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冬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見他還站在原地不動,揚眉道,“進來吧,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薛榮便低垂著頭跟了過去,進了房間,他小心的關上房門。
還過去給顧雲冬倒了一杯茶,這人真的是專業訓練過的。
“小姐,您說有了白木子的線索,是不是指辛府?”
顧雲冬想,他果然知道。
“確實指辛府,怎麼,你想勸我放棄?覺得想從辛府得到白木子不可能?”
薛榮想了想,“從辛府得到白木子確實不可能,因為辛府裏已經沒有白木子了。”
顧雲冬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薛榮說道,“辛府之前確實有一味白木子,隻是三個月前,辛府大少爺突然發病,那白木子便是被他用了。”
他沒說的是,也是因為那次發病,辛府大少爺的院子裏打死了兩個下人,剩下的人都被發賣了,他就是其中一個。
顧雲冬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兩三個月前,那豈不是在宋大夫給自己寫信之前就沒有了?
這個年代的通訊太不便利了,以至於消息都滯後了那麼久。
“你保證,沒有了?”
薛榮跪了下來,“小人可以發誓,方才所說的話,沒有半句虛言,不敢欺騙小姐。”
“行了,你起來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顧雲冬揉了揉額角,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可薛榮卻還是跪在地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顧雲冬蹙眉,“怎麼,還有事?”
“小姐,小的知道了老爺的傷,是辛府二少爺造成的。”薛榮頭垂得很低,“小姐想替老爺出口氣是嗎?”
“你覺得我做不到?”
薛榮抿抿唇,聽了顧雲冬的話,身子顫了一下,有片刻的遲疑。
他閉了嘴,沒說話了。
顧雲冬都要被他給氣笑了,“薛榮,我知道你以前是在辛府大少爺身邊伺候著,辛家財大勢大,規矩多,裏麵的魑魅魍魎也不少,明爭暗鬥更是層出不窮。你養成了謹慎的性格的我理解,但我這裏不是辛府,有什麼話不用藏著掖著,也不用怕我聽了不高興,我希望你能有話直說,我不會怪罪於你。”
薛榮怔了一下,暗暗苦笑。
許久,他才微微的點了點頭,“小的並沒有覺得小姐做不到,隻是辛府遠遠比外界看到的更加龐大,內裏盤根錯節,錯綜複雜。它不止有知府大人當靠山,還有京城那邊,甚至還有……總之,小姐想要動二少爺,並不容易。”
顧雲冬嗤笑,說了這麼多,還不是覺得她做不到?
確實,若是她一個人,她會斟酌再斟酌,畢竟對付辛府不是對付老顧家。但辛府不是自己不想活嗎?她可以推一把啊。
“行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心裏有數,你先回去照顧我爹吧。”
薛榮覺得小姐不會善罷甘休,但也不好說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顧雲冬一門心思的照顧顧大江,仿佛除了讓他養好身子便沒有別的事情一樣。
薛榮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小姐好像放棄了,但又似乎在預謀著什麼,可偏偏什麼也沒做。
而就在六日後,顧大江能夠腳沾地時,客棧裏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