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戰鬥,直接把我幹成了半個廢人。
靠著蛇叔給我的藥丸,我才勉強撐下來,將驚恐中的老板娘找到,並將她單獨帶到車上,再把王帥帥和馬龍的死因,以及王帥帥玩弄餘鳳嬌感情的事兒,完整地說了一遍。
“小兄弟,這事兒……這事兒得好好謝謝你。要不然……”
老板娘說到這,抿了抿嘴,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要不然,我和王帥帥年底就要結婚了。真嫁給這樣一個浪蕩子,我的後半生……後半生怎麼辦啊!小兄弟,姐給你跪下了!”
“別這樣,晴兒姐!”
我伸手將老板娘拉起。怎麼說呢,從第一眼看見老板娘開始,我就覺得她特別親切,特別溫暖。或許是因為她慈眉善目,性格溫和的原因。
“小兄弟,這些錢你拿著!”
晴兒姐起身,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摸出一大把票子遞給我。
我瞟了一眼,差不多有好幾百塊。
“還有,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就打我電話。我家就在省城,有空了,記得到姐姐家玩!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這些錢我本想拒絕的,可是下一秒,一雙幹癟的手,就把這些錢接過去了。
我一回頭,瞎子師父齜牙咧嘴地笑著。
“小姑娘,那就不客氣啦!”
“師父……”
“對了,小姑娘,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不回省城了。”
瞎子師父拉著我匆匆下車,顯然是怕我惹上麻煩。
畢竟王帥帥和馬龍已經死了!估計屍體就在湖裏!
可我還有點放心不下,於是回頭問晴兒姐,關於王帥帥的死亡,需不需要我們配合,到時去警局,做個筆錄什麼的。
這些常識,我都是通過小說了解到的。
沒想到晴兒姐微微一笑,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道:“不用!我爸爸就是警察局的局長,這事兒我隻需要跟他說明一下就可以了,不用擔心姐!”
“那就好!”
“小帥哥,到省城記得找我!”晴兒姐揮手跟我們告別。
我還有些不舍,瞎子師傅卻不停地拽我,讓我快點走。
這時,隻見拖拉機大叔拎著一個Z形扳手,塞進拖拉機的車頭,用力攪了幾下,拖拉機忽然砰砰響了起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柴油味。
“小道爺快上車!”
我忽然兩眼一黑,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感覺,渾身的骨頭就跟被人拆了似的!
“大叔,我隻想……隻想在到後麵的車兜裏躺一躺!”
“好嘞!”
大叔從座位後麵扯下一塊折疊好的海綿坐墊,鋪開以後形成一個單人床的樣子。
在大叔和瞎子師父的攙扶下,我終於躺在了拖拉機的車廂裏麵。
“龍兒,沒事吧?”
師父坐在司機後麵,翹著二郎腿,手裏還夾著一支煙。
“師父,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哎喲!那個畜生道人……”
我痛得眼淚花直冒。
抬頭一看,朗月當空,大概是淩晨三四點的樣子。
瞎子師父一副悠閑的模樣,看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輕飄飄道:“你就躺著吧!睡一覺啥都好了。出來走江湖,就你這樣的傷,不足掛齒!”
“我靠!師父……我都這樣了……”
“這樣咋了?你師父我當年行走江湖,被幾百號人追殺,後來逃到大沙漠裏躲起來,全靠喝尿續命,喝了撒,撒了喝,足足三個多月,你想想那得多煎熬?”
我痛得咧嘴,好半天才鉚足力氣問:“師父……你那啥尿呢?能循環那麼久……”
“孫子!重點不是尿的問題,是煎熬!是孤獨!”
“你想想,烈日當空,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太陽貼著屁股曬,方圓幾百裏連個鬼影都沒有。最後要不是遇到你三師父,老子都掛了!實話告訴你,師父的這隻眼睛,就是尿喝多了,滿眼都是黃斑,還長了結石,之後才瞎的!”
我咧嘴苦笑,朝瞎子師父豎起大拇指,覺得又好笑又難過。
怎麼說呢,感覺師父這玩意,跟爹媽真的沒法比!
我都快痛死了,瞎子師父一路上還跟拖拉機大叔聊美食,聊妞。
“我說小石啊!剛才你跟老夫說的,那啥……你們村啥雞最出名?”
“老天師,剛才大侄子跟您老說的是九斤黃!九斤黃,聽到了嗎?”
瞎子師父裝聾賣傻。
“九啥黃?啥意思?”
“九斤黃!這是一種土雞的名字,說的呀!是我們這裏的雞,普遍都有九斤重,而且味道非常鮮美,在整個大西南都非常有名,所以叫九斤黃!”
“那啥……是肉好吃呢?還是湯好喝?”
“都好!今晚殺兩隻讓老人家嚐一嚐就知道了!”
“哦!”
又過了幾分鍾。
“小石啊!你說,你們村那姑娘……”
瞎子師父這句話,差點把我送走,直接暈了過去。
難怪我剛出生的時候,灰先生就替我算了一卦,說我這輩子要曆經三十六劫。
出生的時候被刑堂的人追殺,算是一劫。
現在,大概是第二劫吧?
隻是這個劫,太他媽痛苦了!
迷迷糊糊的,我又被痛醒了。
人是清醒的,也能聽到師父和拖拉機大叔哈哈大笑的聲音,但是眼皮子卻很重,根本沒法睜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車廂裏多了一個人。
一個渾身散發著奇特香味的女人。
我使勁將眼瞼往上抬,終於透過一條縫隙,看清對方是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
她長得很美,二十來歲,卻很冷。
這種冷,直接讓車廂裏的氣溫下降了十幾度,冷得我直哆嗦。
一路上,她啥也沒說,就這樣,在月光下冷冷地看著我。
如果不是因為她長得美,我估計會被她嚇死。
我也很想問問,她是誰,可是喉嚨蠕動了幾下,卻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老天師!我看小道爺好像有點不對勁啊!要不要停下來看看?”
拖拉機大叔終於發現我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可瞎子師父卻說:“別管他!我這孫子命硬得很,死不了的。隻不過是他的命格有些不穩,容易招陰。就他這樣的體質,在那些邪祟眼裏,就跟唐僧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