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抬起頭，看到太上皇的目光，眼眸沒有絲毫波動，而是拱手道
“太上皇，微臣失禮了。”
“失禮？”
太上皇不由笑了笑
“嗬嗬，你膽子果然不小，連朕都敢贏。”
林淵疑惑道“太上皇，微臣不明白您的意思？難道您要讓我主動輸給您？”
不等太上皇有反應就繼續道
“可那不是欺君之罪嗎？”
乾寧帝聞言嘴角一抽，怎麼感覺林淵懟別人這麼爽，特別是太上皇。
太上皇果然表情一滯，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異常淩厲的看向林淵。
一股威壓陡然出現在林淵的身上。
林淵臉上雖然依舊帶著疑惑，但心裏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高手，太上皇竟然是個高手，至少是武侯級別以上的高手，竟然隱藏得這麼深。
這股壓力對於擁有精神力的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威脅，但他卻用精神力在嘴裏劃開一道口子。
“噗.....”
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落在棋盤上，臉色蒼白無比。
乾寧帝大吃一驚，慌忙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林淵
“林淵.....”
太上皇眼中的一抹懷疑散去，瞬間收回威壓，
“嗯？這是怎麼了？難道下棋心神耗費過大？你這小子為了贏朕這麼賣力嗎？”
林淵抬頭看了太上皇一眼，搖搖頭道
“太...太上皇，微臣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忽然就感覺身體沉重，還請太上皇恕罪。”
乾寧帝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怎麼可能下一盤棋就會吐血，他驚疑不定的看向太上皇，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嗯，你的事朕也聽說了，辦得很好，性格剛直，寧折不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詩啊。”
太上皇忽然悠悠開口道。
乾寧帝瞳孔一縮，怎麼可能，在禦書房的話，太上皇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看來自己身邊還有監視自己的人，沒有清理幹淨，心中莫名的一寒。
林淵擦了擦嘴角的血，坐直了身體，
“太上皇謬讚了，微臣年少，隻知道一句話，在其位謀其政，
既然陛下讓微臣做了大理寺的官，那麼經過微臣之手的卷宗就不能有一件冤案。”
聲音雖然微弱，但卻清晰無比。
太上皇不禁笑了笑，
“嗯，不錯，這件案子你就繼續查下去吧，不過忠順他們你殺不了，但查明真相也是一件好事。”
林淵眉頭一皺“他們犯下如此重罪，難道太上皇要赦免他們？”
太上皇笑了笑，
“你還太年輕，水至清則無魚，放心，朕不會赦免他們的，
不過他們手裏有免死金牌，隻要不是造反叛國，都能免其一死，林小子，如何？”
乾安帝聽到這裏，頓時明白過來太上皇打的什麼主意，還真是好辦法，
既不讓林淵和百姓們寒心，又能讓忠順他們吸取教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林淵一愣，隨即臉色無比平靜，
“太上皇的意思微臣懂了，不過，太上皇，微臣希望他們下次再犯事，不要再用免死金牌了，
因為用得多了，皇家的威嚴受損如何震懾天下百姓？”
他眼睛直視著太上皇，認真道。
太上皇心神大震，這小子，乾寧帝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林淵說得的確不錯，現在的大亁其實並不安穩。
“好，你果然和你父親一樣，是朕大亁的忠臣，這次你也要理解，畢竟人老了，對親情也更看重了。”
說著還看了一眼乾寧帝。
林淵笑了笑，
“太上皇說得不錯，法律不外乎人情，微臣能明白。”
乾寧帝詫異的看了林淵一眼，這家夥剛剛可不是和朕這麼說的。
太上皇似乎很開心，竟然伸手拍了拍林淵的肩膀，
林淵瞬間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氣機出現在體內，繞了一圈後消失不見。
“你小子，朕很喜歡，說吧，這次朕的確有些不地道，想要什麼，朕這次滿足你。”
太上皇笑嗬嗬的收回手，眼中最後一抹疑慮也消失不見。
林淵心中一寒，果然是老狐狸，幸好自己隻是用精神力溫養肉身，沒有練武，不然這次估計就得露餡兒。
林淵聞言立刻下了榻，站起身的時候身形搖晃了一下，
乾寧帝正要去扶，林淵連忙感激的拱手道：
“讓陛下擔憂了，微臣無礙。”
乾寧帝皺著眉頭收回手，看向林淵，他也好奇林淵想要什麼。
林淵緩緩走到下麵，然後麵向驚疑不定的乾寧帝和太上皇，
“噗通”
一聲就跪了下去，
“微臣的確想求一物，還請太上皇和陛下成全。”
乾寧帝和太上皇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頓時就明白，他們都不知道林淵想要什麼，也沒有人安排。
“皇帝如何看？”
太上皇淡淡道。
乾寧帝皺了皺眉，忽然眉頭一展,
“說起來林淵為沈家洗刷冤屈，的確是大功一件，
朕本就不知道該賞什麼，既然現在林愛卿自己想要，那就說說吧。”
太上皇點點頭，
“既然如此，林小子，你說吧，想要什麼？”
林淵點點頭，看向上麵的兩位至尊，臉色嚴肅的一拜，
“微臣想請太上皇和陛下專門賜給微臣三件鍘刀，
一為龍頭鍘，專鍘犯下死罪的皇親國戚。
二為虎頭鍘，專鍘貪官汙吏。
三為狗頭鍘，專鍘犯罪的庶民百姓。以此震懾大亁的魑魅魍魎。”
話語裏滿是殺伐之氣。
靜，無比安靜，大殿裏落針可聞，
上麵的兩位皇帝呆呆的看著下麵一臉正氣的少年，心裏早就翻騰起來，這話是少年能說出來的？
他們不禁有些暗暗羨慕起林如海來，這要是皇家子孫給有多好，
不過想到秦可卿，他們頓時又高興了幾分。
“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
太上皇最先回過神，喃喃的念叨了起來，
“好名字啊，震懾魑魅魍魎嗎？有意思？”
林淵一喜，“太上皇這是答應了？”
太上皇卻看向了乾寧帝，
“皇帝，你以為如何？該不該給？”
乾寧帝猶豫起來，不解的看向林淵
“林愛卿，莫非你想一直呆在大理寺？”
林淵臉色鄭重無比的一拜
“陛下，微臣自小就在江南，看多了貪官汙吏魚肉百姓，還有那些求告無門的百姓。
所以微臣自小就立下誓言，一定要殺盡天下貪官，以及欺辱百姓之人，
微臣甘願一輩子呆在大理寺，震懾大亁宵小。”
他用了一絲精神力，所以聽在他們耳中，說得是情真意切，沒看到兩人眼眶都微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