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這不是你睡覺的地方!”
石磊突然臉上一陣疼痛。
睜開一看,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一個中年貴婦正在用高跟鞋踢自己的臉。
“王白雪!”
石磊眉頭一皺,又看了看身邊床上的病人。
柳複生?江海柳家?
自己重生回到做上門女婿時的柳家了!
五年前,父母突然失蹤,自己失去庇護,被爭奪家產的族人追殺。
被逼無奈,隻得逃到曾與自己定下娃娃親的柳家。
從一個大族少爺,淪為落魄少年。
五年時間,自己飽嚐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受盡柳家人欺淩羞辱。
但最終還是難逃一劫,被人麻袋套頭,糊裏糊塗地活埋而死,連殺害自己一家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石磊並未煙消雲散,而是在一位修行道人的幫助下,以魂魄之身苦修,勵精八百年銳意修行,終於得以修成飛升大道。
然而卻在最後一刻心魔驟起,功敗垂成。
既然自己渡劫失敗,重回過去,那就索性在這一世找到凶手,報仇雪恨,了卻心魔。
這一世,我要把所有失去的東西,都拿回來!
所有的屈辱和仇恨,我都要血債血償!
這樣想著,石磊瞬間殺氣蒸騰,目射寒光。
“你瞪什麼眼,沒聽見啊!趕緊給我起開!”中年貴婦說著就氣急敗壞地上腳踹向石磊,“廢物東西,和你那個死媽一個樣,今天我請了很多專家過來會診,你要敢耽誤你爸的治療,我饒不了你!”
石磊神色一凜,一把抓住王白雪的腿。
眼前這個中年貴婦便是自己的丈母娘王白雪,和自己母親是閨蜜,當初二人同時喜歡自己父親,但是王白雪無論樣貌、性格、能力,樣樣都不如自己母親,最終輸給了自己母親。
幾年來王白雪對自己百般虐待羞辱,即使柳複生重病,自己沒日沒夜地陪護了七天七夜,還是要被她用腳踢臉。
但最讓石磊憤怒的,是她時不時出言羞辱自己母親。
上一世自己敢怒不敢言,這一世可饒不了你了。
他剛要發作,病房中突然湧進來一大群人。
“媽,專家們到了!”
一個清麗絕倫年輕女人說道,她便是石磊的未婚妻子柳芷晴。
“哼,待會和你算賬!”
王白雪惡狠狠地瞪了石磊一眼,轉身去接待那些專家。
人群湧入,石磊直接被擠到了邊緣。
“柳太太,你好,京城第一人民醫院內科主任張悟本!”
“您好,柳太太,208醫院副院長趙懸壺!”
“西南民族醫院腦科主刀大夫樸正日!”
……
專家們紛紛躍躍欲試地向王白雪進行自我介紹,眼睛都略帶貪婪地瞟著如花似玉的柳芷晴。
三個月前,正在開會的柳氏藥業董事長柳複生突發腦溢血摔倒,隨即陷入深度昏迷,很多大夫看過後都表示無能為力。
王白雪眼看著柳複生開始油盡燈枯,可柳氏藥業不能沒有柳複生,於是發出公告,能救活柳複生者,無論老幼,柳家獨生女柳芷晴都將以身相許。
一時間,消息傳得滿城風雨。
各地專家學者全都蜂擁而至,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得到柳芷晴就等於得到了柳氏藥業的繼承權。
即使得不到繼承權,能夠得到江海著名美人柳芷晴,也是享不盡的豔福。
尤其在見到欺霜賽雪的柳芷晴本人後,這些人更加蠢蠢欲動,恨不得立刻擁美人入懷。
石磊清楚記得,前世柳複生本來還能苟延殘喘幾天,但是被這些專家學者的一頓折騰之後,馬上就一命嗚呼。
沒了柳複生庇護,柳氏藥業隨即土崩瓦解,王白雪流落街頭,最後精神失常成了瘋子。
柳芷晴也成了江海各大闊少手中的獵物,被輪番玩弄後慘遭拋棄,最終淪為任人騎踏的風塵女子。
要知道,當年石磊走投無路,投奔柳家時,七天滴水未進,奄奄一息。
柳家上下冷眼旁觀,無一人伸出援手。
最終是柳芷晴喂了他一碗水,他才慢慢恢複精神,活了過來。
所以就算他和柳芷晴至今還無名無分,但終究忍不了別人如此冒犯。
“把眼睛放幹淨點,不該看的別看!”
李龍陰沉地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臉上一僵。
專家們被說得羞臊,紛紛議論起石磊。
“這就是柳家那個廢物女婿吧?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就是,這老婆馬上就不是你的了,還好意思大喊大叫的!”
“窩囊廢,有本事你自己把人治好啊,叫我們來幹什麼!”
更有人有恃無恐地上前質問道:
“柳太太,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令媛以身相許的條件是假的,那我們可就不治了!”
說著專家們紛紛隨聲附和地質疑起來。
王白雪見狀,氣急敗壞地斥責石磊:“有你什麼事,趕緊給我滾遠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耽誤了治療我饒不了你!”
