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是假，試探身份才是真。
“第一酒樓的人就算會找我麻煩，也絕對不會是因為這件事。”男子搖了搖頭，苦笑的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其實我是有家酒樓的大掌櫃，李遇尺。”
聞芮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原來你就是有家酒樓的大掌櫃啊！”
“那一日你們登門來訪，是我二弟接待的你們，等我過去的時候，你們已經找了，派人追上去找你們也沒找到……”李遇尺笑著說道，“當時還以為機會就這麼錯過了，卻沒想到，這些日子我聽見了第一油炸豆腐皮的噱頭，好奇之下，今天就跑過來了……”
聞芮由衷的表示感謝：“幸好李掌櫃今天來了。”
聞芮在知道了李遇尺是有家酒樓的大掌櫃後也沒有表示得太過驚訝，但李遇尺竟然說那天他來找她們了，聞芮就有些詫異了。
跟她一樣，李遇尺也十分驚訝。按照聞芮那天的做法，他滿心的以為聞芮在他們這裏失敗了之後，就會再找別的酒樓，但沒想到，聞芮她們竟然自己做起了生意。
“不知道李掌櫃找我們是有什麼事情嗎？”聞芮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些小緊張。
李遇尺答道：“為了聞姑娘你們的油炸豆腐皮。”
那一天，他本來是為了找弟弟二掌櫃，才過去的，結果看見了桌子上擺放著的油炸豆腐皮，頓時有些驚訝，這不是第一酒樓剛推出來的黃金條嗎？
弟弟那麼討厭第一酒樓，是肯定不會主動去買第一酒樓的吃食的，鬼使神差的，他嚐了一口，發覺味道竟然比第一酒樓的黃金條味道還要好。
那段時間，第一酒樓已經頻頻找上了他們，看中了他們酒樓的特點，有好幾位擅長做特色地方菜的廚子。在試圖私下招攬走他們的大師傅，使用損招和惡心人的手段失敗後，又開始在明麵上用緩和的手段想要有家酒樓臣服於他們第一酒樓。
可惜，如果一開始他們這樣正大光明的來，可能李大掌櫃和李二掌櫃還會考慮一下；但經曆了之前第一酒樓的招數，讓李家兄弟對第一酒樓厭惡不已，不等他們話說完，就立馬拒絕了。
對於不斷找上門來的第一酒樓，李遇尺自然也私下找人去打探了他們的底細，對他們酒樓的菜式了如指掌。所以，也才能一口就能聯想到油炸豆腐皮和黃金條的區別，進而生出了一個想法。
不能總是坐以待斃吧，是時候反抗一下，免得第一酒樓還真的就小瞧了他們。
李遇尺視線禮貌的環視了周圍一圈，問道：“不知道，如果我現在再提起之前的那一件事，聞姑娘是否還會同意呢？”
聞芮的心“砰砰砰”跳得飛快。
她沒想到，李遇尺竟然會主動找上門。而且正好在她剛有了一個新想法的時候，不亞於瞌睡碰到了枕頭。
“但是，”聞芮忍不住苦澀的笑了一下，“現在我們的油炸豆腐皮，一斤才賣百來文錢，你們酒樓若是賣貴了，怕是不行吧。”
酒樓和小攤的檔次是不同的。
聞芮歎氣，前後就幾天的時間，一斤油炸豆腐皮的價格，就活生生從一兩銀子一斤降成了百來文錢一斤。聞芮她也很痛心疾首啊！
李遇尺皺了下眉頭，這的確是個問題。
忽然，聞芮靈光一閃，“其實還有個法子！”
“什麼？”
“我可以將現在的油炸豆腐皮再稍稍改良一下，但味道是不會變的，隻會更好吃……不過成本也會增加，之前給你們的那個價格，可能……”
聞芮的未盡之意，李遇尺頓悟。
麵上淡然的他心裏卻忍不住發笑，這位聞姑娘還真是一位天生的生意人啊！剛剛還對他的出手相助感激不已，這會兒知道了他主動上門求合作，就開始委婉的要求提高價格了。
“聞姑娘可以出價。”李遇尺好脾氣的笑著說道。
聞芮沒有回答，先問了李遇尺一個問題：“李大掌櫃，你知道第一酒樓的黃金條是什麼價格嗎？”
李遇尺眸光一閃，“三兩銀子一份，一份大約有半斤多一些吧。”
聞芮暗暗咂舌，不愧是縣城第一貴的酒樓啊！這心真的是黑啊！“李大掌櫃，那條件還是跟之前與二掌櫃談的一樣，你們隻需要賣，其他的全都是我們自行負責。一斤豆腐皮，這個價格。”
她伸出了兩根手指。
顧氏和蘇氏都被她的大膽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二兩銀子。”李遇尺挑了挑眉頭，聞芮還真是趕出價格啊。
這可比她們自己賣的價格，生生翻了好幾倍。就算改良了，李遇尺也相信，聞芮他們的成本也不會增加太多。
聞芮是個生意人，李遇尺更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他婉轉的表示了自己的意見，“聞姑娘，這樣一來，我們酒樓也賺不了多少了吧？”
“怎麼會呢？你們隻是轉道手幫忙賣而已，大部分的利潤可都是你們賺了的呀！”聞芮笑眯眯的說道，“李掌櫃，第一酒樓都賣出了三兩銀子的價格，你們不是要跟他們杠回去嗎？難道，你們還打算用壓低價的方式來對付他們？這樣怕是不行的吧。”
“願聞其詳。”李遇尺謙遜拱手。
“第一酒樓素來以貴著稱，如果李掌櫃你們是想壓低價想來對付第一酒樓的生意，就算他們願意陪你們玩，將這黃金條的價格也壓低了，但完全不影響他們的利潤，他們可以從別處來找補回來，完全賠得起——”
聞芮頓了頓，看向李遇尺，“李掌櫃，其實你也是這個打算，對吧。”
“所以，這個法子並沒有什麼用處，到最後，你們兩方誰都傷不到誰，就像是找了個樂子。這是其一。”
“其二？”
“第一酒樓的顧客人群，一直都是縣城裏的鄉紳富戶，他們願意去第一酒樓，就是因為第一酒樓什麼都是最貴最好的，他們覺得去了那裏，能代表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李掌櫃你們不旦不能壓價，反而要將價格抬得比第一酒樓的價格更高。”
“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不旦價格比第一酒樓高，味道也比第一酒樓更好。你們——才是真正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