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見這些話,聖母瞳孔微微縮了縮。
人群之後的北冥夜,更是猛然一握雙拳,眼底的黑色漩渦飛旋而上,幾乎將整個眼睛全部占據,渾身戾氣叢生。
這不可能!
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鈞天城的人!
到底是誰?竟然這麼破了他的局,還反嫁禍在他們鈞天城身上!
北冥夜心中驚怒。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找不到答案了。
因為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這幾個人的供詞,足以將他推到萬劫不複之地!
祖師對他再信任,也趕不上親耳聽到,親眼看著逼供出來的話!
到底是誰,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就連北冥夜自己,雖然能調教出聽話的死士,卻也不敢保證他們在懸仙山這樣的特殊刑訊手段下,不吐露真話
!
畢竟連神智都被擊潰了,自然無法控製自己說什麼了!
而對方卻能做到!
北冥夜雙眸陰沉,再度朝那邊看了一眼後,借著人群的遮掩,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他要立刻趕到山穀那邊,解決了北冥影!
北冥夜離開得非常及時。
就在他離開後不到片刻,理清了頭緒的祖師驀然暴喝出聲:“給我把潘宇抓起來!”
然而,他這話顯然晚了一步,反應過來的眾長老根本就沒找見那位祖師座下最受看中的大弟子的身影,為此祖師更加暴怒!
潘宇的逃跑從側麵證實了那四人說的話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鈞天城針對他們懸仙山的陰謀!
聖母是假冒的一事根本是子虛烏有!
為此聖母一脈的人對祖師多有怨懟,同時也對聖母十分歉疚,連連請罪道歉。
聖母麵色淡淡不置可否,聖母一脈的人心中別提多後悔了。
祖師一脈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冤枉錯了人,還差點對聖母動手,以下犯上,這罪名可就大了!好在他們是奉了祖師的命令才會動手,所以罪名有所減輕,但也要受不輕的責罰,一時間都排著隊去刑堂領罰去了!
估計懸仙山要有一陣子看不到祖師一脈的人了!都得去養傷!
至於祖師,當著眾人的麵,他的一張老臉是丟得幹幹淨淨,一點沒剩!
自己看中的大弟子竟然是外麵勢力派來顛覆懸仙山的奸細,而他不僅不知道,還十分相信對方,以至中了別人的計,將懸仙山攪得是天翻地覆!
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雖然以他的身份實力,是沒人能罰他,但他這輩子是別想在聖母麵前抬得起頭了!
就連祖師一脈的人,看見聖母一脈的人也要直不起腰來,誰讓他們理虧?
按著之前的承諾,祖師青黑著臉給聖母彎腰道歉,算是給了她一個體麵的交代,隨後帶著祖師一脈的人狼狽離開。
聖母一脈也被聖母以乏了為由,打發著離開。
等到一大群人呼啦啦全部都走了之後,她才轉身進了自己閉關的山洞。
“出來吧。”聖母對著四周輕聲道,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期待又惶恐,隱隱的顫抖著。
之前她都已經決定要暴露身份殺出去了,然而一句“娘親,我是雲卿”卻讓她激動得愣在了那裏,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跟做夢一樣,她按著傳音行事,等到回過神時,眼看就要暴露的身份就這麼遮掩過去了!
君沐月真的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那個傳話給她的人,真的會是她的雲卿嗎?
可是她的雲卿,是天生廢脈,這一輩子都注定無法修煉,又怎麼會能夠無聲無息的,讓人無法察覺的出現在這懸仙山之中?
君沐月知道,哪怕是現在的自己,要想不驚動任何人的潛入懸仙山,也是十分艱難的,稍一不注意,就會暴露身份
!她的雲卿今天才不過十八,即使有所奇遇能夠修煉,也不可能能夠達到這樣的地步吧?
更別說擁有那樣的手段,輕而易舉的就幫她扭轉乾坤。
或許,隻是一名前輩高人,借著雲卿的名義幫她!
然而,即使是這麼想著,她心中還是忍不住有期待!
她真的是太想看看她了!
要真的是雲卿該多好?要真的是雲卿……
忽的,君沐月整個人一頓。
她看著麵前緩緩顯現的身影,雙眸中淚光閃爍。
出現在她麵前的少女麵容清冷絕美,一雙星眸璀璨生輝,清幽中透著明亮的光芒,烏雲一般的青絲往上攏著,整個束在腦後盤起,兩支發簪斜插在兩側固定,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此刻正含笑看著她。
“娘親。”
少女的身形由模糊變得清晰,最後俏生生的佇立在她麵前,那一聲輕喚,令君沐月眼中的淚水一下就湧了出來。
“雲卿……雲卿!”她驀然上前兩步,一把將麵前的少女擁入懷裏。
是真的,是溫熱的,不是做夢……
“真的是你!真的是……”君沐月說不出心中那酸甜苦辣的感覺是什麼,她抱著君雲卿,淚水洶湧而出,哽咽不成聲,“雲卿……”
這個被祖師帶領懸仙山眾強者圍住也麵不改色的女子,此刻哭得無法自已。
她在女兒四歲的時候不得已拋下女兒逃亡,十幾年來沒有一刻不掛心牽憂,可是鈞天城的無孔不入,緊迫盯人,讓她不敢也不能聯係君家,以免讓人懷疑!她身份暴露事小,最怕的還是重新又連累君家,連累父親和女兒!
這十幾年來的想念和愧疚,此刻全部化成淚水,洶湧奔出:“對不起……雲卿,對不起……娘……”
“娘,不怪你。”君雲卿抬手,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
君雲卿能夠理解君沐月。
雖然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閔長老透露的隻言片語中,她也能猜到當年君沐月麵對的是怎樣艱險的境況。
被追殺,被打落巫峽之淵,最後甚至對上巔峰玄帝境的懸仙山聖母,取代對方的身份潛伏養傷……她自己走的都是步步驚心,又怎麼敢聯係君家?
這十幾年的不聞不問,不是君沐月不管不顧,冷心絕情,而是她對君家,也是對她最大的保護和愛。
她將危險都隔絕在了外麵,才有君家十幾年的平安和她的安然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