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小弟無功不受祿，可不敢平白無故的受了各位大哥如此大好處，心領了！心領了！”
宋齊魯抓緊跳出來表態，起初隻是為了保個小命，這倒是沒成想玩大發了……
但宋齊魯始終認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不過，即便張半城不提這茬兒，宋齊魯也有心自己買一艘船的。
如此天時、地利、人暫時還不知道和不和的，不順道做點這暴利行當的“跨國貿易”，那還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畢竟此去香料島，如果自己傻日吧唧的空手而歸，那才真是個絕世“大聰明”！
如若等到回到大宋以後，再想著白手起家，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攢下一份家業。
即便之前老沈承諾回國給自己兩成利潤，但是誰知道回國後他還能不能當家做主？
無憑無據，僅是一句口頭承諾，假如翻臉不認人，自己也隻能幹瞪眼，沒有一點招兒的。
更何況，自己可不願意將自己的命運和前途攥在別人手心裏，去仰人鼻息。
除了張半城之外，不是宋齊魯瞧不起各人，一府小小管事而已，估計還當不了家，做不了這麼大的主。
宋齊魯覺得憑借自己“九百多年”的後世經驗，在這宋朝不敢說大富大貴，但是白手起家創一份家業的信心還是有的。
前提是，自己得先成功“活”到大宋……
隻要自己能成功苟到大宋！
到那時，憑借自己超前的認知、見識，以及後世的一些經驗技術等等大把的作弊利器，宋齊魯想不把這筆遠超常人想象的巨大隱形財富變現都難！
“唉，小宋兄弟無需自謙，張會長說的有道理，的確該相互幫襯一下的。”
田府的管家田興也難得的發一次言。
自從入席直到現在，他和另一位管事胡士榮像個配角一樣，很少發言，搞得宋齊魯都快把他倆當成透明人了。
其他人雖然心中老大不情願，但事已至此，也隻好隨大流的相繼勸慰表態，一起送些順水人情。
反正如果真到那時，各家大可以要麼隨便弄一兩條小舢板子應付了事，要麼就一不做二不休的使些手段了……
比如人間蒸發之類的活計，這地方地處化外之地，天高皇帝遠的，各家又不是沒有做過……
對於各人的腹黑，宋齊魯肯定是不明了的。
但是既然氣氛已經烘托到這了，這場麵不僅正中他下懷，還省了他自己老大的口水，於是便說道。
“哎，好吧！既然各位哥哥如此幫襯小弟，大恩不言謝，那我也不矯情了，小弟在此謝過各位，生受了！”
宋齊魯一副“聽人勸，吃飽飯”的模樣……
“無功不受祿，這船自不可白白拿了各位兄長的，暫不說此事有悖於小弟的為人處世之道，更對不住師父他老人家對我的諄諄教誨！”
“宋兄弟客氣了！如此便見外了不是？”
“就是，就是！”
……
宋齊魯一看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影帝”，也不再願意相互磨嘴皮子。於是便道。
“謝過各位大哥！這樣，我們折中一下，這船呢，小弟且收下，權當是小弟買的。如此，萬望各位兄長就不要再推辭了！哈哈……”
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跟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打交道呢？
場麵話都說的漂亮，如果真要當真了，那他宋齊魯才真是成了個棒槌……
“各位大哥，我這裏暫時還有一些寶石，麻煩各位大哥幫忙典當出去，權當購船的本金。船大船小無所謂，隻要是個糊口的營生就好了，其他的小弟也是不敢奢求。”
宋齊魯也摸不清現在船隻的行市價格，所以話也不好說的太滿。
“小弟手中積蓄能拿得出手的，也暫時隻有這些，如果不夠的部分，還得仰仗各位大哥幫襯一下，回頭小弟連本帶息一起歸還。”
說完，宋齊魯將老蓋送的那些寶石的大半和奶波推送的幾顆紫珠都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這些家當可是除了奶波推給的那幾個“紀念幣”之外，目前他所能拿出來的絕大部分家底了。
宋齊魯挑出六顆品相好一點的寶石分別推到了在座的各位麵前。
“各位大哥多多費心，這份就算作是小弟送給各位大哥的見麵禮了，不做數，還請萬勿推辭，要不然小弟也是心中有愧啊。”
宋齊魯也知道要想馬走路，肯定得給馬兒喂草的道理。
更何況現如今的境遇依舊是如履薄冰，他自己也不過僅算是堪堪保住自己小命，至於虎口捋須或者其他得意忘形的事，他是萬萬不敢奢望的……
眾人紛紛謝過宋齊魯後，也都驚訝於宋齊魯的“家底”豐厚。
不過想想也是如此，人家一個“大家族”的財富都集中在了一個人的手裏，這點也就說的過去了。
但是假如宋齊魯要是給他們哭窮或者真想要“白嫖”到底，那今天這事兒怎麼行，就得有另外的說道了……
其實之前大家麵上都說的痛快，要給宋齊魯湊幾條船，雖然有香料島利益的關係，但是真要眾人平白無故的“貢獻出來”，那肯定也是一百個不情願的。
畢竟誰大老遠頂風破浪的出來多半年，也不是來觀光旅遊的。
冒這麼大風險出海過來，大家肯定都是為了賺錢，而這船就是各家的本錢！
即便是有些好處，那也萬沒有可能白白送人的道理，事關個人利益，換誰肯定也不會如此好說話的。
就說沈管家，他管的船隊，那可也是沈府傾其所有和縣令大人合夥出資的，還輪不到他一個管事當家做主。
