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嶽飛終於從湯陰老家省親回來了。
出乎宋齊魯意料的是,姚氏果真也給嶽飛背上紋了個“盡忠報國”四個字!
這讓宋齊魯樂的臉直抽抽,反觀嶽飛倒是滿臉的尷尬,不過二人也因此關係親近了不少。
宋齊魯知道嶽飛這“小愣頭青”,等到五月趙構繼位之後,他又會吧啦吧啦的給趙構上什麼“千言書”。
勸趙構不要妄圖以“巡幸”的名義,實際上行南逃的行為,要堅持回開封,和廣大人民群眾一起積極抗金!
當然,“地位低下”的嶽飛毫無意外的被擼了,結束了他的第三次從軍之旅。
“鵬舉(嶽飛的字)啊,你可曾聽過你魯哥我“謫仙人”的名號?”
宋齊魯一臉臭屁的問道。
“回將軍,呃~回大哥,此事小弟卻是從未聽聞!”
嶽飛心裏直嘀咕,這大哥是腦子犯抽抽了吧?
無緣無故提什麼“江湖道號”啊?
莫非這宋齊魯就是憑這本事“幸進”的?
那自己還真是高看了他!
說不得自己以後要勸勸他,要不然自己就得離這“傻叉”遠點。
宋齊魯這“裝逼”的架勢都擺好了,結果被嶽飛的這一臉的無辜擊了個粉碎。
頓時一臉的尷尬,有些“氣急敗壞”的衝著嶽飛說道。
“我這已經給你說了!你怎麼還能不知道呢?你這樣聊天很容易聊死的好不好?”
嶽飛心想得來,你是老大你說的算!
不就是聽你吹牛逼嘛,我忍了!
“是是是,大哥教訓的是,是鵬舉孤陋寡聞了!您說,您說!”
嶽飛捏著鼻子說道。
“嗯,孺子可教,要不是看在幹娘的份上,我才不給你說道這些。你聽好了,別拿著不當回事,接下來的事,事關你以後得軍旅生涯。”
“哦?此事還是與我有關?”
嶽飛臉上更是懵了,沒想到這事兒還和自己有關。
宋齊魯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去管嶽飛自顧的說著。
“嗯,我自從事學藝以來,一直隨我師父研習周易之道。雖說不是精通,但是也算是在望氣之術之上有些心得。”
“最近我一直夜觀天象,算到你將來定會有一番成就,出將入相也不在話下。”
“當然我也是算到跟幹娘有緣,這才拜了幹娘為義母,事實上我娘倆也是頗對脾氣。”
“但是你這中間,還會有一些小坎坷,甚至命中還有一大劫難!”
當你撒謊騙人騙習慣的時候,說謊這本身就會成了你的一項本能。
就像這會兒的宋齊魯說的就臉不紅,心不跳的。
為了讓嶽飛驚心,宋齊魯還故意“危言聳聽”。
嶽飛本來聽聞自己能出將入相還是挺高興的,結果宋齊魯說話大喘氣,後麵還跟著一大劫難!
“這,這可如何是好?不知我這一劫應在哪裏?可是開封?不知大哥有何教我?”
“嗯,太遠的我看的有些模糊。不過應該不是在開封。這開封的宋朝廷氣數已盡,這回怕是在劫難逃了,金兵就是抱著亡我大宋的目的來的。”
“他們玩‘滅遼’那一套玩上癮了。轉機或許就應在康王身上。如果我師父和我的推演沒有錯的話,康王應該會於五月初一在應天府登基。”
“而你的那一劫,也會應在康王身上,這也是我為何著急把你招來的原因。”
初次聽聞此事,也是把嶽飛駭的不輕。
他知道此次開封被圍情勢危急,但是別說他了。
就是趙桓、趙構哥倆兒,也都不相信他們這立國才167年的大宋國會說亡就亡的!
“哦?卻不知這又從何說起?”
