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雪很激動。
“小玉,快拿些堅果來給李道長吃!”
“那兩盒夏威夷果,還有爹地上次帶來的燕窩。”
“總之,有什麼好吃的,你都拿出來。”
旁邊的玉兒高興地道:“小姐,你也吃一點好不好?”
沈初雪嗯嗯點頭。
“好!小玉,你拿三個碗來,把燕窩粥給熬一下,我不止要吃一點,我要吃三碗,三大碗。終於有乘風哥哥的消息了,我心裏高興!”
“小姐!!”
玉兒抿了抿嘴,感動得熱淚盈眶。看得出來,沈初雪已經很久沒有怎麼吃過東西了。
“李道長,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乘風哥哥平時除了修煉都在做什麼?”
“除了你,他還有沒有別的朋友?”
“他師父凶不凶?”
“你們住的地方,天氣怎麼樣?是熱還是冷?”
“冬天睡覺被子會不會太薄……”
“平時都能吃飽嗎?”
……
沈初雪不停地問我,幾乎把這些年她對我的牽掛,全都說出來了。我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以免哭出聲來。這六年,我何嚐不想沈初雪?
何嚐不想張家文,何嚐不想龍姨……
我曾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來了。
可現在,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就是龍乘風。因為我的身份一旦暴露,術士圈難免又要遭遇一場血雨腥風。
誰都不知道,神王以及他的組織,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人類,能夠利用法術,重創龍族的九個太子,這樣的力量,簡直恐怖如斯!
哪怕我現在已經擁有數億年的修為,但是,有句話叫學無止境,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果沒有龍族和五大家,以及鬼門的幫助,我現在還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打敗神王!
更何況,這六年神王的修為究竟如何,誰都不知道!
我所掌握的線索,僅僅停留在這人去了深海,一個類似歸墟之地的地方。
至於他的修為,究竟是進步了,還是退化了,無從得知。
所以,在我拿回命格之前,龍乘風這個身份,必須隱藏,而且藏得越深越好!
倒不是害怕,而是我不希望再死人了!
尤其是那些,愛我的人!
“李道長,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哪怕隻回答一個,一個也好!”
沈初雪有些急了,盡管一雙眼睛看不見,可眼睛裏的眼淚,卻大顆大顆往下滾。
我實在不忍心再讓她傷心,於是胡編亂造,說了一大堆。
比如我們吃的很好,一日三餐,每餐都有三個菜,一個湯,外加兩個雞蛋。
睡覺的地方也很幹淨,蓋的都是蠶絲被。
“乘風兄弟修煉的地方,老漂亮了,比我住的道觀還漂亮。是在……是在一個名叫,桃花穀的地方。那兒四季如春,桃花從春天開到冬天,一年要開四次。”
“還有,那兒的月亮很大,比外麵大多了,就像一個白玉盤子。”
“差不多有這麼大!”
我用手比劃了一下。
沈初雪沿著我的手摸了一圈,咯咯笑道:“李道長,你是不是在逗我開心,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大的月亮嗎?我怎麼感覺……那不是月亮,是大餅!”
“是娶媳婦的大餅!”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西南地區娶媳婦,訂婚的時候,叫發八字。發八字,就是把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送到看事的“先生”手中,由先生選擇良辰吉日舉辦婚禮。
發八字的這一天,男方除了部分彩禮,一隻火腿,幾塊豬肉,還要舂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糯米糍粑,上麵貼著喜字,請人背到女方家去。
這就是沈初雪說的大餅!
“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也要讓乘風哥哥背一個大餅過來!”
說到這裏,沈初雪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下去。
“乘風哥哥,他不會不要我了吧?”
“李道長,也許你覺得我這個人挺好笑的,怎麼想一個男生,想到這樣的地步!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總感覺,沒有乘風哥哥,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李道長,活著好累!!”
沈初雪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給她遞了一張紙巾,不忍再讓她傷心下去。
“沈小姐,緣分由天定。是你的,總歸是你的,別人想奪,都奪不走。”
“不是你的,你哪怕握得太緊,甚至用手銬把你們倆拷在一起,終歸不是你的。作為乘風兄弟的朋友,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隻能說,祝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謝謝李道長!”
“小玉!小玉!粥熬好了嗎?熬好了,就給李道長端來。”
玉兒在廚房回答道:“小姐,快好了,你和李道長先聊著,再等我一會兒。”
“這個小玉,已經陪我三年了。之前爹地給我找的那些,我都不喜歡。就小玉能夠知道我的心思,也能夠理解我對乘風哥哥的那份感情。別的隻不過是當笑話罷了!”
“是麼?”
“等下次見到龍兄弟,我一定把你的心思全都告訴他。”
“對了,沈小姐,把你的手伸過來,我替你把把脈,先開兩副藥給你吃。”
“好!那就有勞李道長了。”
沈初雪含羞地把手伸過來,我輕輕伸手過去,恨不得把沈初雪立即摟在懷裏。
“好奇怪的脈象!”
下一秒,我對沈初雪的感情,立即被她奇怪的脈象給打亂。
短短的幾分鍾,我在大腦裏,把所有醫書裏記載的脈象,全都過了一遍,就沒有一種脈象,會像沈初雪這樣。既不是浮脈,也不是沉脈。
更不是遲脈和數脈!
“脈搏時有時無,甚至一分鍾能夠暫停三十秒。這到底怎麼回事?”
“沈小姐,你第一次發病,是在什麼時候?”
“都有些什麼症狀?”
我放開沈初雪的手,一臉認真問道。
沈慕白不在身邊,沈初雪又是那麼信任我,自然毫不保留地說道:“據說我這個病,是與生俱來的。最開始是在我半歲的時候,爹地發現我的目光,不會正麵看人。”
“到了三歲的時候,我還不會說話,這時候爹地才發現問題的嚴重,請了許多名醫,他們都說,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病,叫失魂症!”
“失魂症?”
這病我還是頭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