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才來到集市上賣竹鞋,這些東西一直放在那也不是個事,還是要盡快清理掉。
這次賣完他以後可不打算做了,每天累死累活做了這麼多,反而吃力不討好,命都差點沒了,一個多禮拜也隻賺到100塊錢。
真要把身體搞垮了,還不夠吃藥住院的錢。
張國才剛把東西擺上,就有人上前來問。
張國才開價三塊錢一雙,主要是前麵損失太大,張國才帶著些報複心理故意定高了價錢。
結果就是他編織的竹鞋問的人很多,真正買的人卻沒幾個。
張國才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也隻賣出去兩雙竹鞋。
張國才頓時有些泄氣,但讓他降低價錢去賣又有點不甘心。
正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個穿著打扮很時髦的年輕小夥子驚喜的朝著他走了過來。
“哎呀,就是這種竹鞋,可好穿了,在我們省城可流行了!”
張國才輕輕皺著眉頭有些不解,他做的這種竹鞋可是他根據江黎的圖紙改良過的。
不管是竹子的處理方式,還是編織的方式都是最新的。
按理來說不可能這麼快流通到省城,這年輕人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有人破解了他的技術,編織出了跟他一樣的鞋子?
張國才還在疑惑,年輕人又喜滋滋的說道。
“這竹鞋樣式新穎又清涼透氣,穿著還不臭腳,前段時間在我們省城可流行了,可惜的是早就賣斷貨了,已經好幾天沒人拿過來賣了。”
年輕人不停的歎氣,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忘了問最重要的一點。
“哥,你這些竹鞋怎麼賣呀?”
“三塊錢一雙要不要?”
張國才壓根沒抱什麼希望,但降價是不可能的。
“三塊???”
年輕人驚訝的瞪大眼睛,接著滿是欣喜的抱住了這堆鞋子。
“我全部要了!你的籮筐多少錢?也一起賣給我吧?”
張國才這裏總共有50雙的竹鞋,還有10個竹包,原本以為賣不出去的東西,竟然遇到個楞頭青,一口氣全部買完了。
“這裏一共50雙鞋,籮筐算你10塊錢,總共是160塊錢?這些竹子編織成的包包你要不要?要的話也算三塊錢一個,全部賣給你了。”
張國才飛快的算好了賬,年輕人掏出錢包,當場就給了他190塊錢。
“要,我全部都要了!”
年輕人把錢塞進張國才手上,拿著籮筐就跑,生怕自己跑慢一點張國才就不把東西賣給他了。
張國才看著年輕人這麼誇張的表現,趕緊拿著錢飛快的點了一遍。
確定沒有假錢爛錢,數目也是對的,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張國才剛把錢揣進口袋,準備起身離開。
剛剛興衝衝跑了的年輕人又拖著籮筐回來了。
張國才趕緊捂住口袋,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張國才好不容易把東西高價賣出去,生怕那人反悔,因此格外警惕。
“你別擔心,我不是反悔了,我是想找你留個聯係方式,這些東西要是帶回去反應好,以後我們可以合作的。”
“哦,對了,我叫林建輝,我平時住在省城,喜歡鼓搗些小生意,我覺得你做的竹鞋真的非常好,是真心想要跟你合作的。”
林建輝真誠的看著張國才,張國才雖然有些戒心,但想著東西都賣出去了,就算對方反悔也沒用。
他還在猶豫,林建輝又給他講了一些自己的情況,他的態度真誠友好,張國才現在的顧客都比較分散,每天的訂單時多時少,他也想要有個穩定的顧客。
猶豫再三之後,他把村委會的地址和電話留給了林建輝。
至於外甥女的地址,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他不會輕易透露。
如果林建輝真的要找他,那就通過村委會,到時候讓村委會的人把他帶過去,這樣可以隔絕掉很多麻煩。
林建輝看了一眼這個地址,雖然有些疑惑,還是點了點頭收下了。
“行,東西我先帶回去,後續有合適的機會我會聯係你的。”
林建輝朝著張國才揮了揮手,笑容滿麵的拖著東西往回走去。
張國才看著他走遠,這次心裏放鬆了很多。
一下子賺了一百多塊錢,張國才又開始大采購。
外甥女每天帶孩子非常辛苦,還要經常做糕點。
要給她買點營養品補補身體,還要買些原材料回去。
前段時間他被潘愛娟哄騙,每天隻顧著編織,家務活不幹,家裏的東西也一件都沒添置。
外甥女每天默默的給他做飯,買好吃的好喝的給他,照顧了他這麼久沒有任何怨言。
張國才現在想起來心裏挺過意不去的,他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這麼對待自己的親人?
張國才一自責花錢就越大方,他先是到供銷社掃蕩了一番,又來到黑市,各種好東西一頓狂買。
190塊錢花了個精光,一個架子車都裝滿了,這才拉著車心滿意足的回家。
還好,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一個家。
有家人等著他回去,走錯了路也有家人默默的關照著,這種感覺真好。
一路上張國才哼著小曲,心情愉悅。
當他拉著架子車,大包小包的回到家裏時,遠遠的就看到院子的角落放著一個瓷壇。
家裏之前都沒有這個東西,所以這東西突然出現,是哪來的?是幹什麼用的?
張國才飛快的思索著,很快他想到了一種不太好的可能。
難道是……
張國才飛快的推開門進去,東西扔在院子裏管都沒空去管。
他急切的敲響了江黎的房間門,直到看到她揉著眼睛從房裏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要擔心死了。”
張國才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又看,確定沒有腫脹帶著水霧,就知道她沒有哭過。
“舅舅,你回來了?我好端端的能有什麼事啊。”
“我看見,看見外麵的瓷壇了,那是不是你父親的?”
“是我父親的遺骨,我一個人帶著孩子處理不了,就等著你和弟弟回來,讓你們一起把他送上山。”
江黎說到這聲音有些暗啞,情緒也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