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此等事?雖說我輩讀聖賢書,尊崇‘子不語亂力怪神’,但是酒席間嘛,偶爾當做談資也是不錯的嘛,哈哈~”
這話題這不就來了嘛~
想要酒席間拉進各人關係,共同話題永遠是最快的方法。
對於上官雄,宋齊魯願稱他為今晚的“最佳拍檔”!
“不知道宋兄弟對我這世侄看出些什麼?致使如此驚訝?不妨為我們分說一些以助酒興。”
上官雄眼看林雪原臉色間有些不悅,但想著從剛接觸的宋齊魯來看,此人又不像是那種大放厥詞嘩眾取寵之人。
確是不知因何緣由,使得這小宋兄弟,在今天如此場合說出這話,自己那位林兄弟可是一向反感此事的。
宋齊魯朝著上官雄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他也注意到了林雪原的臉色。
隻是為了自己今晚的計劃,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可能諸位也聽聞一些我的出身來曆了,雖說此事稍顯荒誕,但是的確如此。”
“等以後有人能夠到達我祖上所涉足之地,就能證明我所言非虛了。至於這望氣之術乃家師所傳,我也學藝不精,諸位權當笑談聽聽罷了,就當給各位逗個樂子了哈哈~”
宋齊魯不得不出麵解釋一下,他也知道席間眾人肯定會詢問自己出處,不如自己先說出來堵住他們。
“我也很是好奇宋大人所言之事,還請宋大人不吝賜教。”
虞允文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主,看著剛認識的宋齊魯拿自己的氣運作伐,不由得心中慍怒,倒不是他沒有容人之量。
隻是任誰上來這麼一遭心中肯定也是不爽快的,於是抱拳“請教”。
倒是林雪原全程沒怎麼言語,自顧的倒了一杯酒水,拿在手中,眼睛端詳著宋齊魯。
如果確定這宋齊魯是嘩眾取寵之人,那在他心目中也就低了幾分,劃到不可結交之列了。
宋齊魯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暗道自己得想辦法“自圓其說”啊,要不然這就是玩崩了的節奏啊!
別說收服虞允文了,就是這林雪原也得在心裏惡了自己。
“兩位長者,其實這望氣之術,據我師父所講源自先秦時一位隨行的易學大師卜算子,他先天精於占卜和相學。”
“我師父講易學博大精深,就是他究其一生,也不過才隻是學到卜算子先生功力的一半,至於我也不過僅僅知曉一些皮毛,勉強算作登堂入室罷了。”
宋齊魯臉不紅,心不跳的扯皮。
“但是這位虞允文的麵相,按照我師父所講屬於標準的“出將入相”之勢,這一點我還是敢保證沒有看錯的,除非我師父教錯了。”
“隻是這位小虞兄弟,卻是一位大器晚成之士。不惑之年可中進士,天命之年可拜相!”
宋齊魯說完便不再言語,也不管他說出的話有多“振聾發聵”。
隻是佯裝淡定的站起來給眾人斟了一杯酒,虛敬了眾人一下,也顧不得禮儀,便自顧自的一飲而盡。
但是此時隻有宋齊魯自己知道,他的心裏早已慌如狗、亂如麻。
但是“高人”的氣場得保持住,此時慌亂不得。
如果一旦鎮不住場子,自己今晚估計所有計劃都得泡湯了,也不用談論其它了。
聽聞宋齊魯的話在座的三人都是震驚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但是看著宋齊魯一副“穩坐釣魚台”悠然自得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偽。
隻是此事忒有些離奇,看透一個人的一生,說出去任誰也不會信啊。
三人心裏也是有些沒底了。氣氛也就稍微有些冷場。
“哦對了,林大人最近可以關注一下官府送來的邸報,我昨晚看了一宿的星相,估計京都這次可能又有一劫。”
“但願我師父的讖語不會應驗吧。而今之際,當真是多災多難!‘興,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
宋齊魯繼續又給震驚中的眾人下了一劑猛藥。
希望劇本還是按照原來的曆史軌跡發展,要不然宋齊魯不僅做的全部打算做空,而且也會被冠以江湖大騙子的稱號了。
按照前世的記憶,自去年(1125年)十月起,金軍分東、西兩路開始伐宋。
東路軍先後攻占了燕京(今北京)、中山(河北定州)、真定(今石家莊),信德(今河北邢台)等地。
今年(1126)的正月,破湯陰縣(河南湯陰,嶽飛老家)。
最終金軍的東路軍統帥完顏宗望帶兵第一次兵臨城下,包圍了東京汴梁,企圖對宋實施滅國之戰。
但是因為由左副元帥完顏宗翰所帶領的西路軍被阻滯在太原府(太原保衛戰相當慘烈,最終在被金軍圍困了將近八個月之後才被破城,以一城之力遲滯了金軍的整個西路軍)未能到達。
所以完顏宗望眼看夏季將至,最終同意了宋朝的求和,以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為代價於1126年二月退兵。
此時,為後世所所熟知的金兀術(完顏宗弼)也早已經在戰場嶄露頭角,並在完顏宗望軍中任萬戶,參與了這第一次的圍攻東京汴梁的軍事行動。
但是金兵亡宋之心不死,完顏宗望帶領的東路軍於1126年八月又開始南下攻宋。
“大膽豎子!口出狂言,大逆不道!身受皇恩,不思報國!卻在此誇誇其談,危言聳聽!豎子不足與共,我羞與你為伍!哼!”
