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芮眨眨眼，卻是沒有說話了，歪頭像是在回憶什麼，突然合掌，恍然大悟的說道：“剛你說的那些東西，我聽著總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看過似的。朱小姐是不是也在你們店裏買過這些呀！”
掌櫃的順從的點頭，笑道：“對啊。夫人，沒想到您認識朱小姐啊！”
朱這個姓不算小姓，京官中姓朱的很多，但是做到高官的位置上，隻有戶部尚書朱大人一人。聞芮就說了一句朱小姐，沒有特別的指名道姓，而剛送走了朱玉寧的掌櫃的也沒有聯想到其他人，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朱玉寧，順口應了下來。
“見過幾麵，朱小姐國色天香，容貌本就出眾，穿著打扮又各種不同，見麵的時候便忍不住多留心了幾眼。”聞芮笑眯眯的說道，“朱小姐是經常來你們這裏買首飾嗎？”
掌櫃的沒有多想，很自然的點頭應道：“對啊，朱小姐可是我們店裏的常客，每次都會買很多首飾，就算不方便上門，也會讓我們的人送到府上去供她挑選。”
因為為官人的俸祿並不算多，不管外露的穿戴架勢有多華貴，但對外宣稱的，都是不值錢，以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從而深究。
掌櫃的他們這種專門做高昂首飾商品的商人自然也懂的，對外輕易不會泄露其他顧客的隱秘。
但這會讓在聞芮麵前，他卻放鬆了警惕。
可能是剛才聞芮露出的財大氣粗，也可能是聞芮那句對朱孫小姐的羨慕，讓掌櫃的誤以為聞芮隻是單純的想知道朱家孫小姐的裝扮，好學習一下。
而聞芮也沒有露餡，順著掌櫃的猜想那般，問道：“不知道朱小姐一般都喜歡哪些款式的首飾呢？買什麼比較多呢？”
掌櫃的的都笑嗬嗬的說了。
到最後，還將在聞芮來之前，朱玉寧剛從他們店裏離開，又買了許多首飾的事情說了出去。
聞芮由衷的道謝。
掌櫃的對聞芮的感官更加的好了。
他接待過的官家女眷不知道有多少，但從沒有一個是像聞芮這種，謙和親切的，就算有一些夫人看上去很溫和，但看掌櫃的眼神也總是帶著高高在上的睥睨，像是把掌櫃當成下等人。
都是人，就算地位的確有高低之分，但是人都會有情緒和不滿的。
不知道自己被聞芮利用了的掌櫃還樂嗬嗬的給聞芮登記成了老顧客，下次再上門的時候，可以給她多多的打折。
聽了一耳朵的朱玉寧的事情的聞沉出了首飾樓之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有掌櫃的許多爆料，聞沉真在那裏麵待不下去。
他看著聞芮，奇怪的問道：“芮芮，你打探那朱家孫小姐的那些事情做什麼？”
在短短的聊天過程中，聞芮差不多把朱家孫小姐近幾年偏愛的首飾款式，和去買首飾的次數頻率都給問出來了。
如果問的是朱家孫小姐偏愛的吃食，聞沉可能還會覺得聞芮是想下藥，給朱家孫小姐一些教訓，但是首飾？
問首飾幹活？給她送禮不成？
聞芮說道：“二哥，難道你就沒有覺得，朱家孫小姐買首飾的次數實在太高了嗎？”
聞芮主要問的是朱家孫小姐，但除了她，聞芮也問了一些其他人的貴夫人，是在那次去周家的宴會上，她印象比較深刻的一些貴夫人，和朱玉寧進行對比。
正常來說，一個月挑選一次新首飾差不多，畢竟首飾不是消耗品，買了之後是可以用很久的。更多的女眷都是好幾個月買一次，大多數時候都是拿以前在首飾樓買過的金銀首飾到店裏，洗新一遍，或者融了重新打新首飾。
但朱家孫小姐一次都沒有。
她一個月起碼要買三、四的新首飾，而且從來都不會拿以前的舊首飾回來。
聞沉點頭，他發現是發現了，“但是這又什麼用？她祖父是戶部尚書，二品大員，底下的孝敬銀子是肯定少不了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官能做到那個份上的人，是很少會出現清官的。
聞芮張了張嘴，剛想向聞沉解釋什麼，但又想到這件事是朝廷上的事情，而且現在她們還是在外麵，隔牆有耳，不能隨便說出去，便又閉上了嘴。
“算了，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說吧。”
聞沉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裏想著聞芮這是又在打什麼啞謎呢！
聞芮會突然想起查朱玉寧，其實還是因為顧秉之給他說的，關於皇後娘娘的娘家買賣官位，貪汙受賄影響朝綱，已經查到了佑德郡主頭上的事情。
這才臨時起興，特意在朱玉寧離開了之後，進了首飾樓從掌櫃的口中套出關於朱玉寧的消息。
要說聞芮是真的想根據朱玉寧發現什麼線索，那是不可能的，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進來罷了。另外，她也是真的打算打一套首飾，給顧氏。
之前顧府給的首飾看上去多，其實並沒有多少，隻是給顧氏和聞芮應一應急罷了。
聞芮是個孝順的媳婦兒，日後要出席的宴會肯定不會少了，她可以沒有麵子，反正她也不需要麵子那東西，但顧氏不行。
“對了，二哥，這些日子你就一直住在客棧嗎？”聞芮問道。
聞沉不在意的點頭：“對啊。”
聞芮眉頭擰了起來，聞沉可不是隻在京城待一段時候，他自己說了，以後要長久的待在京城的，既然這樣，怎麼還能天天都住在客棧裏呢！
聞沉也總得有一個家才行啊！
可惜顧家的院子的確太小了，現在又有四個下人，實在沒有多餘的房間給聞沉住了，總不能讓聞沉在顧家打地鋪，或者去搶下人的屋子吧。
聞芮想了想，說道：“二哥，你也還是再去買個小院子吧。天天住客房也不是那回事啊。”
“行了行了，你就甭操心我了，我心裏有分寸的。”聞沉笑著打哈哈，在他看來，住客棧才好著呢！
自己住家裏的話，還都天天自個兒收拾屋子；住客棧，小二可是會天天幫忙收拾的，很適合聞沉這種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