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第659章

人的手腕叫油墨印的試卷蹭得一片黑,攥緊鋼筆的兩個手指頭嘞出兩條深深的青色印痕。

徐春嬌收回目光 。

教室裏隻有書寫以及唉聲歎氣,抓耳撓腮發出出的細微聲。

徐春嬌閑得去背考生姓名,排座位,又瞅瞅考場多少個男生,多少個女生,叫啥,有單位的單位名稱是個啥。

再去看看其他監考員今天穿的衣服,此時的表情表情,觀察班裏衛生,牆角,油氈布做的黑板上頭的紋路,再回顧穿越前的人生曆程,以及展望未來三十年。

如此一通,也隻過去了十分鍾左右。

考生的表情越來越痛苦,越來越坐立難安。

考場規定半個小時候才可以交卷,當第一個考生垂頭喪氣的走出考場,越來越多的考生離離開了教室,沒一會一個教室竟走了三分之一,

先鋒生產隊年紀最大的考生沮喪的跟棄考的人嘀咕,最可怕的不是不會做,而是他看過一道類似的數學題,卻也清晰的記得那會沒有學啊!!

說著說著,人竟然在考場裏放聲大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哭的有些心酸,哭的有些悲哀。

“完了,我這輩子完了。”

更大的哭聲卻從不遠處傳來,引得巡考員汗津津的忙追過去咋回事。

公社小學附近有一戶社員家今兒居然出殯。

不斷有人往那家趕,一老嬸子邊走邊哭,邊念叨‘三大爺啊,我的三大爺啊..’

旁邊人小聲提醒是三大娘沒了,老嬸子抹了把臉調整了下呼吸表情,繼續往裏頭住,“三大娘啊,你怎麼走得那麼早,叫三大爺往後可怎麼活啊!!”

後頭還有人陸陸續續的哭著走來,明顯感覺節奏都給帶亂了,雖說哭了半天不知誰死了,但先哭總是沒錯的。

巡考員是城裏教育局的領導,喊著別影響考生也沒效果,本地社員又不認識你,怎麼可能聽話。

那老嬸子指著棄考也嗷嗷哭的考生問,“他們咋能哭,我們就不能哭啊,還弄不弄社會主義了?”

巡考員喊著這一片歸誰管,趕緊叫生產大隊隊長過來,公社支書在哪裏,也趕緊過來,還要不要人活了。

今天公社所有幹事領導也都監考去了,半天喊過來一個幹事。

這家出殯的都哭了好一會了。

說哭就哭,說停就停的,停下來還能嘮幾句家常,哭那幾聲還能把聲音哭啞。

要是有人敢上來勸就拍著地板滾著哭。

公社幹事來了,估摸跟這家還認識,在前頭披麻戴孝的一個老女人前一秒還哭得聲嘶力竭就差沒暈厥過去,忽的利索的站起來擦擦眼淚招呼起來,“怎麼有時間過來,來來來,趕緊坐,我給你倒點水喝。”

幹事還是太年輕,交涉了一番效果不大。

公社早就通知了今兒得保持安靜,人家一臉無辜的說安靜啦,嗩呐都沒有請。

再多提一句人家就不樂意了,指著棺材問咋整,再說他們還真不辦了,就把棺材擱公社大院裏頭,公家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公社幹事口幹舌燥的過來交代,“隊上知道這家要辦喪事,早已經提前溝通叫人早一天下葬,人嘴上說好好好,誰知道叫這家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