說罷又轉身對眾專家說道:“諸位放心,我柳家說話算話,隻要誰能救活我丈夫,我女兒以後就是他的人了,接下來就拜托諸位了。”
聽了這話,眾人緩和下來,紛紛轉頭鄙夷地看了一眼石磊,然後開始會診。
石磊則是冷哼一聲,自己維護柳芷晴,王白雪居然說不關自己的事?!
既然不關自己的事,那我就隻好看著你成為瘋子了。
便讓開身子,站在一旁閉上眼默默運行起了前世所修煉的《萬物長春功》,吸納這方天地稀薄的靈氣導引向丹田凝聚真氣。
不一會兒,病房中來了一個年輕男子,身後還跟著位老者。
“王姨,柳叔叔怎麼樣了?”年輕男子問道。
“是陳凡啊,我今天請了很多專家,他們正在裏麵給你柳叔叔會診呢!”王白雪答道。
這時正好裏麵的專家會診完出來,個個表情凝重。
王白雪見狀,心頓時提了起來,問道:“情況怎麼樣?諸位有辦法嗎?”
其他專家都鴉雀無聲。
趙懸壺隻好表情僵硬地說道:“柳太太,柳先生出血的位置在左丘腦,而且出血量很大,要是你能早幾天找我們還有希望,現在恐怕……”
一聽這話,王白雪和柳芷晴瞬間就呆立當場。
完了!這下全完了!
“哼,水平不行就說水平不行,狡辯什麼!”陳凡身後的老者突然語氣鄙夷地說道。
眾人頓時都被說得麵紅耳赤,他們都是各自醫院的佼佼者,從來沒人敢這麼說他們。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專家們紛紛指著老者質問道。
“哦,王姨,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請來的腦科教授——楊振藩!”陳凡故意把名字說得很重。
楊振藩!
眾人聽了都是神色一震。
楊振藩是國內大名鼎鼎的腦科專家,是江海醫學院特聘的終身教授,享受國家特殊津貼,現在隻給重要人物看病,普通人根本沒機會見到。
王白雪頓時激動地握住陳凡的手喊道:“哎呀,小陳啊,你居然把楊教授請來了,這下你叔叔肯定有救了!你真是我們柳家的大救星啊,王姨謝謝你了!”
陳凡聞言,一語雙關地說道:“王姨哪裏話,咱們都是自家人!”
說著還似有若無地瞟了瞟柳芷晴。
平時自己追求柳芷晴,送她什麼都不收,這讓陳凡看著如花似玉的柳芷晴和柳氏諾大的家業隻能恨恨地流口水。
這次柳複生重病,機會千載難逢,於是陳凡下了血本,請楊振藩出山,送柳芷晴一個她沒辦法拒絕的禮物。
果然,一向對陳凡冷若冰霜的柳芷晴見狀,看向陳凡的目光也不禁柔和起來。
陳凡心頭一熱,立即趁熱打鐵,轉頭對楊振藩說道:“楊教授,事不宜遲,柳叔叔就交給您了!”
“拜托你了,楊教授!”王白雪態度十分恭敬。
“放心吧,柳先生交給我就是了!”楊振藩說得誌在必得,然後不屑地看了一眼其他專家:“都學著點!”
說著掏出一套銀針準備為柳複生施針。
王白雪看到了希望,緊握陳凡的手說:“多虧你了,小陳,要不然你柳叔叔可就……”
陳凡擺擺手,意味深長地說:“王姨這話就見外了,替芷晴盡些孝心,是我們這些晚輩應該做的事。”
王白雪哪裏不懂,陳凡一直對自己女兒情有獨鍾,作為江海有名的高富帥,陳凡也一直是她心中最佳的女婿人選。
而且萬一柳複生不在了,能攀上陳凡家這棵大樹,對柳氏藥業和她們都是百利無害的事。
於是王白雪立即拉過柳芷晴說道:“芷晴,還不快過來謝謝你陳凡哥哥!”
柳芷晴目光輕柔,扭捏著剛要開口,一直默默凝聚真氣的石磊突然冷笑一聲說道:“謝?待會恐怕你們哭都找不著調!”
王白雪聞言瞬間暴怒:“你說什麼!窩囊廢,你就看不得我柳家好是不是……”
石磊則冷哼一聲說道:“哼,不知好歹,那老楊頭行的是回魂針,想要調動元氣,強行讓病人蘇醒過來,可他根本就不知道,你老公已經油盡燈枯,這麼做根本就是在竭澤而漁,透支他最後的生命力……”
“臭小子,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就憑你也敢質疑楊教授?”陳凡指著石磊的鼻子說道。
柳芷晴也忍不住吼道:“石磊!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如果你真是為我好,現在就給我出去!”
陳凡看到柳芷晴的態度,便立即動手要把石磊推出門外。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柳複生突然全身劇烈抖動,然後狂噴鮮血,心跳監護儀隨即變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