加之之前沉了兩條船，現在隻剩下四條了，本來還指望著抱牢宋齊魯這條大腿，湊一船香料回回血，好回去跟主家交差呢。
這如果要真送出一條船，別說回本了，就是回到國內把自己老命搭上，都沒辦法跟主家交代啊！
畢竟他們跟張半城還不一樣，充其量也就隻是個管家，還沒有隨便把一條船送人的權利。
其他幾人也都相互差不多，大家心裏想著最大的讓步，也不過是自己幾人多少的出點血，合夥買一條快要淘汰的老舊船或者買一條小一些的船，送給宋齊魯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如果再大的手筆就不是自己等人能做的了主了。
如果說之前的許諾是走個過場，目的就是為了穩住宋齊魯，好帶他們去香料島謀得一場富貴的話。
那現在，宋齊魯既然如此“識趣”的打算自個掏錢買船，更何況這小宋兄弟還如此“上道”，那這事兒就得另算了。
雖然各家還是稍微有些頭疼，但是這事兒倒也不是不可操作。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出門在外，大家都是為了求財，也沒有跟錢過不去的道理。
更何況這小宋兄弟也是個會做人的，隻要不是想著白嫖，那剩下的都好說。
他自己出資讓自己等人幫忙購買，這事兒對自己等人來說也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能省一分是一分，不用自己掏錢能把這事兒辦了，他們每個人都求之不得的呢。
“小宋兄弟這是哪裏的話，我們本就應當互幫互助的。隻是宋兄弟如此堅持的話，做大哥的也隻有厚顏收下了，購船這事就包在哥哥們身上。哈哈～”
大家還是都很認同宋齊魯的做法的，因為換做自己的話，不一定能做到如此地步。
哪有白給的好處還往外推的？
想到此處，大家對這“錢多人傻”的宋齊魯好感更深一些了，不再拿他當待宰的羔羊對待了。
“既然宋兄弟堅持如此，那當哥哥的就先表個態。嗯～這幾顆紫珠和這些寶石我收下，哥哥應你一條50萬斤的船。”
大宴開始，在座的以張半城身份為尊，這第一筷子肯定要由他開始。
“另外之前哥哥答應你的500貫錢不在這之內，到時候另行支付給你，介是是雇些水手還是采買一些東西，你自行決定。”
張半城思索了一會兒，將紫珠和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寶石劃到自己麵前。
這張半城算是誠意滿滿了，50萬斤指的是滿載載重重量為50宋斤，按照一宋斤600克計算，換算過來應該是載重噸300噸左右。
根據泉州古船博物館在後渚打撈出土的那條南宋時期古船，它的複原尺寸是長35米，寬10米，吃水3.3米，它又13個艙，排水量大概375噸左右。
所以看出來張半城轉給宋齊魯的這條船，已經算是當時主流海船裏麵比較大的噸位了，就價格方麵來講，還算是比較仁義的。
眾人也是被張半城的大手筆驚訝到了，他們任何一家可是沒有他這個實力的。
最終眾人分了最後剩餘的寶石之後，經過協商出兩種方案供宋齊魯選擇，一種是沈管家和程山共同均出或者采買一條100噸左右的船。
另外，劉勇、田興、胡士榮三家共同采買一條150噸左右的船。
第二種方案則是是五家合夥采買一條300噸的船。
當然具體還得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出手。
至此，這也算是大體敲定了各家香料島的分配額。
宋齊魯雖然不知道這些寶石的具體行情，但是看各人表情，宋齊魯知道大家也算是給了薄麵，並沒有刻意壓價。
而且單看張半城，他應該是稍微有些溢價收購的了。
想想也是，本來各位都做好割肉出血的準備了，沒成想這小宋兄弟會來事，沒理由不稍微賣些人情。
反正這些寶石就是按照這價格自己帶回大宋也會有的賺，隻是賺的少了一些，跟主家那裏也說得過去。
此間事了，一看時間，也已經接近半夜，眾人商議具體等明天拜訪一下各個來自大宋、阿拉伯和大食等國的船隊，看他們是否合適的船願意出售。
等船的事定下，眾人便開拔前往香料島，然後啟程回大宋。
大家相約散去，各回住處休息，臨走收拾東西，程山看著宋齊魯腋下夾著一個圓鼓隆冬的東西，自始至終也沒有介紹，不由得好奇問道。
“宋兄弟，這是何寶物？怎沒見你介紹？”
“哦你說這個東西啊？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因為威力比較大，我怕有人勿碰了傷到，所以隨手帶在了身邊，哈哈。”
宋齊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十分不以為意。
但他也知曉，該亮肌肉的時候也得亮。
這話聽在其他人耳中可不一樣了啊，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還是沈管家有先見之明，幸虧自己諸位沒有動黑，要不然萬一談崩了，拉誰墊背都不好受！
還是這樣好啊！
坐下來，和和氣氣的商討，更何況這小宋兄弟也不是難說話的主。
就像現在這樣，這結果達成的大家都心滿意足。
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還不傷和氣。
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