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徐天同誌，你說得太好了！！！”
“不論是技術，設備，還是生產資料，都要為建設我們的祖國而服務，而不是我們圍著它們轉。”
“國產軍艦建設等不來，更求不來。”
副廠長趙大力激動地不停鼓掌。
徐天說的話，打出的比喻。
真的是太提氣了！！！
“同誌們，問題多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喪失解決問題的勇氣。”
“外國人為什麼敢把有問題的合金材料賣給我們？”
“因為他們篤信，我們就算發現問題，也隻能是忍氣吞聲，繼續向他們購買。”
“不買，我們就將麵臨沒有高端合金的困境！”
“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瞧不起我們。”
趙大力表情從激動變為憤慨。
靠山，山會倒。
靠他人幫助？
十幾年前，毛熊已經給夏國上了刻骨銘心的一課！
說翻臉就翻臉，一張圖紙都不給你留。
“我們本著兄弟友情，尊重科學的精神，當年將毛熊專家當成上賓款待。”
“他們卻得寸進尺，故意拿捏咱們，稍有不合心意的地方，馬上就用威脅的口吻告訴我們，離了他們，我們什麼都搞不成！”
“隻有自己有，才能永遠不被別人欺負，不被別人要挾！！！”
趙大力請大家好好想想，徐天剛才的那番話。
外國一旦給你斷供，怎麼辦？
加班加點，保護保量提供製造國產軍艦的特殊鋼，確實是當務之急。
但大家也不要忘了。
當務之急的核心，是要保證合金原料。
“趙大力同誌！”
孫立業厲聲道：“徐天年少無知也就罷了，你是廠裏的老人，怎麼也跟著胡攪蠻纏。”
“這裏不是辯論會，更不是某些人的獨角戲舞台。”
“唱高調解決不了問題，一味宣揚敢闖敢拚，隻會害人害己。”
說罷，孫立業狠狠看向徐天。
“一直依靠進口合金，的確會被外國卡脖子。”
“但現在不用他們的合金，我們怎麼製造特殊鋼？”
“我是鋼鐵廠廠長，肩負著為國產軍艦提供特殊鋼的重要任務。”
“必須為全廠職工，為我身上的使命負責！！！”
從進入鋼鐵廠到今天，已經足足過了二十多年。
孫立業看過太多太多嘴上沒毛，隻會說大話的年輕人。
豪言壯語人人都會說。
到頭來，還不是一地雞毛豪言。
總工程師楊偉民和一大堆專家都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徐天憑什麼敢說。
有辦法解決國產合金元素不穩定這個問題？
難道那麼多的冶金專家，鋼鐵行業的工程師。
不如他一個，隻有高中學曆的下鄉知青嗎？
胡鬧！
“我覺得廠長說得對，當務之急是先把艦艇鋼造出來，滿足軍艦的製造需求，解決國產合金的問題，放在後麵也不打緊，畢竟，外國人不是沒用給我們斷供嗎。”
“話不能這麼說，現在沒斷供不代表外國會一直供應，我覺得還是兩條腿走路的好，一方麵購買進口合金，一方麵組織人員進行自研。”
“完全是瞎耽誤工夫，國外冶金技術比我們先進了幾十年，沒有外國專家手把手教，就憑咱們自己，鬼知道要花多少年。”
“既然什麼都是進口東西好，我們就為什麼造國產大軍艦？直接向外國買不就好了！”
與會人員產生了嚴重的意見分歧。
副廠長趙大力和兩名科長，選擇站在徐天這邊。
放棄一切無意義的討論，馬上審查徐天提供的技術圖紙。
趙大力之前大致看過圖紙。
由於不是專業的技術人員，圖紙上絕大多數的內容，趙大力看不懂。
不過認為上麵的一些內容，是可以一試的。
另外幾名科長，則是異口同聲地支持孫立業。
先買進口合金，解決船板鋼的問題。
然後再說別的事情。
“大家都消消氣，聽我說一句。”
始終沒有表態的總工程師楊偉民，抬手打斷眾人的爭吵。
“大家說得都有一定意見，但是請大家不要忽視一個重點問題。”
“上級領導，隻給了我們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之內，我們必須製造出特殊鋼，為軍艦安裝合格的船板鋼。”
“任務的重要性壓倒一切，這一點，大家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楊偉民環顧眾人。
兄弟廠家在這上麵犯了大錯，沒有仔細檢查合金的品質。
導致即將竣工的軍艦，一下子變成了半成品。
海州鋼鐵廠接下的不僅僅是生產製造任務。
更是“戰鬥任務”。
戰場上延誤戰機，是要被殺頭的。
工業戰線出了問題。
同樣要負重大責任。
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還要重要。
討論自產還是進口，要不要進行研究。
統統都要放到後麵。
任務壓倒一切。
浪費一天時間，都是犯罪。
“一味地貶低，排斥進口，這和昏庸腐朽的封建王朝，有什麼區別？”
前麵的話，令眾人啞口無言。
任務壓倒一切，沒人敢在這上麵說三道四。
後麵幾句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楊偉民語氣不滿地說道：“徐天同誌，我們現在用的很多東西，都是從國外進口，按照你的說法，凡是國外有的，我們也一定要有。”
“外國人製造載人火箭，我們能嗎？”
“他們有航空母艦，空間站，能從月球帶回月壤，我們能嗎？”
“麵對現實吧，小同誌。”
徐天正要說話。
趙大力搶先站了起來。
“現在沒有，我們將來一定能造不來嗎？”
“將來是多久，五十年，還是一百年？”
楊偉民先是反問了兩句，緊接著話鋒一轉。
“趙大力同誌，你這麼說和我剛才說的，沒有什麼區別。”
“我也說，我們將來能夠擁有國產合金，而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眼下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出去接電話的張主任，氣喘籲籲跑了回來。
“有了......進口合金有了。”
瞬間，所有目光全部看向門口。
孫立業難掩臉上激動，急促地說道：“有多少？哪個兄弟廠家提供的原料？”
“不......不是兄弟廠家，是西漢斯......他們願意向我們提供，我們需要的高端合金。”
張主任迅速把氣喘勻，喜不自禁地告訴大家。
問題解決了。
西漢斯願意敞開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