別問我是怎麼判斷的，我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兒辨別能力還是有的。”
前麵的話還勉強算是客氣，後麵的這一番話就把他的不高興表現得十分明顯了。
顧秉之不旦沒有生氣，反倒挺高興的，不過這個高興也隻是在心裏麵。
顧秉之想著，看來聞芮不用替聞沉和張明玉兩個人的事情太過擔心了，這兩個人現在看來，挺好的嘛！
聞沉說完之後，也覺得自己那番說得有些過分了，感覺挺不好意思的，顧秉之那麼說也是好意，為了他好，舉起酒杯朝顧秉之敬了一下，一口飲下，男人話不多說，歉意都在酒裏麵了。
在裏屋吃飯的三個男人不知道外麵已經有一個年輕姑娘站了許久了。
聽見了聞沉的話之後，她滿心歡喜的笑了起來，翹起的嘴角溢滿了雀躍。
再繼續側耳偷聽，聽見裏麵的人已經轉換了其他的話題在聊，她沒有進去也沒有出聲，像來的時候那樣，又靜悄悄的轉身離開了。
她對跑堂的小二幅度很小的擺了下手，“別說我來過。”
跑堂的小二不知道她進去後，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著她滿麵的笑容和愉快得很明顯的心情，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壞事，便會意的點頭：“我知道了，張姑娘。”
張明玉離開豆腐皮鋪子，看著外麵晴朗的天空，心情也如天空一般明亮。
聽見聞沉維護她說的那一番話，張明玉知道，自己的付出，聞沉不是真的毫無反應的。
但張明玉的付出是有了收獲，有的人付出了，卻是沒有收獲的。
或者說，她想要的收獲，不是她得到的收獲，她注定會失望。
距離皇上給王宏和顧秉之的日期已經進行了倒計時，但在這幾天，顧秉之反而一反常態，不像之前那樣，每天早出晚歸十分的忙碌，而是恢複了他剛剛開始入朝時候的作息，每天到了點就按時回家。
這讓跟蹤他的人又奇怪，又放心。
奇怪的人是覺得，不相信顧秉之和王宏就這樣輕易放棄了。
而放心的人則是覺得，顧秉之和王宏的進展，他們全部都知道，也都知道他們兩個人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進展，連最開始鬧得滿朝宣揚的嫌棄最大的戶部尚書朱大人或者朱家的佑德郡主，他們兩個人也什麼證據都沒有抓到。
現在皇上給的日期就快要到了，這些日子他們能忙活的已經都忙完了，再繼續下去也不過是垂死掙紮，反正之前他們抓出的那些小魚小蝦也足夠糊弄過關，算是交了皇上的差，最後這幾天懈怠下來，也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
表麵看上去，好像大家都已經放鬆了警惕。
但實際上，隻有聞芮和顧氏才知道，看似每天顧秉之早早的就回了家，但換了一身衣裳，就冒充了顧壽，又出門去了，連晚飯都不吃了，等再回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等顧秉之敲門回家，守在門口的顧壽立馬給他開了門，一直坐在屋子裏聽動靜的聞芮也趕忙起身，出來迎接顧秉之。
聞芮像個小媳婦兒似的跟在顧秉之身後，一起回了屋子——雖然她也的確就是個小媳婦兒，幫顧秉之換下了衣裳，重新換上了在家裏穿的常服之後，問道：“還給你留了飯菜呢，要不要給你端屋裏來吃？”
顧秉之擺手說不用了，“我在外麵已經吃過了。”
聞芮動作停頓了一下，但不是太明顯，很快就繼續掛著顧秉之的衣裳，笑道：“那好。”
她沒有問顧秉之在外麵吃的什麼，和誰吃的，隻說起了正事：“你讓明玉姐找人幫你查的情況，二哥已經告訴我了，讓我轉告給你。”
寫信告訴顧秉之？
不存在的，三教九流怎麼可能會寫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