“現在的局麵基本已經注定了的,過多的事情我也不好跟你講太多。”
“你隻需知道,趙構上台後,你別指望他在開封堅守抗金就行了,願幹嘛隨他去吧。”
“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武翼郎將,就是任元帥府二把手的宗澤老大人,估計都無力回天。這是命數,不是以人的意誌可以轉移的。”
宋齊魯為了保嶽飛一命,不惜透露“天機”,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他期望能通過自己的到來,用小手稍稍撥動一下曆史的車輪,好讓他偏轉一點,放“嶽飛”一馬。
至於能聽進去多少,那就不是宋齊魯能左右的。
他總不能把嶽飛整天拴褲腰帶上吧?
同時他也不敢幹預太多天道,誰知道他這“揠苗助長”的方式,會不會害了嶽飛呢?
“可是我中原大地有無數的熱血男兒,都有期望能有一位明主帶領我們將金兵驅逐出境,收複故土!”
“單是宗澤老大人一聲令下,就能在河北路號召百萬抗金的義軍景從。想我泱泱大宋國男兒,隻會站著生,不會跪著死!”
“我嶽飛,做不到忍辱偷生,此大丈夫所不為也!小弟不敢苟同,恕難從命!”
嶽飛這話說的慷慨激昂,義憤難平。
這倒是顯得宋齊魯成了貪生怕死的小人一般。
“你嶽鵬舉的心情,我宋齊魯也是感同身受。好讓你知道,熱愛這個國家和這個民族的不止你一人。”
“存地失人,人地兩空;存人失地,人地方能兩得。這道理不用我給你贅述了吧?”
“先不說,有沒有錢支撐打這個仗,就是你看著那些禁軍,都被金兵打的落花流水。”
“你還能指望那些都沒受過正經軍事訓練的農民?讓他們一個個的上去白白送死嗎?”
“哪一個義士背後不是一家子人?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嶽鵬舉嗎?你以為人人都沒你愛國嗎?”
“先不說我召集的這三萬大軍,就是大元帥府現在一應支度的糧草、軍餉,其中大部分還都是我籌集的!”
“加上軍需物資,前前後後將近一百五十餘萬貫!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
“就算我甘心毀家紓難,拿出全部家底來支援抗金。你覺得以我一個人的財力,能對抗的過人家金人整個的國家機器嗎?”
“金軍不僅在我北方大地掠奪已久,更是連續端了遼國和我大宋的國庫啊!”
“醒醒吧!青年!愛國不是僅靠一腔熱血就夠的!”
“這是滅國之戰!國與國的對陣,哪裏是僅僅拚的兵力啊?更多是拚的財力、國力啊!”
“這大宋朝,從上到下的都快爛成一個破篩子了,你想著讓趙構也被金人逮了去嗎?”
“到那個時候,群龍無首之下,別說抗金了。就單是那群爭權奪利的,都能把人頭打成狗腦子你信不信?”
“你還想看著五代十國的舊事重演嗎?”
宋齊魯也是越說越激動,最後都說的唾沫星子直噴。
“哼!道不同不相為謀!將軍暫且安歇,容末將告退!”
這嶽飛也是個強種!
雖然他也知道宋齊魯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這種現實。
這讓受宗澤影響,一心以抗金為己任的嶽飛,就是感覺宋齊魯這是在為自己的“避戰逃跑”找的借口。
這是他所不認同的,也是感情上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這嶽飛“大哥”也不叫了,改叫將軍。
也顧不得上下尊卑,直接撂挑子,懶的跟你宋齊魯鬥嘴了!
他這還是看在宋齊魯年長,又是他的上官的份上,又是自己母親的幹兒子。
所以,他這才沒有說出“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後一句,“豎子不足與謀”來。
隻是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現場隻留下宋齊魯一個人傻眼的愣在原地!
呆呆的看著嶽飛倔強離去的背影。
我擦,哥都把話說這地步了,還降服不了你?
就這樣跟我談崩了?
你奶奶的曆史慣性也太強大了吧?
這“作死”的人,果真攔都攔不住!
也罷,也罷,我也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了!
愛誰誰吧,反正這次沒有性命之憂,經曆點挫折好快點“長大”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