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子不學斷機杼
“好丫頭。”
商北翊俊美的麵容驀然展開，輕笑了下。
商北翊的笑容那麼好看那麼美，葉兜兜看得睜大了眼睛，暈暈乎乎的。
“好看，太好看啦！”
小丫頭情不自禁喃喃出聲。
商北翊一窘，輕咳了下。
小丫頭的誇讚那麼誠懇，誠摯得就像是金子一樣，可也正是這樣的誇讚讓他覺得無比的難為情。
......罷了。
隻要教會了小丫頭那些聖人道理，她就不會再說出這些話了，嗯，不會了。
商北翊輕歎了聲，轉動輪椅帶著葉兜兜一起進了內室。
“兜兜，本王今天來教你《三字經》，跟著本王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這句話的意思是......”
少年青澀卻溫和如玉的嗓音在書房裏回響。
葉兜兜乖乖趴在商北翊膝頭，一邊欣賞小哥哥的盛世美顏，一邊心不在焉跟著一起念“人之初”。
門外，餘嬤嬤欣慰地擦了擦眼淚。
小王爺以前可從沒教過人讀書呢，她還是頭一回看見小王爺和人這樣親近。
先前，即使是麵對她這個從小一手將他養大的嬤嬤，小王爺臉上也總是淡淡的，現在總算是有個特例了。
這樣，真好。
餘嬤嬤覺得這件事挺好，但問題在於商北翊不是這麼想的。
要說葉兜兜讀沒讀書，讀了，可要問她讀進去多少又學會了多少......
她好像，還真沒學會多少。
堪堪教到“養不教父之過”時，商北翊低眸看看葉兜兜清澈且愚蠢的雙眸，想了想，忽然問她：“兜兜，你跟本王講講，‘子不學斷機杼’是什麼意思？”
“嗯？子不學呀，它就是......就是......”
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吭哧了好一會兒，忽然一拍巴掌。
“哦，兜兜想起來啦！這句話噠意思就是，孩子不學，我們就要打斷他噠脊柱，逼著他學習！”
商北翊一時不知所言，“......”
他怔然看著葉兜兜，隻覺得這輩子的無語全都交待在了這一天。
葉兜兜一看商北翊的反應，就猜到自己的答案指定是有點毛病。
她拉扯一下商北翊的袖子，小小聲：“兜兜說錯啦？”
商北翊歎了口氣，放下書卷認真看著她：“兜兜。”
“有！”
葉兜兜趕緊昂首挺起小胸脯，站得標版溜直，像個受訓的小士兵。
商北翊輕聲：“讓你習書並非是為了本王，而是為了你自己，你可明白。”
京城是個能吃人的地方，這裏禮教森嚴，但凡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都有可能被卷入漩渦，永遠脫身不得，隻有學會了這些禮義廉恥才能明哲保身，才能讓自己平平安安的。
隻是這些道理太大，太深也太繁雜，不是葉兜兜一個五歲小娃娃一聽能懂，能明白的。
他該怎麼說，才能讓葉兜兜明白這一點。
商北翊想不到自己該怎麼做。
他此時，也確實是有些倦了。
商北翊輕歎了聲，鬆開葉兜兜的手：“兜兜，本王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