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會立馬想到，朱家！
朱家可是有一個朝廷二品大員的戶部尚書的！
戶部尚書，可是掌管了天下錢糧大權，重要的程度僅次於有“天官”之稱的吏部尚書。如果周夫人知道這些事情，隻能是從朱家知道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周夫人剛才無意間說的那句話被大家定了罪，當成了真的。
周夫人快要氣死了，想繼續再找聞芮和顧氏的麻煩吧，又被佑德郡主被暗中攔了下來。佑德郡主不滿的瞪了周夫人一眼，還嫌現在鬧得不夠大嗎？
就她這性子，也難不怪這麼多年，周玉行一直惦記著前頭的夫人，不喜歡她了。
哪怕周夫人是佑德郡主的親女兒，佑德郡主也忍不住嫌棄她。
不過嫌棄歸嫌棄，自己的親女兒自己還是要幫的，佑德郡主笑著說道：“雖說朝廷百官我們都知道，這一點著實誇大了一點，不過起碼在京城的範圍內，從來沒聽過姓聞的官家女眷倒是真的。我們婦道人家不曉得外麵官員的姓氏，但總接觸了不少內眷，卻是從沒有聽過京官、和回京述職的女眷中有姓聞的。”
佑德郡主這是在幫周夫人圓話了。
知道朝廷上所有官員的姓氏不一定就是覬覦政事，也可以從平日的宴會交際中有所發現。
這還沒完，佑德郡主既然都幫了自己的女兒這麼多了，也就順著周夫人最開始的挑釁，繼續幫她追問了下去，免得周夫人心有不甘。
佑德郡主看著顧氏和聞芮，笑意盈盈的問道：“不知道聞家，是哪個聞家呢？”
聞芮啼笑皆非，忍不住輕蔑的揚起了嘴角。
其實她的身份在這裏，起碼有小半關心這件事，跟顧家或者周家、朱家關係緊密的人家都是知道的，這會兒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不就是想讓她當眾難堪嗎？
知道的，心裏已經有了數，不知道的，之前就對她們不關心，現在就算知道了也依舊不會太過關心，不過就是增添了一些茶餘飯後的閑話罷了。
看著不懷好意的佑德郡主和趾高氣揚的周夫人，以及冷眼旁觀等著看笑話的朱家孫小姐，聞芮這一次沒有再避而不談，而是落落大方的坦然說道：“什麼聞家都不是，不過是一個小縣城裏做豆腐皮生意的聞家。”
她話音剛落，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之前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是當眾直接說出來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縣城裏的小商販，賣的還是什麼豆腐皮？
本來不知道這件事，不關心的貴夫人們也忍不住用另類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聞芮了。就是那樣人家養出來的女兒，現在竟然跟她們一起站在這裏？
有的貴夫人不會介意，但有的貴夫人卻自覺金貴，厭惡的後退了幾步，仿佛跟聞芮走近了，都能沾染上聞芮身上某些難聞的氣味似的。
朱家孫小姐微微翹起了嘴角，感慨般的重複了一遍聞芮的話，說道：“賣豆腐皮的？”
聞芮笑眯眯的回答：“對啊，朱小姐沒有吃過吧？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以後可能在京城也會開一間豆腐皮鋪子，大家可以來嚐一嚐。”
朱家孫小姐冷笑說道：“你出身低微，恐怕不曉得一件事情，凡是為官是，是不能做生意的。顧大人娶了你，沒有助力就算了，你別再給顧大人添麻煩了。”
為官者不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能去青樓，不能做生意，等等等等，但這些都隻是明麵上的罷了。凡事都不能明目張膽的擺在明麵上坐做，但是暗地裏，雞鳴狗盜的事情大多數人一個也沒落下。
別的不說，就京城裏的生意鋪子，明麵上跟官家都沒有關係，但哪一家背後是什麼的眉眼權貴給撐腰了？
不找個靠山還能在京城混下去嗎？
這些也就是騙騙不知情的外人罷了。
顧氏氣憤填膺的站出來，將聞芮護在自己身後，冷著臉說道：“能娶到芮芮做我家的兒媳婦，是我家的大幸事。我顧家的事情，恐怕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指點點，連周家都沒這個資格，朱家就更別太大臉了。”
顧氏罵完，聞芮險些笑出了聲。
在縣城待的那十多年，還是給顧氏留下了太多的痕跡，這不，顧氏一個沒留神，直接罵粗話了。
臉大這種話，是從來沒有落難過的貴夫人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頂多也就是在心裏罵一頓。
與聞芮的驚訝，顧夫人的詫異不同，朱家孫小姐卻是一臉的難堪，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氏，像是不相信顧氏竟然會為了維護聞芮而對她惡語相向。
不過朱家孫小姐雖然被嬌慣了厲害了些，但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人，很快就想起了她獲取到的消息，顧氏和顧秉之在縣城的時候，跟聞芮一家相處得很好，所以現在顧氏喜歡、維護聞芮，也並不是太難以置信。
朱家孫小姐譏諷的扯開嘴角笑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緩和：“您誤會了，我當然沒有指點你們家務事的意思，隻是……”
她停頓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麼稱呼聞芮了。
按照顧秉之那邊的身份來說，顧秉之是大人，是一家之主，顧氏在家裏的身份就是老夫人，而聞芮就是顧家的夫人。
可是，朱家孫小姐是不會願意承認聞芮這個身份的。
最後，她含糊不清的稱呼了聞芮，直接說道：“您的這個兒媳婦，身份也不堪了，竟然是賣豆腐皮的小攤販，這樣的女子怎麼配的上顧大人呢！我隻是單純的替顧秉之覺得委屈。”
在場的大多數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心裏都還是認同朱家孫小姐的意思的。
不管她們是漠不關心，還是隻想看笑話，亦或者跟顧家的關係很好，都覺得聞芮的身份實在是配不上顧秉之。就算顧秉之的父母和離了，這算是一個汙點，可能在高門大戶人家中會被嫌棄，但他也不至於淪落到迎娶一個像聞芮這樣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