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我的歧視是天然形成的，除非秉之哥哥日後的權利越來越大，她們才會收斂，而這個收斂，也需要我從今以後不能表現出任何不端莊的表現，大家會對我的要求在無形之中提高許多，有一丁點兒的不對都會引來批判。”
“與其這樣，我不如就順了她們的心，將最原本的自己表現出來。說實話，外祖母，舅母，我真這樣表現出來了，她們反而不敢再來招惹我。畢竟，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是這樣的粗魯，但她們可不一樣，她們要是跟我吵架，氣急敗壞之下變得更我一樣，到那個時候，大家評判要求提高的不是我，而是對她們了。”
聞芮這樣說也有一點的道理，顧老夫人餓顧夫人微微點頭，表示了讚同。
“但是……”顧夫人說道，“你今天這樣做了，大家也就真的覺得你粗魯不堪，不願意跟你交際，你在這京城，可就……”
顧夫人的話沒有說完，但她的意思大家都理解了。
聞芮被大家一起排擠的話，這對顧秉之來說，是十分不利的。說
顧秉之本來就是新人，正是需要跟朝中的人交好，鞏固自己地位的時候，顧秉之可以選擇性的遠離某些人，不用跟所有人都交好，但他也一定不能跟所有人都鬧翻，尤其是他這樣的位置，更加需要盟友。
他監督參奏人，官員都害怕他，但也不是說他參奏了就一定能夠成功的，凡事也都是要講究證據的，而且鬧不好的話，還很有可能奏人不成，反被咬一口。
內宅的交際關係，雖然對於外麵男人的盟友矯情來說不算太重要，但女眷的枕邊風在某些時候，也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的。
知道顧夫人的擔憂，聞芮笑道：“舅母，您放心，我也不會一直這樣胡鬧的。今天這個，也算是拿周夫人和朱小姐立了下威，讓大家知道我的確不好惹，但日後，我也不會一直這樣。”
顧老夫人眨了眨眼，隱隱有些知道聞芮是打算怎麼做了。
聞芮繼續說道：“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等日後我再稍微表現得好一些，大家就會覺得很驚訝，對我的容忍程度也會降低很多。哪怕我做的並不是特別的好，大家也會理解的。”
最起碼，不會像聞芮說的前一種情況那樣，大家對她的要求格外的高，帶著種種嫌棄和厭惡，吹毛求疵的進行挑剔。
一個從來都是老好人的人，如果哪一天做了一件惡事，就會被大家批判為惡人，好像她從前做的事情全都是虛情假意的偽裝。
而一個明目張膽的壞人，如果變好了，對大家都很客氣，為人處世得體有禮，大家都不免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對壞人的要求程度會變得很低很低。
而聞芮，不願意做那個好人，寧願願意做個口碑不好的壞人。
顧老夫人和顧夫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哭笑不得的看著聞芮，同時心裏也有忍不住的驚訝。
她們沒想到，聞芮竟然是真的有備而來，不是任憑自己的潑辣性子去做事的。
難怪……難怪……
她們就說呢，能被顧氏和顧秉之同時這麼喜歡和欣賞的姑娘，肯定不會太差勁的，不可能隻憑著一股子真性情就讓顧氏和顧秉之願意娶進門。
顧老夫人和顧夫人放下了心。
聽完了聞芮的話，顧夫人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著聞芮又說道：“對了，之前你跟朱家的孫小姐說，想在京城開豆腐皮生意的事情是真的嗎？”
聞芮眨了眨眼，不知道顧夫人忽然提起這件事是什麼意思，遲疑了片刻，有些擔心顧夫人是不是跟朱家的孫小姐是一個意思，覺得顧秉之既然在當官，她就不能去做生意，免得引人話柄。
聞芮猶豫的模樣落入了顧夫人的眼底，顧夫人笑道：“放心，我不會教訓你的。”
聞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舅母，那你是什麼意思啊？”
她眨巴眨巴眼，“難道你是同意嗎？覺得這個可行嗎？”
“當然能行啊！”顧夫人笑出了聲。
顧老夫人和顧氏也是滿麵的笑意。
顧夫人說道：“你別把朱家那孫小姐的話當了真，誰的家裏沒幾個鋪子啊，要真是光靠他們的俸祿，那日子還能過得下去嗎？不說別的了，就光說今天周家的那茶會宴會，周玉行的俸祿怕是連這樣的宴會一次都舉辦不了。”
聞芮鬆了口氣。
“不過……”顧夫人又冒出了個轉折。
聞芮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同時，聞芮發現，這個顧家的舅母真的很喜歡吊人家的胃口啊。
顧氏忍俊不禁，搖了搖頭，對顧夫人說道：“大嫂，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了吧，別吊芮芮的胃口了。”
聞芮眼巴巴的盯著顧夫人，可憐兮兮的點頭，應和顧氏的話。
顧夫人笑得可不攏嘴，覺得都這個外甥兒媳婦也挺有意思的。不過逗歸逗，該說的正事還是要趕緊說的。
“不過朱家的孫小姐的話也沒有說錯，你如果要做生意，可以，但是你卻不能自己親自露麵，得找個人幫你做事。你隻管吩咐，讓手下的人來負責就行了。”
顧夫人說得簡單，但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的。
別的不說，光是人手……聞芮頓時頭都大了。
這個時候，她深深的感受到了高門大戶的優勢，在可靠的人手這方麵，她們的優勢的確比自己要大很多。天知道聞芮一直以來，最缺的就是人手了。
如果她有人手，她在省城的豆腐皮生意都會留給自己來去做了。
留在縣城的聞家二房是不用考慮的了，把他們從鄉下帶到縣城裏，讓他們在縣城裏生活，已經是薑氏她們最大能適應的日子了，她們連省城都不太敢去，就更別提來京城了。
至於找顧府幫忙，現在她們家裏的四個下人已經是顧府的下人了，不能什麼事情都找顧府幫忙，終究是兩家人，得靠自己，學會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