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良辰一聽王二麻子在自己“宋兄弟”麵前揭自己的短,頓時臊的一臉通紅。
王二也是個老油條了,一看這情況心裏哪還能沒數。
頓時譏笑的看著沈良辰大聲的對著宋齊魯說道。
“哎呀,宋兄弟,這家夥就是沈三寶啊!他爹給他起的名字。他呢,跟著沈家少爺當了幾天書童,學了幾個字,就嫌棄他爹給他起的名字難聽了。”
王二邊說,邊戰略性後撤。
“非讓少爺給自己起了個‘沈良辰’的名字冒充讀書人呢。哈哈,宋兄弟這家夥不會就是告訴你他叫沈良辰了吧?”
宋齊魯一臉呆滯,還有這騷操作?
他正為跟沈良辰說話就得一副文縐縐的樣子感到吃力呢,結果猝不及防的沈良辰就被王二給爆出,他原來是個“偽讀書人”的黑曆史。
宋齊魯不自覺的長舒一口氣,這以後講話終於可以輕鬆點了,臉上不自覺的帶上了微笑。
沈良辰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宋齊魯露出笑臉,頓時感到猶如五雷轟頂!
完了,全完了!
好不容易在宋齊魯麵前樹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全是全毀王二嘴裏了。
這讓自己以後如何再麵對宋兄弟啊?
頓時惱羞成怒,惡向膽邊生,握緊拳頭就衝向了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也機靈著呢,他知道得得罪沈三寶,所以眼睛一直盯著沈三寶,小心提防著呢。
眼見沈三寶紅著眼睛,哇哇亂叫著要殺了自己,向著他衝來。
王二一看這情形抓緊腳底抹油,向後跑去,一邊跑還一邊猶自大喊。
“沈三寶,怎麼滴?你敢做還不讓人說了啊?我又沒睡你婆娘,沒撅你家祖墳的至於這麼深仇大恨的嗎?”
說完眼看沈三寶快追上來了,抓緊又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啊啊啊!氣死我了,王二麻子我與你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種你給我站住,不要跑!”
沈三寶此時早已被氣的不行,疾跑兩步向著王二追去。
王二扭頭回道。
“不跑的是傻子,有本事你來追啊!”
宋齊魯目瞪口呆的看著追逐的兩個人,回頭對老馬說道。
“老馬你們也不拉一拉他們倆嗎?這萬一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老馬還沒回複,就聽到牛大甕聲甕氣的說道。
“不用管,沈三寶追不上王二麻子。一會兒跑累了,兩個人就都回來了。”
宋齊魯一聽,感情是這倆人都不是頭一回了,旁這人都總結出“經驗”出來了。
一旁的老馬接過話頭說。
“哎~三寶這孩子啊,打小是我看著長大的,除了有點虛榮心之外,還是個很好的孩子,就是這命不太好。”
老馬看了眼跑遠的三寶二人,又說道。
“他爹沈富貴自幼賣身給了沈府,就一直跟著沈老爺,大半輩子也算是勤勤懇懇,得沈老爺看重賜姓姓沈,這才做了沈府的大管家。三寶他娘是府裏的丫鬟,所以三寶也是沈府的‘家生子’。”
“三寶前麵有兩個姐姐,到了他才是個男丁,他爹寶貝的不得了,就給起了個‘三寶’這名字。三寶打小也機靈,跟著沈家大少爺當書童,識了些字,就一直很羨慕想當讀書人。”
“但是造化弄人啊,就是讀再多書,作為一個沒有地位的家生子也是沒資格參加科舉考試的。所以這也成了三寶一塊心病。除了王二,平時也沒人老撩撥他。”
“這次沈管家執意帶三寶出海,就是想絕了他讀書的念頭,這三寶也是個孝順的,就順從了他爹的意。不過話說回來,誰想這次出來沈管家生病臥床不起,這都半個多月了,還都多虧了三寶床頭床尾沒日沒夜的照料呢。”
