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最開始，你們發現用辣椒當調味做吃食時，是想要買辣椒的嗎？是我們，以辣椒入股。當初你就沒有想過，你能用錢買，日後更多的人發現了這個，我們也能賣給別人嗎？”
“當初我們既然都沒有那樣做，選擇了與你長期合作，日後也不會突然中途反悔。”
聞芮有些驚訝，不由自主的長大了嘴，“那個時候你和顧大娘就想到今天的這種情況了？”
顧秉之風輕雲淡的一笑：“沒有我娘，隻有我。”
聞芮：“……”
這麼一打岔，偏了聞芮的思路，聞芮幾乎都忘了之前的沮喪了，她滿眼詫異的看著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顧秉之，問了一句讓顧秉之立馬板起臉的話。
“那你怎麼沒咋說我們會被酒樓拒絕合作，這條路行不通呢？”
聞芮是真的忘記了，這條路其實還是他提起的。
顧秉之的麵色稍微收斂了一下，垂下眼簾，沉吟片刻後，才道：“我說的，其實是鼓勵你們，讓你們以後也能自己開酒樓。”
且不管之後聞芮和顧秉之又閑聊了什麼，總是經過這麼一次讓顧氏和蘇氏好奇不已，充滿了秘密的談話後，聞芮的心情要好多了——明明基本上，她全程都是在被顧秉之或輕或重的明懟暗諷，可聞芮就覺得挺開心的。
在顧氏和蘇氏問聞芮，她們日後要怎麼辦的時候，聞芮聳了聳肩膀，“還是做我們的老本行。”
於是她們的小攤子又開起來了。
不過這一次的地點變了，沒有再在第一酒樓所在的那條街擺攤，而是在聞芮和蘇氏租的屋子前擺攤。聞芮和蘇氏她們租的附近的環境，若當成居住之地，著實不太好，但若用做生意的眼光來看，卻是著實不錯。
沈九知道的時候，挽起袖子混不吝的說道：“聞芮妹妹，你們是怕繼續在那裏擺攤，被第一酒樓找麻煩嗎？有我在，你們隻管回去，他們保證不敢做什麼。”
聞芮拒絕了，“我當然不是怕他們。就是因為要和他們打擂台，我才沒在他們門口。那樣太著相了。”
沈九不明所以，卻也沒有人再給他多解釋。
聞芮她們的小攤子再次開張了。不過比起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不算攤販，也能稱得上小店。因為聞芮她們將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是將攤子擺在了自己家門口的。
門口的攤子是麻辣豆腐皮湯，屋內是可以久放的油炸豆腐皮。
聞芮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就從頭開始吧，我就不信，我們永遠都隻能在這個地方擺攤。”
之前是她太好高騖遠了，現在她腳踏實地，認清眼下的路，一步一步慢慢走，總能走出一條大道來。
壯誌雄心立完了，轉頭聞芮回屋就抱著她們的錢罐子數她們碎銀子還剩下多少。
說來也是巧，雖然之前更大的誌向是不行了，她們另外做的一個決定卻又完成了她們之前的一個想法。
在擺麻辣豆腐皮湯的時候，她們的希望是能有一個小店，有桌子有凳子，顧客可以坐下來吃，不至於站著，沒想到誤打誤撞，現在倒是實現了這個幾乎被眾人遺忘的目標。
花了接近一兩銀子，聞芮她們請人打了兩張桌子和十來個凳子，擺在了她們的門口，也就是巷子口。原本被當成堂屋的中間那個屋子也被收拾出來了，放了爐子碗筷這些，用來做吃食用。
之前賺的錢，留了一部分專門用來買調料這些，但因為聞芝的推出，聞芮和顧氏商議後，決定從這公賬裏再分出三分之一交給聞芝，也算是親兄弟明算賬了。
隻是這樣一來，置辦了這些東西後銀子就不夠用了，顧氏和聞芮又分別從自己的腰包裏掏了錢來補貼。聞芮數了數，上次分的六兩銀子，這些日子隻進不出，現在已經花得隻剩二兩不到了。
因為是親人，聞芮和顧氏她們又很厚道的將公賬裏的錢分了一些給聞芝，讓薑氏對聞芮她們十分放心，知道聞芮她們現在手裏的錢也緊張，便表示不用馬上把人工錢給她，可以緩一緩。
話雖是這樣說，但錢都總歸是要給的，而且聞苓的親事也在熱熱鬧鬧的提上了日程，薑氏忙成這樣，也還是滿足了聞芮她們對豆腐皮的大量需求，那麼辛苦，聞芮也不好意思拖太久。
看來得盡快開張了。
聞芮一邊想著，一邊幹著手中的活，在合調料。
現在她們就靠這個生意為生，不比之前的試探，都是小打小鬧，如今她們的量加大了，調料自然也需要更多。聞芮和顧氏、蘇氏三人也分了工，聞芮將所有的調料都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蘇氏和顧氏則負責往豆腐皮上抹，進行醃製。
“芮芮，我找大師給我們算了個黃道吉日，你看這個日子怎麼辦？”顧氏和蘇氏喜氣洋洋的進來說道。
口裏問的是怎麼樣，但顯然，聞芮的回答隻能有一個：“很好啊。”
顧氏和蘇氏臉上笑意加深，“那咱們就在兩天後正式開張了。”
“好。”
聞芮看了一眼屋子，該準備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最早一批醃製的豆腐皮——也就是昨天醃製的，等到兩天後，差不多剛好入味兒。
“娘，顧大娘，咱們的布招子做好了吧？”
“我去親眼看了，馬上就好了，說明天就能給我們送過來。”顧氏精神抖擻的一笑，笑裏意味深長，“芮芮，你這一招真夠可以的。”
蘇氏看著顧氏的笑容，回想之前，顧氏問聞芮怎麼開張，是不是像之前那樣靠喊的法子的時候，聞芮賤兮兮的笑容，覺得這兩個人的笑真是一模一樣，於是她也忍不住笑了。
是對後天充滿了期待的笑。
後天生意正式開張了，聞芮她們不需要喊，都客似雲來。原因無他，她們在巷子口立了一塊迎風飄揚的布製的招牌——“第一油炸豆腐皮”。
顧秉之和沈九過來的時候，看見這個招牌，沈九直接笑噴了。
“這是直接拿第一酒樓當噱頭，踩他們抬自己啊，哈哈哈，第一酒樓的人看見怕是要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