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和馬元利見到宋江,都隻行了個拱手禮。
宋江道:“在下大漢兵部侍郎宋江,敢問二位是張獻忠軍中什麼人?”
賈詡拱手糾正道:“宋侍郎,我家先王被吳三桂奸賊所害,已經離世,現在軍中主將是孫將軍,在下乃是孫將軍軍師甄士隱,這位是孫將軍麾下大將馬元利。”
馬元利一聽宋江這個名字,頓時一怔,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占據梁山泊為王的宋江?”
“馬將軍,正是在下。”宋江滿臉尬色道:“還請馬將軍不要再提在下過去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罪惡,雖然陛下寬宏大度,赦免了在下的所有死罪,並委之以重任,但在下每每想起這些事,心如刀絞,悔恨不已啊!”
賈詡道:“宋侍郎,實不相瞞,我等此番來見陛下,正是為了招安之事。”
“真的?”宋江十分的高興。
賈詡道:“當然是真的,隻不過我家將軍有條件。”
宋江道:“說來聽聽。”
馬元利問道:“宋江,你現在雖然是朝廷的命官,可是我家將軍開出的條件,你能做得了主嗎?”
宋江聽得出馬元利的話語中十分的不敬,冷冷的道:“我雖然不能做主,但是你們開列的條件,也得需要我來上達天聽啊。”
賈詡看了一眼馬元利,示意他閉嘴。
二人臨出發前夜孫可望交代馬元利,遇事聽軍師吩咐,但同時也監視軍師,以防他和朝廷勾結,對他們不利。
賈詡從懷中取出孫可望開列條件的文書,呈遞給宋江道:“還請侍郎大人呈遞給陛下。”
宋江接過文書道:“請二位去館驛等候。”
賈詡和馬元利回到館驛後,賈詡對馬元利道:“馬將軍,請恕在下直言,你方才不該直呼宋江的名諱。”
馬元利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他過去也不過是個占山為王的賊寇而已!”
賈詡道:“將軍所言不差,可是那是過去,現在他可是正經八百的朝廷命官。此番我等來武昌麵見皇帝,是為了給兄弟們謀一個前途,如果說些賭氣的話,得罪了他,壞了孫將軍的大事,回去如何交代?我等又如何麵對一幹將士們啊!”
馬元利道:“軍師,其實我也不想懟宋江那狗日的,隻是看著他如今做個什麼狗屁侍郎,就以為了不得了。想他宋江沒有接受朝廷招安的時候能和張大帥相比嗎?”
賈詡現在說這些話的真實目的並不是埋怨馬元利,而是在從反麵向向馬元利洗腦招安後的好處:
看到沒有,一個原本實力比你們差得多得多的宋江自從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如今還成了精了,還能在你馬大將軍的麵前得瑟了。
賈詡道:“馬將軍啊,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如今的宋江是朝廷的重臣,他能得瑟自然是有他能得瑟的道理。請將軍為了我軍的將士的前途,稍作忍耐。”
馬元利沉默了良久,拱手道:“一切聽憑軍師決斷……”賈詡看得出,馬元利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不甘情不願,但是賈詡要得就是你心不甘情不願。
次日,宋江來到館驛,請賈詡,當然在這裏宋江稱呼的是甄先生和馬將軍進陛下行在麵聖。
賈詡和馬元利見到了軒轅玨,行禮過後,軒轅玨將孫可望開出的條件放在桌案之上,問道:“你們的孫將軍還有別的條件嗎?”
賈詡看了眼馬元利,就是在問還有什麼條件嗎?
馬元利衝著賈詡搖了搖頭。
賈詡道:“回稟皇帝陛下,我家將軍的招安條件都在這裏。”
“不會再加條件了嗎?”
“不會再加。”
“朕準了。”
賈詡和馬元利都呆住了。
當然,賈詡的呆是假呆,而馬元利的呆是真呆。
馬元利完全沒有想到皇帝陛下竟然這樣的爽快,全部接受了,一句廢話都沒有。
軒轅玨又道:“既然孫將軍、李將軍、劉將軍和艾將軍能夠洗心革麵,那朕也應當有所表示。封孫可望將軍為鎮黔侯,李定國將軍為平黔侯,劉文秀將軍為護黔侯,艾能奇將軍為定黔侯。雲貴的一切軍政事務朕就都交給他們四位了,另外,如果四位將軍對抗吳三桂兵力不足的話,大漢鐵血近衛軍隨時可以入黔相助。”
軒轅玨的這一番話至少埋了兩個雷。
第一,雖然軒轅玨十分豪爽的將雲貴軍政事務都交給了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和艾能奇,可是這兩個省和朝廷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顯然沒有,軒轅玨這是做的空頭人情。
當然,這還不算雷。
第一個雷就是都把他們封了侯,而且是平級的侯。
在取得雲貴兩省,擊敗吳三桂之前,他們一定團結。
但是在取得了雲貴兩省之後,他們誰也做不大。
一旦起了內訌,朝廷進軍平亂,名正言順,而且是輕而易舉;
第二,軒轅玨說的是“如果四位將軍對抗吳三桂兵力不足的話,大漢鐵血近衛軍隨時可以入黔相助”,軒轅玨越是這樣說,他們就越不會輕易的請朝廷出兵,那樣的話,對抗吳三桂的重任就隻能是他們自己扛了。
一旦他們真的和吳三桂拚得兩敗俱傷,這雲貴兩省還能不能做他們的防地,那就不好說了,或者說是由不由他們說了算,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這兩個雷不是軒轅玨埋的。
埋雷者,司馬懿也。
軒轅玨又賞賜二人一人五十兩黃金和布匹,送他們回貴州複命。
賈詡和馬元利回到府衙,馬元利還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太順利了。
順利得好像有什麼陰謀詭計一般。
馬元利問賈詡道:“軍師,你說這皇帝為什麼這樣得爽快?”
賈詡道:“是不是因為他和倭寇大戰,手裏沒有多少兵馬,隻好接受咱們得條件?”
“不對啊,倭寇不是被他殺退了嗎?”
“那在下就不明白了,還請將軍指點。”
馬元利撓著頭道:“他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
賈詡道:“將軍這麼一說,在下也覺得可能有陰謀詭計。可是,什麼樣的陰謀詭計要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呢?一連送兩個省的地盤和四個侯爵的爵位?”
“這……”馬元利實在是想不明白:“等回了貴陽再說吧,反正咱們的差事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