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突然爆發的動靜,連離聽那邊都忍不住側目。
看到那幾乎一比一出現的九頭蛇妖影,鬼霧的兩名長老都忍不住微微蹙眉,下意識將視線落在了妖影身前的薑栩栩,神色間若有所思。
褚北鶴遠遠瞧見,心下微沉,當即用隻有離聽能聽見的特殊傳音朝他下令。
“今天在場的鬼霧成員,一個也不能放走。”
關鍵時候,哪怕全部誅殺,也要將人留下。
離聽眼眸微動,心底隱隱猜到了他下這道命令的原因,當下沒有任何猶豫,妖力散出,幾乎連接天地的水龍衝天而起,在將人卷起的瞬間,水龍從內至外結成冰晶。
之前被濯舞罵過的那位新補位上來的長老和他身後嘍囉瞬息間便被當場絞殺。
“跟我打還敢分心,這是多看不起我?嗯?”
離聽殺招既現,另一名長老堪堪躲過,哪裏還敢分心多想,重新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對麵人的身上。
但心裏已經隱隱有種預感。
今天這一遭,他們都回不去了。
……
另一邊,薑栩栩在確認九條蛇頭都被咬住後,當即鬆開原本死死絞著的那條蛇的七寸。
六條狐尾轉而尾尖勾起,仿佛一對爪子一般,一上一下,分別扣住那顆吞下了歸墟的蛇頭。
既然這樣都不肯張口,那她隻能強迫它張口。
隨著六條狐尾上下用力一勾,倔強的蛇頭終於被迫張口。
薑栩栩連忙往裏看去,就見大張的蛇喉處,係統正用黑霧死死扒著喉口試圖往外爬。
因著蛇口張開,薑栩栩也終於聽到了係統罵罵咧咧的動靜,
【臭蛇,嘴巴這麼臭!敢吞你歸墟大爺!】
【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
【你今天敢吞我,我發誓,你絕對要成為我下一個宿體!】
【龜身雖死,但我歸墟之魂不滅!】
聽動靜,還活著。
還是活蹦亂跳的那種。
薑栩栩心下暗暗鬆了口氣,卻沒有放鬆警惕,趁著相繇被製住,她連忙示意歸墟,
“歸小墟,別罵了,快出來!”
她快撐不住了。
歸墟感受到光明,再聽到薑栩栩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動靜一頓,隨即語氣裏都帶上了幾分哭腔,
【薑栩栩……】
明明聲音都委屈發抖了,卻還是倔強表示,
【再給我一點時間,它敢吞我,我今天必須把它體內的黑霧一口氣扯出來!】
薑栩栩眼見它周身黑霧都不如先前濃鬱了還死死扒著相繇身上的黑霧不放。
知道它是不甘心就這樣前功盡棄,似是想到什麼,她驀地騰出一隻手,將儲存著褚北鶴金光的符篆取出。
之前海市一戰,褚北鶴曾經以金光增強係統的黑霧力量。
這一次或許可以。
看在它這麼努力的份上,薑栩栩總不能讓它輸了。
兩指夾著金光符篆,薑栩栩毫不猶豫地朝著歸墟身體飛射而去。
金光符篆貼上蛇口中小鱷龜身體的瞬間,符篆化作數點金光快速被它吸收。
刹那間,歸墟周身黑霧散出金芒,驀地在蛇口中膨脹數倍。
【哦哦哦!!】
歸墟仿佛瞬間滿血複活,怪叫一聲,而後猛力一拉。
留在相繇體內的屬於濯舞的黑霧仿佛被連根拔起。
歸墟就這樣拉扯著那些黑霧,咻一下,驀地從相繇口中飛出。
讓薑栩栩意外的是,它拉扯著那些黑霧飛出的時候,黑霧中屬於褚北鶴的金芒,似乎也拉出了相繇體內的一點汙濁妖氣。
薑栩栩心念一動,仿佛抓到了某種關竅。
在歸墟成功脫離蛇口後,六條狐尾終於脫力般鬆開對蛇口的拉扯。
下一秒,卻又對準旁邊另一顆頭,強行扒住,拉開嘴,
“歸小墟,再來一次!”
歸墟:???
雖然這個要求很離譜,但畢竟是給自己金光氣運的老板,歸小墟還是騰一下飛入另一顆蛇頭裏頭。
透著金芒的黑霧放出,自動扒住蛇口中的汙濁妖氣,然後往外拉扯。
隨著歸墟拉扯出的汙濁妖氣,那兩顆蛇頭瞬間蔫了一般不再發狂。
贔屭仿佛明白了她的用意,立即配合著薑栩栩,一個個扒開蛇口,歸墟就像勤勞的小蜜蜂一般來回撲騰。
每次眼見著它黑霧中的金芒即將消失,薑栩栩就給它當場補充。
連著補了六次,把她之前在褚北鶴身上薅下來的“存貨”徹底清空。
至於歸墟,在扯出了最後一顆蛇頭的汙濁妖氣後,它仿佛像是被抽幹了一般,連飄都飄不起來了,就那樣趴在海麵上。
原本的龜中霸主,此時趴得仿佛像是死龜。
聲音裏滿是有氣無力,
【嗑、嗑不動了,這個金光……再嗑不了一點了……】
和它一樣蔫蔫趴在海麵上的,還有被連著拔了九顆腦袋汙濁妖氣的相繇。
汙濁妖氣和黑霧消失,相繇仿佛終於能認出人來,看向褚北鶴,原本渾厚的嗓音裏,滿是有氣無力,
“大人……您找我啊?”
褚北鶴:……
薑栩栩在確定眼前的九頭蛇再沒威脅後,終於斂起一身妖力,連帶著她身後的九頭蛇的妖影一並散去,整個人脫力般的趴在了椒圖身上。
與此同時,離聽那邊的麻煩也告一段落,隻見他一隻手拖著仿佛死狗的那名長老過來,將人往贔屭龜背上一丟,這才有些煩躁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破損了的衣服,
“這鬼霧組織用的都是什麼邪門術法,把我衣服都弄破了,這可是新做的。”
椒圖見狀,一爪子撈起海裏漂著的小鱷龜,將小鱷龜連同薑栩栩一起放到贔屭的龜背上。
這塊地方大,正好能歇歇腳。
褚北鶴在兩人過來時也一並瞬移到了薑栩栩身邊,看著她明顯妖力和靈力消耗過度的樣子,伸手,試圖幫她恢複些許靈力。
然而,他的手在觸碰到她的瞬間,薑栩栩已經輕輕抬手,錯開了他的觸碰。
她就那樣靠在椒圖的蛟背上,側過腦袋,沒有看他,聲音淡淡,
“不用了,我緩一會兒就好。”
褚北鶴那隻手就那樣僵在半空,微微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