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冬垂眸,看著義憤填膺的蔡越,笑了笑,說道,“這世上,哪裏都會有好人,也哪裏都會有品德敗壞之人,你不用這麼武斷。走吧,我們去前頭看看。”
蔡越點點頭,也對,當初他被外祖母帶回去,張家也是這樣的,有人對他好,有人對他不好。
顧雲冬看著前方幾間屋子,應該就是講堂了。
她走了幾步,果真看到有幾位書生坐在裏麵,看著年紀都不大,隻是此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卻很是憤怒。
其中一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李能那幾個又去找劉訓導了,指不定又在後背搞什麼小動作。我聽說教諭大人已經無法從縣衙那邊拿到銀錢,再過不久,咱們可能要退幾個人了。”
“什麼?你說真的?”
“我上回不小心聽到劉訓導和周夫子說的話,周夫子問劉訓導領束修,劉訓導在那推脫,說什麼縣學如今困難,夫子的束修暫時發不出來了,希望周夫子諒解雲雲。還說繼續這樣下去,可能縣學還要退幾個學子。”
“怪不得周夫子這幾日稱病不來學堂了,隻有曹夫子還在。”
“可憑什麼是我們啊?咱們哪個讀書不比李能他們三個刻苦?而且咱們這些人一直想方設法的交束修,盡量減少縣學的負擔。李能他們呢?他們手裏明明有銀子,卻吃縣學的住縣學的,整日無所事事,就仗著和劉訓導的關係好,就能占盡便宜。”
“可惜的是教諭大人整日裏為縣學的費用操心,大多都不在這學堂裏。這裏大多事情都是劉訓導做主,這才讓李能等人為所欲為。”
“我昨日還看到李能三人拿著銀錢去酒樓大吃大喝,就這樣他們還天天喊窮,束修不交,筆墨紙硯蹭學堂的,忒不要臉。”
“那李能哪裏來的銀錢?他們家不也窮的很嗎?”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李能全家都辛苦幹活,就供他一個人讀書。他就跟吸血蟲似的,不但吸爹娘的血,還吸他叔伯嬸娘的血,連幾個堂弟妹都不放過。上回我還看到,他來縣學讀書,自己坐著兩文錢的牛車,讓他才十歲的堂弟跟在路上走。因為行李吃食占地方,若是放在牛車上,也要交上一文錢。那李能舍不得,就讓堂弟背著走。”
“他這也太缺德了,他今年都十七了,好意思使喚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那一路走來也不怕人笑話。”
“反正他們三個都是一樣的貨色,全部拿著爹娘家人的血汗錢,在外麵胡吃海喝的,一點都沒見心疼,沒良心。”
顧雲冬聽著忍不住挑了挑眉,短短幾句話,卻是信息量極大啊。
李能應該就是之前在和劉訓導說話的三人之一了。
顧雲冬還想繼續聽下去,遠遠的又看到一夥人走了過來。
這些人和劉能以及方才說話的這幾個書生不一樣,看衣著打扮家裏的條件應該不錯。
顧雲冬擔心他們看見,便幹脆帶著蔡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