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比賽實在是太火爆了,而且還源源不斷的有人從別的縣城趕來。
所以賽事不得不從原來預計的兩天,又向後延了兩天,直至正月初五,大賽才總算落下帷幕。
結果也是大出宋齊魯意料,以張誠原保安團第一高手的身份,居然才堪堪躋身前十名,名列第九。
可見此次大賽的收獲之大。
接下來就是宋齊魯和胡大用等人為各科目頒獎的環節。
對於“含金量”最高的武比大賽第一名,光是獎金就高達三千貫,將近總獎金池的十七分之一。
直接讓這次的“武狀元”殷傳宗,坐火箭一般的晉升到中產階級。
此次還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給了宋齊魯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就是此次軍陣推演第一名的塗明。
像其他科目的頭名:
箭術第一董寶訓。
騎術第一晏學道。
有軍中第一力士之稱的角力、摔跤雙料冠軍王傳彪等。
基本都被宋齊魯招攬到麾下,成為各個科目的總教頭。
比較遺憾的是,武比的第二名吳方鑫、第三名的王洪衛以及第八名的劉繼超拒絕了宋齊魯的招攬。
幾人要麼早已投靠他人,要麼誌不在此,宋齊魯也沒有強留。
像第四名的唐鵬、第九名張誠和第十名的李學沛本就是軍中之人,這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好在幸運的是其他幾人像第一名的殷傳宗、第五名張其忠、第六名李隨興、第七名薛春江等都有意留在軍中繼續發展。
對於宋齊魯來說,大比的結果還是讓他十分滿意的,更不要說大比帶來的深遠影響。
而且除此之外,光是周圍各府縣這幾日踴躍報名參軍的人數,也早已接近兩千人。
這還是宋齊魯嚴令十六歲以下和四十五歲以上通通不要的結果,要不然人數還會更多。
就這樣仍舊使得他的保安軍人數一度逼近三萬人大關。
收拾妥當,餘尤未盡的保安軍,於正月初六又開始了修橋補路的惠民工程。
雖然全民大比武過去了,但是每日間都有源源不斷的拜訪者和誌在報國的參軍者。
這種現象一直持續到正月初十後才慢慢結束。
話說初十這天,宋齊魯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江西吉安人,胡銓。
這胡銓也是了不得的牛人。
他與李綱、趙鼎、李光並稱“南宋四名臣”。
更是被後世江西評為“史上脖子最硬的人”!
那這哥們兒都幹了點啥呢?
要說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
就一點,不怕死!
這可是敢跟風頭正盛的秦檜硬剛正麵的牛人!
在1138年秦檜拜相獨攬大權後,主持簽訂屈辱的“紹興議和”。
胡銓當時就怒了!
直接給趙構上奏章,要求砍了“賣國賊”秦檜、參政孫近以及出使金朝的王倫!
否則自己就跳東海裏淹死,也不在這種屈辱的小朝廷裏苟活。
一時間胡銓聲振朝野,成為了一時無兩的流量“大網紅”!
宋齊魯琢磨著這胡銓應該是1128年中的進士。
本來廷試時,趙構向諸進士審問策略,最看中胡銓,想讓他得頭名的。
但是底下主考的官員一看,這不行啊!
我們的人都安排好了,最終也隻給胡銓弄了個第五名。
本來今年已經25歲的胡銓,本意是以州學生的身份去開封太學求學,預備大考的。
結果走半路,知道現在的開封早已經被金兵占領了。
這無奈之下隻好準備轉回老家。
結果半路聽聞了宋齊魯在揚州的所作所為,一時崇拜的不行。
遂決定前來拜見,同時也打算試試運氣。
一陣寒暄過後,胡銓說明了來意。
大體意思就是:
本來我苦讀詩書,準備一心報國的,可是天不遂人願,現如今朝廷風雨飄搖,自身難保。
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報國無門之下,卻聽聞將軍廣撒英雄帖,招賢納士。
我胡銓雖不才,但是也想試試,不知道能否有這個機會啊?
