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半城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求人就得下重禮。
張半城這次也是下了血本,僅晉江縣城繁華地段的商鋪房契就兩張。
這也相當於將宋齊魯架在火上烤,讓他不好意思傳授的時候藏私倒是其次。
張半城可是知曉宋齊魯精通“望氣之術”的,隻要是他答應了收自己兒子為徒。
那這張晉的運道自然不會差,這等於變相的向宋齊魯求問了自家運道。
退一步講,即使事有不虞,有宋齊魯這“靠山”在,肯定也能護佑自己兒子無恙。
張半城何許人也,所以這買賣做的絕對不虧。
作為人父,這張半城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隻是他不知道這宋齊魯的高人身份“水分”頗大。
宋齊魯眼看張半城如此“心誠”,也不去管他。
自顧的對著張晉說道。
“其實你剛剛的想法差不多接近答案。廣告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止廣而告之那麼簡單,就像你所說的,這對於商品的價值加成很大。”
“而且其實通過廣告而製造所謂的“名人效應”也不是難事。但是你還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廣告所能帶起來的風潮和輿論製高點。”
“我們隻要把商報做的深入人心,信息都為民眾所認可,同時又不觸動官府的意誌。這就相當於掌握了引導大眾思潮的輿論製高點。就像一把雙刃劍,即可殺敵又可傷己。”
“所以是把一個人捧入雲端,還是讓他遺臭萬年,其實就在一念之間。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求嚴格把控廣告審核的原因,我們要秉承公正,擁有媒體的良心,而不是助紂為虐成為了有心人害人的工具。”
“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最基本的原則和底線一定要堅守住,這點你一定要記住了。”
張晉沒想到這隻是報紙上小小的一個廣告,居然裏麵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果然凡事有利必有弊,如果真的讓商業競爭摻雜進廣告的角逐,各家開啟互黑模式,那樣就不再是單純的商業活動了,而有可能變成惡意競爭的燒錢遊戲。
“那師父開出這廣告的模式,就不怕各家真的開始惡意競爭?到時豈不是意味著商業競爭的糜爛?這後患無窮啊。”
“你這個觀點就有些偏頗了,凡事都有兩麵性,你隻看到了可能帶來的壞處。卻沒有看到這樣也算是對各個行業有利之處。”
“大眾的曝光其實就是對整個行業的變相的鞭策,督促他們管控質量,不斷的改進工藝,從而生產出更多物美價廉的東西。隻要管控得當,這利還是大於弊的。關鍵還是一個度的問題。”
“嗯,這倒也是。隻要我們在源頭掌控好,的確是利大於弊的事。可是師父不怕別人會模仿我們的商報嗎?我們也隻能管自己,管不到別人吧。”
“哈哈,這種事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的優勢就是先知先覺,永遠快他們一步,隻要我們的商報影響力足夠大,發行範圍足夠廣,足夠權威。隻要我們自己不出昏招,應該沒有人能撼動我們商報執牛耳的地位。”
“而且隻要崛起的模仿者對於商業和百姓是有益處的,我也是樂見其成的。至於那些妄想走歪門邪道的人,市場會教會他們做人的。”
“這就是我教你的第二件事,格局決定成就。一些小伎倆可能會得意一時,但絕對不會得逞一世。”
張晉對於宋齊魯這種不是單純的簡單說教,而是寓理於事的做法還是十分認同的。
“多謝師父教誨,徒兒自當謹記。”
“嗯,我一貫的做法就是,凡事一定要敢想敢做,不怕犯錯。因為你隻把想法停留在嘴上的話,永遠不可能體會到成長的艱辛和快樂。”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可以任由蠻幹,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這是入我門下,師父告訴你的第三件事。”
“另外師父給你布置的第一個作業就是自行著手打造一個奢侈品品牌-瀟湘閣。”
“所有花費不設上限,我們兩家的人力、物力、人際關係隨你取用。對你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個月之內我要讓整個泉州府的人,都知道晉江城有這麼一家店。”
“而且必須將‘瀟湘出品,必屬精品’的觀念深入人心。你這兩天先寫一份規劃書出來,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
以宋齊魯甩手掌櫃的性格,沒道理放著免費的天才勞動力不用。
“是。稍後徒兒便會著手書寫。定不讓師父失望!”
張晉也是震驚於宋齊魯對自己如此看重,第一次“教學”就是真金白銀的給自己練手。
花費這麼大代價培養自己還放手不管,不由得產生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豪邁。
“嗯,你隻要盡力就好,權當給你練手了。”
宋齊魯滿不在乎的說道。
有張晉這商業小天才主刀,加上張半城的人脈資源可以利用,還有自己準備在拍賣會上的造勢和後世一些經驗的加持,宋齊魯實在也是想不出此事有失敗的可能性。
幾人又相繼談論了一些事,就一些問題各自交換了意見。
這已經到了下午兩三點時分,宋齊魯便告別張半城,準備回去收拾明天拍賣會所需。
剛回到大營,就見到虞允文和王鐵錘聯袂趕來。
“師父,您看一下這水泥是不是您要的那樣?”
虞允文來到宋齊魯近前,小心翼翼的打開油紙包,露出一捧灰黑色的粉末。
“哦,這麼快就出成果了嗎?給為師說說你們是如何燒製的。”
宋齊魯也是驚訝於水泥這麼快就出了成品,隻是看著這顏色有些過重,用手捏起來一些在指尖撚了撚。
“此事倒是有些機緣巧合,王叔也不太確定這燒製的1450攝氏度到底是多少。但是徒兒想起您說過鑄鐵的熔點是1200攝氏度,低碳鋼的熔點是1400-1500攝氏度左右,鑄鋼熔點在1425攝氏度左右。”
“徒兒便鬥膽分別放了一塊鑄鐵,一塊鋼錠,一把百煉鋼刀,跟著研磨後的水泥生料一起放入了熔爐,等到鋼錠融化後又繼續煆燒了一刻鍾這才出爐。”
“所以就得到了這灰黑色粉末,然後又加入石膏和鐵渣同磨,這才得到成品。師父這水泥有什麼不對嗎?”
宋齊魯驚住了,真可謂是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沒想到虞允文居然用了這種“曲線救國”的操作,解決了其中最難把控的溫度問題。
隻是不知道是因為煆燒時長的問題,還是後期研磨配比的問題,致使這水泥顏色比前世的偏暗,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凝固,強度夠不夠。
“嗯,允文你做的很好。其實做事情就得觸類旁通,不可一味的鑽死牛角尖。這水泥回頭和水攪和然後放置三天以上,檢測一下強度,再調整一下煆燒時長和配比。”
“這其中會產生大量的實驗數據和配比,你都要詳細記錄在案。不過明天讓上官飛那小子也過去給你幫忙,你把這事先暫時交給他。”
“等到明天拍賣會後,你也得準備北上的事宜了,你自己好好準備一下,看看有什麼缺用的提早置辦。”
宋齊魯想想自己把虞允文這等出將入相的人物,扔去研究水泥配比也真是太有些暴殄天物了。
但是手底下“好使喚”的人暫時也就這麼幾個,所以也隻能趕鴨子上架了。
要說這上官飛的數學天賦很高,宋齊魯本來是想把他當做平安錢莊的負責人培養的。
這會兒也隻能扔到跟數字有些關聯的水泥配方研製中去了。
“哦是,回頭允文便會將此間事物跟飛弟交割一下。”
虞允文心想這北上的重頭戲終究還是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