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還是那句話,我隻是統兵將領,隻能依令而行,無法擅作主張。還望各位鄉親父老體諒則個。”
“對於全部招收之事,本帥也是無能為力,不過對於隊伍中的老弱婦幼,我願意以私人身份雇傭到我宋家莊做工,不說其他,讓他們吃頓飽飯還是能做到的,不過這也已經是我的能力極限。”
說實話,對於宋齊魯能做到這份上,程龍三兄弟還是很佩服的。
為今之時他們也沒有再好的辦法,宋齊魯能夠自掏腰包,做到招收全部婦孺這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而且對於“保鄉團”之事,他們三人也看得出宋齊魯是真心為這些流民考慮,他們也是有心效力的。
“我等兄弟三人替這些婦孺多謝將軍大人。對於這保鄉團之事,我兄弟三人也不是貪圖富貴之人,隻是仰慕將軍高義,在將軍治下也是這百姓之福,所以自願效力。”
“隻是此事真沒有回轉餘地了嗎?我們能否向知府大人請命歸於將軍治下?”
程龍仍舊心有不甘的詢問宋齊魯。
“這……”
宋齊魯正在猶豫怎麼回答此事,正在此時負責交割糧草的隊伍,在李枝山的幕僚王文帶領下進到前來。
本來此事根本不用王文這麼高級別的幕僚出動,隻是王文聽聞過宋齊魯這人的一些發跡之事,對宋齊魯一直好奇。
加之這一次以潤物無聲之勢,輕鬆化解流民暴亂,並且第一時間招滿流民。
這就讓他更加好奇,不由得想與宋齊魯一見,看看這人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哈哈,此事何難,既然民眾都仰慕宋將軍高義,願意歸附自是好事!至於知府大人那裏,小人不才,也願因此事為民請命。”
王文虛抱一拳,向著宋齊魯和一眾流民大聲說道,至於心裏懷的什麼鬼胎,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哦?當真如此?敢問大人可是晉江縣令當前?此事當真做的準?”
先前的老翁不知道王文的身份,隻見他從後營方向趕過來,以為他就是晉江縣令了。
聽聞王文的話猶如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抓緊詢問。
“咳咳,老丈認錯人了,我可沒有縣令大人的才學,隻是恬為知府大人帳下一幕僚而已。隻是這請命之事,在下倒是還能說得上幾分話的。”
“你可是知府大人智囊王文謀士?”
宋齊魯聽完後問道。
“正是在下,倒不曾想區區賤名卻入了將軍之耳,在下對將軍可是仰慕的緊啊。”
這王文也詫異宋齊魯居然聽說過自己的名字。
宋齊魯心道:就你這狗東西,的確夠賤的,那騷主意陰損的不要不要的。
老子才懶得願意認識你,隻是怕他此次前來不知道又憋著什麼壞水呢,自己得小心提防。
“哦,此事好說,不知王大人可是把我等所需軍餉糧秣和撫民之糧都準備妥當?”
“我們這邊已經按照知府大人要求,完成了此次招收名額。花名冊已備好,待交接無誤後,還煩請王大人帶至泉州府給知府大人過目。然後我等便起身返回晉江了。”
宋齊魯隻想著把這瘟神抓緊打發走,自己也好動身返程,省的夜長夢多。
“哎,此事不急,一應所需糧草已全部準備妥當,隻待將軍交割。”
“那就多謝王大人了,本帥這就派人交割,然後動身返程了。來日有機會王大人去晉江縣城做客,不要忘了知會於我,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啊,哈哈。”
宋齊魯是多一會兒也不願意和王文這種“老陰人”多待,隻想著抓緊動身。
“哈哈多謝將軍大人美意了。隻是此事不急。我看還是先處理一下這些仰慕將軍高義的民眾問題吧,省的引起民眾不快,那就不美了,您說是不是啊?”
宋齊魯暗道,這王文的狐狸尾巴果真還是露出來了。
要說這王文,作為一名幕僚也是合格的,為主上出謀劃策不說,對付主上不爽之人,那也是“全心全意”啊。
“哈哈,王大人玩笑了,此事又哪是我一個小小的指揮使能決定的。此事應當是知府和縣令大人商議才好。”
“再說了,其他縣城的招收名額隻不過兩三千人而且還未滿員,我晉江縣城卻已經是六千之眾,泉州府撥付的糧食也僅夠這六千民眾五日還是七日所需?”
“這樣再強行招收,這有些強人所難了吧?難道王大人和知府大人都不怕到時候有什麼不可預料之事發生?”
宋齊魯眼見王文準備無恥的給自己摻沙子,自是也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呃,此事倒是將軍多慮了,我這些糧食僅僅隻是知府大人先行撥付安民之需,待福州路常平司使大人到來,肯定還會再有安排。”
“再說了,既然是民心所向,如果宋將軍招收了這些流民,就是各縣衙的人肯定也會鼎力支持的。區區糧草的事,肯定不在話下。”
王文看樣子是鐵了心的要“坑”宋齊魯了。
“那此事在下也做不得主,還請王大人請了知府大人和我晉江縣令大人的文書與我,我才會執行。”
既然撕破臉了,宋齊魯也不再跟王文虛與蛇委。
“嗬嗬,此事我剛剛已派手下前往知府府呈報,想必不時便有文書下發。將軍且先等待就是。”
王文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仿佛死死吃定宋齊魯了。
“對了,在下聽聞一個消息不知道做不做的準,還請將軍幫忙解惑啊。”
王文雙手抱拳,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哦?不知道本將軍能幫到王大人什麼,但說無妨,鄙人定會知無不言。”
“在下聽聞將軍此次從南洋回來,可是帶回來了三萬餘石(一石=92.5宋斤=60公斤,)糧食,隻是不知此事真假啊?”
宋齊魯聽了也是倒吸一口冷氣,果真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三萬石就是約1800噸,這是宋齊魯委托晉江商會各家和自己買的全部糧食的總和,隻是宋齊魯也沒想到知府府能把自己的根底摸得這麼清楚。
隻是這批糧食是計劃好的要準備北上送到趙構那裏當做軍糧的,他也不敢妄動。
再說了這撫民之事又不是他宋齊魯的個人義務,要說如果這泉州府和長平使司沒有能力救助,自己拿出來也就拿出來了倒也沒什麼。
可是這泉州府這麼一富庶之地,雖不產糧但是往來於此的糧商大有人在,泉州府有市舶司在,也是不差錢的主。
這明顯是算計自己,而且宋齊魯才不會給他們的腐敗提供溫床,宋齊魯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發國難財和魚肉百姓的官員。
所以王文在亂民中問及此事就有些誅心了。
宋齊魯心想應該是他們在市舶司查到的報關數據,也狡辯不得,隻好大方承認。
“確有此事,隻不過這批糧食在下已經賣與北方一糧客,據說此人也是為北京的軍民所購買,要不然本人也不會放著香料那些暴利的貨物不買,而偏偏夠買這最不掙錢的糧食運回來了。如果不是海盜的事羈絆,說不得本人現在早已北上送糧。”
宋朝的北京指的是大名府,也就是現在的河北邯鄲大名縣一帶附近,這裏屬於宋朝抗金守衛東京開封的前線和屏障。此外還有就是東京汴梁,南京商丘,西京洛陽。
宋齊魯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一時間讓王文也探不清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