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刺骨的北風呼嘯著穿過大都城，肆虐城內的每一個角落。
尋常百姓家早已關燈休息，整條燈市口上隻有嚴嵩府邸昏暗的燈光，將正門兩邊抱鼓石的倒影投射到了地麵之上。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到了嚴嵩的府邸前，向身後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尾隨後，輕輕的敲響了大門。
“誰？”門內有人問道。
……沒有回答，隻是敲門。
“誰！”門內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
……依舊沒有回答，隻是敲門。
“嘩”門內的人極不耐煩的將大門打開，正要怒斥，一見敲門的人，忙改了麵容，笑眯眯的道：“原來是來大人，敢問來大人深夜到來有何貴幹？”
這身著黑色長袍人不是別人，正是刑部尚書來俊臣。
來俊臣又看了看身後，再次確定沒有人後，道：“讓我進去說話。”
門房讓來俊臣進門之後，將大門關上。
來俊臣對門房道：“在下有天大的要事稟告嚴相，請通報嚴相務必相見。”
“請大人稍待。”
那門人隨即就去通報。
不多時候，門人回來道：“來大人，老爺請您去書房。”
來俊臣將手一讓：“煩請帶路。”
來俊臣跟在門房的後麵，七轉八繞，到了嚴嵩的書房前。
門房輕聲細語道：“老爺，來大人到了。”
“請來大人進來吧。”這是嚴嵩的聲音。
門房將手一讓，示意來俊臣請進。
來俊臣進去之後，關上書房的門，拱手便道：“嚴相，陛下下旨要下官去山東偵辦王莽遇刺一案，下官當如何處置？”
嚴嵩反問道：“來大人以為該如何處置？”
“下官不知，故而特來請示嚴相。”
來俊臣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已經是很明白了。
他就是來問，王莽遇刺案你嚴嵩有沒有牽連進去。
以來俊臣這麼多年辦案的經驗，王莽是丞相，他在山東主持屯田，必然得罪了當地的豪強。
殺王莽的也一定是當地豪強。
但是在來俊臣看來，朱溫都已經進了功德林了，那當地的豪強就是沒媽的孩子。
沒媽的孩子還敢對王莽下黑手？
再者，就算他們有這樣的膽量，那他們是怎麼掌握王莽行蹤的？
王莽是丞相，他的行蹤那不是當地的豪強能知道分毫的。
顯然，這裏麵有人在給當地的豪強指路。
嚴嵩那也是千年的狐狸，他當然明白來俊臣話語中的意思，更明白來俊臣此番前來的目的。
來俊臣的目的是在向嚴嵩示好。
雖然來俊臣在朝廷之中也屬於豪門派係，但是在秦檜被處斬之前，來俊臣跟秦檜走得比較近。
自從秦檜壞了事，他來俊臣在朝中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說話的分量越來越輕。
明眼人都看得出，正是嚴嵩在有意的壓製他。
這一次軒轅玨命令來俊臣偵辦王莽遇刺案，來俊臣的第一個反應，那就是終於有了向嚴嵩表忠心的機會。
嚴嵩麵無表情的道：“賊人竟然敢刺殺王相，天理難容，請來大人隻管嚴辦！”
“那下官就謹遵嚴相的意思辦了。”
來俊臣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他立刻明白，想平白的投靠嚴嵩看來事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他就準備嚴查，將王莽遇刺的案子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等裏麵有了你嚴嵩的影子之後，再看你要不要我嚴辦！
來俊臣離開了嚴嵩府邸後，嚴嵩對下人道：“將死人坐過的凳子搬出去燒了，晦氣。”
在嚴嵩看來，來俊臣已經死了。
從他接到皇帝陛下聖旨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死了。
他去山東無論能不能查到刺殺王莽的凶手，結果就是死路一條。
********
軒轅玨一答應方臘的要求，方臘率領明教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軒轅玨也信守承諾，將江南省一分為二，東部為江蘇省，西部為安徽省，方臘出任安徽巡撫，他麾下的人馬全部編入大漢鐵血近衛軍，一切安排一如李自成的闖軍。
這時，劉裕等一幹北府軍的將領也全部到了武昌。
劉裕親自向軒轅玨表明，如今閩浙、雲南和兩廣戰事未平，他願意為朝廷效力征戰四方。
軒轅玨也滿足了劉裕的要求，讓劉裕統帥北府軍；軒轅玨不僅滿足了劉裕繼續統兵的要求，還任命劉裕最信任的劉穆之出任江西巡撫。
既然軒轅玨滿足了劉裕的要求，那劉裕也肯定有他的要求。
北府軍必須精兵。
劉裕表示由自己親自出麵，將北府軍的總數縮編到四萬。
縮編下來的將士安置在江西屯田。
由江西巡撫劉穆之負責。
並且如果他們婚配，可以向江西衙門申領五兩銀子的補助。
就在方臘接受招安的當天，方金枝和龐秋霞就到了武昌。
據傳聞，方金枝今年十六歲，龐秋霞年紀稍稍大些，十九歲。
那麼現在擺在軒轅玨麵前的有一個重大抉擇。
是先寵幸方金枝，還是先寵幸龐秋霞，或者是皇恩浩蕩，雨露均沾呢？
思前想後，不能皇恩浩蕩，雨露均沾，不然就給她們留下一種皇帝陛下荒淫好色之感，那就一個一個來吧。
先寵幸方金枝，無論怎麼說她的父親才是明教的關鍵人物。
當然，軒轅玨也不會將第一次和這丫頭見麵的地點選在床榻之上，那也太唐突了。
怎麼說先得認識認識不是。
於是，黃昏時分，軒轅玨邀請方金枝進行在和自己一起用膳。
方金枝知道自己是一個反賊頭目的女兒，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機會見到皇帝。
原本已經給她準備下了嬪妃的衣裙和首飾，但是她不肯穿戴，隻是一身她尋常的服色，走進了行在。
剛進行在的時候，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自己能否應對接下來的場麵。然而，當她看到皇帝的時候，她的緊張情緒瞬間消失了。皇帝身著皇袍，麵容慈祥，眼中透著溫和的微笑。
軒轅玨也打量了一番這個靜靜站在自己麵前清雅如蘭的少女，她的雙眸純淨如秋水，長長的睫毛眨動著，顯得嬌媚又純真。 她的鼻梁挺直，紅唇晶瑩潤澤，雪白的牙齒亮如珍珠。
“你就是方金枝？”
“嗯……”方金枝輕輕的答應了一聲。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