“邦衡(胡銓字邦衡,號澹庵)啊,我知你腹有詩書,精於策略文章。不是我不給你機會,隻是我軍中多是些粗漢,我怕埋沒了你。”
“我覺得以你之能,應該是撫民安邦,不在這軍伍之中。雖然說現在朝廷的形勢還不太明朗,但是我們要對朝廷有信心。”
“這樣,你先在我軍中安定下來,暫時擔任書記官一職,權當是曆練。等到朝廷重新開科,我便放你去參加科舉如何?”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多謝將軍為學生考慮如此周祥。學生感激不盡,銘記五內,今後自當發奮圖強,不負將軍期許!”
胡銓雖自負聰慧,但是卻不知宋齊魯為何第一次見麵便能看透自己的誌向。
莫非坊間傳聞宋齊魯這人精通望氣之術是真的?
“嗯,連日奔波想來你也辛苦異常,這樣,今日你先去休息,熟悉一下環境,明日便正式上任。”
“跟三寶多分擔一些,有什麼不明了的地方,也可以隨時來問我。”
“是,多謝將軍,那學生就不打擾將軍辦公,先行告退了。”
宋齊魯送走了胡銓,心想在這揚州也已經停留了半月之久,再不北上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了。
於是決定次日便啟程繼續北上。
因為宋齊魯的很多艦船都是幾百噸位的大海船,加之京杭運河漕運繁忙,河道本來就緊張。
一旦他的船隊朔流而上,途經之地所有的民間商船就得全部給他讓道。
有的河道狹窄之處,那些商船甚至還要繞道去到河叉規避。
宋齊魯為了不給這幫船上討生活的人帶來諸多不便,同時讓軍器監的眾人幫忙改進和修整艦船。
所以他決定把所有大船及一部分艦船全部停留在揚州。
隻帶一部分小船拉著一應軍需北上,至於大軍則是輪流在沿岸進行“越野拉練”,也等同於變相的練兵了。
正月十一下午,收拾妥當的保安軍正式從揚州開拔,繼續北上跟趙構會師。
且不說大軍沿途拉練,僅僅是胡銓連日來在保安軍的所見所聞,以及跟宋齊魯探討得知的一些觀點看法。
讓他對宋齊魯更是驚為天人,越發的崇拜異常。
“將軍,學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何事讓邦衡如此鄭重?且說來於我聽聽。”
此時正在艦船上憑欄而望的宋齊魯被胡銓的聲音打斷,好奇的看著他。
這幾日以來,宋齊魯對胡銓還是很滿意的,有了他的加入,軍需後勤處的事情很快就被理清,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幾日閑暇之餘,胡銓基本都會前來拜會宋齊魯,請教一些關於軍略民生國策之類的問題,而且時常會有一些讓宋齊魯都驚豔的觀點。
宋齊魯要不是仰仗著後世知曉的一些經驗,還真有些招架不住胡銓。
宋齊魯對於胡銓的勤敏好學還是很中意的,也難怪能夠得到趙構的青睞,當真有其不凡之處。
此時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讓胡銓這麼難以啟齒。
“是這樣的,學生這幾日來通過拜訪將軍,受益匪淺。恨不能天天可以聆聽教誨,於是萌生了不該有的想法,一心想拜先生為師,不要能否有此榮幸。”
“呃,當然如有不便,全當是學生冒昧了。”
胡銓鼓起很大勇氣才說出口,此時已是騷的滿臉漲紅。
畢竟說好聽一些,他現在是讀書士子—州學生的身份。
但是說白了,畢竟還是一介白丁,沒有分毫功名在身。
但是宋齊魯此時已是聲名顯赫的大將軍。
胡銓的請求,多少有些“高攀”的意思,像他這麼高傲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當真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