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聞老太婆也挺稀罕玉兒的，不過是看在自己幺兒子的小女兒的份上。
真說起來，聞老太婆還是更重視麟兒這個聞騰的獨子。
聞芮眼神中透著詢問看向蘇氏。
蘇氏朝她微微點頭，表示聞老太婆說的沒錯。
之前聞老太婆和蘇氏沒有說明的時候，聞芮和薑氏她們還沒有覺得，這會兒聽聞老太婆這麼一說，聞芮才恍然大悟，之前她察覺出的那些不對勁，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例如聞老太婆的慈祥，再例如蘇氏的開朗，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聞老太婆和蘇氏這對婆媳，終於出現了少見的融洽的時間。
一旁秦氏帶著假笑，不可置否。她不喜歡李氏，但也討厭蘇氏。李氏是她出於身份地位方麵的輕蔑和看不起，而蘇氏則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不滿，這兩個人誰討得了聞老太婆的好，她都會不高興。
“奶奶，你嚐嚐這個吧，這個就是我和二嬸賣的吃食，油炸豆腐皮。”
聞芮用盤子裝了一些油炸豆腐皮端上來，主動請聞老太婆吃。這還是聞老太婆第一次吃這個呢。
“好吃。”聞老太婆連連點頭，又將盤子遞給了聞老頭，“老頭子，你也嚐嚐。沒想到老二他們和芮芮做出的這個吃食還真不錯。”
這東西味道大，對聞老太婆這種年紀大了，吃什麼都覺得淡，需要重口味的人來說，油炸豆腐皮的這個味道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聞老太婆難得一見的誇聞芮和薑氏她們，是因為這個油炸豆腐皮的確很好吃，更重要的是因為蘇氏的原因，她和她們暫時休戰了。
聞芮這會兒主動給她送東西吃，又何嚐不是察覺到了她和蘇氏之間已經暫時握手言我的氣勢，才這樣的呢。
“好吃，奶奶你走的時候，我就再給你多裝一些，你拿回去吃。”聞芮笑吟吟的說道，“這東西當零嘴兒吃，挺好吃的。有的時候，在吃飯前，覺得肚子餓了，也可以吃一點兒，墊墊肚子，也挺不錯的。”
聰慧如聞芮也不能神機妙算，猜到聞老太婆和蘇氏暫時的休戰，是好是壞，以後這個情況又是否會有變化，但她知道，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是蘇氏一直以為的心願。
蘇氏一直都希望能夠得到聞老太婆的認同和喜愛，雖然蘇氏現在可能不太需要了，這個認同和喜愛也摻雜了許多其他的成分，但蘇氏既然已經做到了，聞芮也不會故意拖蘇氏的後腿，而是在聞老太婆麵前給蘇氏幫忙。
當聞芮真的想討好一個人的時候，她是很容易拿捏到一個人的軟肋，討好一個人的。
在聞老太婆有意好好跟聞芮說話，而聞芮十分識情知趣的情況下，祖孫倆言笑晏晏，說的非常愉快。聞老太婆對聞芮的恭敬很是受用。
聞芮在這邊跟聞老太婆和聞老頭兩位老人聊著，另一邊，聞騰在蘇氏的陪同下，薑氏和李氏的旁聽下，跟顧氏交談著。
聽著聞騰不甚重視的口氣，一直到聞騰輕描淡寫的談起了顧秉之，提出了想見一見他那個女婿的時候，蘇氏和薑氏才倏地想了起來，她們竟然一直沒有將顧秉之的身份告訴聞騰。
也難怪聞騰一直對顧家這麼輕蔑。
之前也是有過機會說的，連聞老太婆都談起了顧氏，隻是後麵又被打岔，竟然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說漏了。而聽見了顧家和顧氏在做生意的聞騰，對顧家的情況也已經失去了八分的興趣，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聞芮的相公究竟是在做什麼。
蘇氏和薑氏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好笑。
顧氏則愣了一下，奇怪的看向蘇氏和薑氏，難道聞騰都不知道他自己女婿是幹什麼的嗎？
蘇氏放柔了聲音，對聞騰解釋說道：“現在可能見不到秉之，他現在不在縣城，去京城了。”
李氏輕輕一笑，聲音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沒想到這個姑爺還挺有出息的，跑商都跑到京城去了。”
顧氏是當小販做生意的，他們也就理所當阿榮的認為顧秉之也是個商人了。
聞騰聽見李氏的話就不太高興的皺起眉頭：“做商人就做商人，跑那麼遠去做什麼。京城是權貴雲集之地，他一個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人跑去京城，萬一出了個什麼事兒，是要讓我女兒也當寡婦嗎？”
這個也字，含沙射影指的前一個寡婦當然就是顧氏了。
顧氏的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
薑氏立馬瞪了李氏一眼，“你給我閉嘴。你一個當姨娘的插什麼話，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真當我們是鄉下人，沒什麼見識，不知道規矩就可以胡來了？”
李氏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站到了聞騰的身後。
聞騰說道：“李氏又沒有說錯。”
蘇氏額角一直在跳，趕忙打斷了聞騰和薑氏的爭吵，直接說道：“秉之是去進京趕考的，參加這次的恩科會試。”
見自己的話終於讓聞騰和李氏都因為驚訝過度而安靜了下來，蘇氏總算鬆了一口氣，“秉之他是舉人，而且這一次的鄉試，幾個縣城合並考試，他還名列第二，很得縣太爺的親眼。現在他不在家，是去京城了。”
蘇氏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隻覺得有些揚眉吐氣的痛快感。
聞騰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聞老太婆和聞大伯他們，聞老太婆他們當然也聽見了蘇氏的話，但麵上沒有一絲驚訝，反而對聞騰的詫異有些奇怪。
聞騰問道：“娘，你們……都知道？”
聞老太婆奇怪的點了點頭，“對啊，當然知道啊。顧舉人還和學深是同窗呢，去年秋天，他們還是一起去參考的鄉試。不過學深有些緊張，落了榜。”
聞老太婆說這話的時候是麵帶笑容的，一副對顧秉之的事情很了解，顧秉之和聞學深的關係很要好的樣子。
一起考試？嗬嗬，考試的地點都是一個地方，當然是在一起考試的了。
聞騰有些啞然，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