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今天就是洛陽那曹家來了也攔不住。”帶隊的李穆聳聳肩,看著麵前幾個阻攔的世家子弟淡淡的說。
“這是朝廷的命令,莫非你認為陳家比當朝陛下更尊貴?”
一句話讓麵前幾個陳家的人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好幾步。
這個罪名他們可真背不起,那可是三族的大罪。
不過想了想身後是祖上傳下來的土地,他們又不敢後退。隻能硬著頭皮頂著,咬著牙說道。
“陛下萬尊之軀,乃真龍天子也,安能做出與民爭利之事?定是那個馬謖自做主張,欺負我等平民百姓!”
“與民爭利,欺上瞞下!”
“我等一定要去成都狀告你們!”
“行,你想去就去吧,成都有專門喊冤的地方。”李穆沉默了一下,神情變得有些莫名的說道。
蜀漢製度一直是高度集中,往往一個人要幹很多事情。而整個蜀漢的律法刑法,就都由一個人負責。
那個人叫諸葛亮,是郡守馬謖的老師………
狀告郡守這種事情,他們可能真不怕。
看著麵前幾個有恃無恐的蜀漢官員,負責阻攔的幾個陳家的族人都進退兩難。
他們不能後退,一旦退了讓他們霸占了自家的地產,那他們就是家族的罪人了。但繼續頂下去怕是也不現實,迄今為止家族隻派了他們幾個小人物來,用意是非常明顯的。
他們還在猶豫,李穆已經沒時間跟他們多說了,直接下令道。
“妨礙官府辦事,全都抓回去,軍棍二十,關押一個月!”
“唯!”
伴隨著李穆的命令,蜀卒迅速衝了上去,將幾個族人全部抓了起來。
沒了阻攔的,丈量土地就沒那麼困難了。依照已經“被燒毀”的地契記錄,李穆很快就把大片土地的所有權做了劃分。
然而讓李穆奇怪的是,世家依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僅僅派了些邊緣人物來阻撓,不痛不癢。
除此之外,之前反應極其激烈的世家宛如死了一般,任由馬謖他們折騰。
這一反應讓李穆高度警惕,要知道他自己也是世家的一員,很了解世家的能量。理論上若是世家認真想阻撓,他們丈量會舉步艱辛甚至根本幹不下去。
尤其是,這年頭能在東漢末年全國吃雞大賽中活下來的,沒有哪個世家是吃素的。他們不可能因為馬謖的那點動作就擺爛認命,所以他們更像是在憋個大的,準備一擊斃命了!
“回去告訴姚校尉,這些天多注意一下軍備,恐怕未來數日不會太平!”李穆沉思了一會,轉過頭對一個士兵說道。
“遵命!”
…………
…………
…………
往後數日,隴西郡莫名的平穩了下來。
平時橫行霸道的世家子弟也不敢違法,一旦有違法者立刻就會被處理。而即便沒有太守親自監督,世家也再也沒來阻撓過。
賞罰分明,刑法公正,所判者皆無不服。
畢竟不服得多挨兩棍。
同時官府迅速打開糧倉,把之前遊楚聚起來的糧食又分給黔首。這一項舉措讓不少百姓沒被餓死,狄道縣上下皆歌頌馬謖的功績。
不過對於馬謖來說,這些天並不是很好。
“我tm是郡守!誰給你們膽量攔住我的!”馬謖臉色非常黑,自從前幾天被串醫陰了之後,他就被摁在自己房間了。
串醫向姚虎李穆等人大體說了一下馬謖的身體情況。於是整個隴西上下統一決定郡守大人還是休息休息吧,太忙了不好。
於是堂堂隴西太守,就這麼被架空了。
這群人簡直是惡魔啊!
竟然綁架我,不僅不讓我加班,甚至還強製我帶薪休假!
這簡直就是虐待!
“太守,您都說了大半天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姚虎苦笑了一聲,端著一碗湯水說道。
“滾滾滾!還想拿這蒙汗藥算計我?”馬謖看著這一碗黑糊糊的湯藥,臉色就黑下來了。
這蒙汗藥的藥效是真嚇人,喝下去倒頭就睡。被算計了幾次之後,馬謖也注意到了,打死不再碰這東西。
“唉……太守,我們也沒辦法,您的身體實在熬不住了!”姚虎哭喪著臉,拱手說道。
“您現在就和丞相一樣,事無巨細,事必躬親。但丞相身體尚且硬朗,您的身體可頂不住了。”
“再這樣下去,您一倒了,還能有誰頂得住您的職位啊!”
現在馬謖就和諸葛亮一樣,啥事都要自己親自去做,試圖追求效率最大化。這樣積勞成疾,哪怕身板硬朗都未必撐不住,更何況馬謖這個身體狀況呢。
看著姚虎堅決的態度,馬謖不由感到非常無奈。
“行吧,行吧,你們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休息一下。”
“遵命!”姚虎點點頭,倒是不擔心馬謖會偷跑。
他這體格,走路估計都費勁,留下幾個士卒保護就好了。
姚虎走後,馬謖往床上一躺,神情都有些生無可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這年頭世家勢力強,卻忘記了我自己也是大世家出身了。把回家的希望放在幾個窮鄉僻壤的士族身上,真tm天真!”
世家也是等級森嚴的,小士族麵對大士族就宛如黔首麵對士族一樣。哪怕是不講理,就是要欺負你也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馬謖這一係列情況說穿了類似霸淩了,對方事實上能反抗的手段並不多。
從馬謖進檔案房搶救戶籍時,世家立刻拚命前來救火就可以看出來。他們非常害怕馬謖死了,那樣一株連他們也得沒。
“虧我之前那麼嚇唬他們,真tm浪費感情!”馬謖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
要是有機會,早點回軍營吧,或許在北伐裏我能多點機會。
還是戰場上好,刀光劍影下一不留神就回家了。
就在馬謖自怨自艾的時候,突然有人推門而進。
“大人,婢子前來服侍您休息了!”
一個年輕的婢女端著一盆水,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怯生生的向馬謖道。
“郡丞大人讓婢女來服侍太守大人更衣休息。現在夜已經深了,還請大人洗漱就寢。”
一聽這話,馬謖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