林雪原這倔老頭也是的火爆脾氣,聽著宋齊魯大言不慚的一再“亂放厥詞”當場就炸了,大罵了宋齊魯一頓,起身甩袖便走。
宋齊魯這人後世雖然隻是一介市井小民,但是在言論自由的大環境下哪裏讓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就你林雪原是愛國憤青別人都一無是處?
宋齊魯的邪火也被罵的噌一下就上來了。
也顧不得什麼場合不場合的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縣委書記了,去他娘的計劃跟救國什麼的吧!
自己滿腔熱血準備那麼多,結果被罵的狗血淋頭的!
管你是誰!
大不了得罪了你,小爺今晚上卷鋪蓋卷,帶著人馬就跑,當海盜也比受你這鳥氣強!
於是宋齊魯那股子二杠子勁上來,也不管不顧的大喝回去。
“你是知縣就有權利鄙視別人的愛國之心了嗎?你以為就你自己愛國嗎?你以為我買了一百多匹馬自己騎著玩的嗎?你以為我拿出全部身家買糧都是自己吃的嗎?你以為嘴上滿口的仁義道德,滿口的忠君愛國就把金軍打退了嗎?你以為隻有你自己愛這個國家和人民嗎?你以為就憑我的本事,在哪裏不混的風生水起富貴一生的?你以為我是閑的沒事,費盡千辛萬苦跑回來看著這個國家亡國滅種呢嗎?你以為?你以為的事多了,所有的事全都是你以為的嗎?你愛為伍不為伍,小爺還不伺候了呢!哼~”
宋齊魯不吐不快,他一連串的反問,把林雪原問的愣在原地,自己倒是心裏痛快了,但是也沒臉麵留在此地了。
為了一時之快,痛快是痛快了,但是冷靜下來一想,得罪縣長,自己隻能抓緊回去連夜準備跑路的事了。
所以起身便準備往外走去。
娘的,跑路得趁早啊!
就在宋齊魯路過林雪原身邊,準備往內外走去之時,手腕被上官雄猛的給抓住了。
上官雄之前也沒成想林雪原說蹦就蹦,這剛起身準備截回林雪原,又發現宋齊魯這二懵杵子“大爆炸”,內心簡直要崩潰了。
暗道苦也!
這都是兩個什麼主兒啊?
自己今晚上就是多餘的撮合他倆見麵,白瞎了自己的酒席還得罪了兩邊的人!
“兩位,兩位!要我說這是何必呢?何必呢!吃頓酒席說說話而已,何至於動如此大肝火?”
“多大些事兒啊?何況還不一定做的準的事,你說你倆這是何苦來哉?”
“老林啊,不是我說你,本來就說了這是戲言,說一說權當助酒興的,你咋還當真了?”
“還有宋兄弟你,老林就這副耿直脾氣,眼裏容不得沙子,對事不對人的,你也別往心裏去。”
“聽我一言,此事揭過莫要再提,求求兩位大人坐回去,我們今晚隻談風月,不談國事。”
“不要因為些許小事壞了心情啊!如果你二人因此見惡,那我這宴請撮合之人豈不是罪大惡極了?讓我心裏怎下得去啊!”
“權當給我一麵。都坐回去吧!就當我求求二位了行不行?”
上官雄忙著兩邊滅火,說完一臉苦楚的長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