宋齊魯聽完,心裏也是充滿了對三寶的同情。
這萬惡的舊社會,硬是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好好一個一心求學想改變命運的孩子,楞被這個社會打壓到了如此地步。
哎,以後看如果有機會就幫三寶一把吧。
老馬說完話,又轉身讓準備回救生艇收拾東西的宋齊魯一會兒將救生艇門用鎖鎖好,還專門囑咐值守的人幫忙看好救生艇。
宋齊魯應了一聲,鑽進了救生艇內,將自己的貴重物品都收進了背包背在肩上。
又將救生艇柴油機的油閥關死,將啟動鑰匙拔下來裝進了口袋裏,這才抱著“大阿福”轉身出了救生艇。將水密門鎖好,這才重新上了岸。
然後跟隨老馬等人開始往不遠處的一處客棧走去。
一路上邊走邊說著話,宋齊魯從老馬口中得知:他跟宋管家帶領的這支船隊是第一次出海,已經出來快大半年的時間了。
之前過完春節就跟隨其他船隊從泉州出發,經過台灣西海岸,過巴士海峽(台灣和菲律賓之間的海峽)的時候,遇到大風浪觸礁沉了一條船,還剩下四條船。
就這樣磕磕絆絆的一路走一路停的途經菲律賓和加裏曼丹,最終來到了柔佛(新加坡)。
船上攜帶的貨物也沿路交易出了大部分,因為沉了一條船,沈管家和老馬最終決定在新加坡修整一段時間後就繼續往西走一段,好將利益最大化來彌補沉掉的那條船的損失。
結果誰曾想休整了大半個月,剛準備向西出發的時候,沈管家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這都快十天了,整個人日漸消瘦,尋遍了島上的大夫都不見好轉。
船隊因為等待沈管家,所以也就一直沒有成行。聽說這兩天沈管家燒的厲害,有時候都昏迷說胡話了。也不知道老沈這次能不能從鬼門關熬過來。
宋齊魯一邊走一邊聽著老馬說話,很快就到了船隊落腳的客棧。這個客棧不算太大,整個客棧裏頭大部分都是老馬他們船隊的人,約摸有一百多人。
自從進了客棧,一直不停的有人跟老馬打著招呼,看樣子老馬在船隊裏的人緣跟威望還不錯。
客棧雖然不算太大,但是裏麵“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其他大客棧有的,這裏也都有。
前麵的門臉是“飯店”,兩層的磚木結構,一樓為大堂,二樓為“雅間”。宋齊魯跟老馬回來的時間已經過了飯點,此時留在大堂的人已不多。
有幾個人正圍在邊上的一張桌子上搖骰子賭大小。
還有幾位則是正點了幾個小菜一壺酒,此時正用葷話調笑著賣酒的“胡姬”。
角落裏好像有個家夥正在和一個應該是做皮肉生意的女子討價還價……
一切都如此的新鮮,真實。
宋齊魯阻止了老馬準備去樓上開個雅間“大擺一桌”給他接風洗塵的動作。
“就在這大堂裏點兩個小菜吃點,我覺得就挺好。不用太破費,我還沒有那麼矯情。哈哈。”
宋齊魯自己也有做“客人”的自覺,自己又不是人家船隊裏的人,也不好意思一直吃住人家的。
心裏已經在琢磨著明天得想點辦法弄倆錢花花,不行就把老蓋給自己的寶石賣一兩顆,也不知道在這裏值不值錢。
老馬一看宋齊魯的性格也正對胃口,所以也就沒有執意上樓,就坐在一樓的大堂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招呼跑堂的小二點了六個菜,一壺好酒。等菜的功夫還不忘對著旁邊的眾人喊道。
“一個個的別他娘的把錢都造完嘍!出來一趟不容易,拿命掙得辛苦錢記給老婆孩子留一些!”
眾人紛紛攘攘地回應道:“知道了馬叔”“知道了老馬”“俺們就玩玩,心裏有數”……
老馬暗啐了一口,嘟嚕了一句“一群殺才”這才轉過身開始招待宋齊魯,說著一路上的風土人情跟船隊裏的一切趣事。
不一會酒菜全部置備齊了,老馬開始招呼宋齊魯一幹人等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