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溪,顧小溪,這是她小叔的名字啊。
顧雲冬驟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蘇母的手,急聲問道,“嬸子你認識顧小溪?我小叔就叫顧小溪,也是從永寧府來的,當初逃荒的時候跟我們失散了,我們一直在找他。”
顧雲冬說著說著,陡然想到什麼似的,忙借著袖子從空間裏拿出顧小溪的畫像。
“嬸子你看看,你見到的是不是這個人?”
蘇晴在一旁詫異,東家真是為了找到她親人煞費苦心啊,連畫像都隨身帶著。
然而蘇母看著那畫像,卻微微皺了皺眉,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顧雲冬一愣,“不知道?”
“我當初見到的顧小溪,鼻青臉腫的,人也很瘦,就跟風一吹就會倒了似的,跟這畫像……不太像。”
蘇母是見過這畫像的,那告示牆上麵天天都貼著這畫像,隻是她看過一次就沒再看了。
一來是她不認識上麵的人,二來是她不怎麼識字,也不知道畫像上寫的字是什麼意思,所以從未想過這人可能就是自己見過的。
顧雲冬恍然,是了,自己畫的畫像是小叔以前在老顧家的模樣。
逃荒這一路,人肯定是要消瘦許多的,隻是她不知道他還鼻青臉腫的。
肯定是逃荒的路上不平靜,也是受了不少苦。
顧雲冬將畫像放在一旁,又急聲問道,“那嬸子你什麼時候見過他,他現在在哪裏你知不知道?”
“我是在城門剛開沒幾天的時候見著的。”蘇母說,“當時是我一個表外甥女找上門來,顧小溪就是跟我那外甥女小妮一塊來的。”
“外甥女?我小叔和你外甥女在一塊?”
蘇母點頭,“我有個遠房表姐,雖然是隔了好幾層,但小時候經常一塊做事,關係倒還不錯。隻是她後來從我們這邊嫁到了永寧府那邊去了,嫁過去後就沒走動過。這次永寧府災荒,我表姐在路上就沒了。隻留下了表姐夫和女兒小妮,後來表姐夫也沒了,聽說就是為了救你小叔沒的,臨終前就將小妮托付給了你小叔,還叮囑他們到宣和府來,找到我表姐的娘家人。”
“他們這一路上怕是受了不少苦,到了宣和府,已經身無分文,餓了好幾天了。幸好當時城門口有人施粥,這才挺過來的。等到了新皇登基府城的門開了之後,小妮和你小叔就進了城門,找到了我家。”
“應該是我表姐給小妮的住址,我看到他們時,你小叔臉上已經是鼻青臉腫的,我都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後來他們在我家歇了半天,說了逃荒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我就是那個時候知道你的名字的。你小叔說他在找你們,他大哥將你們托付給他,結果他把你們弄丟了。這一路上都在打聽也個下落,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我聽到過你的名字,就托人去信告訴他。”
當時顧小叔也很絕望,其實他說出那番話,蘇母都能聽出來他已經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