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居然連血月樓和流神道都不放在眼裏…”萬福客棧的人都已經開始人人自危,想不到鑄劍穀掌門人薑雄的壽宴,不僅僅拿出來作為鎮門之寶展現的七星龍淵劍失竊了,甚至過來參加宴會的大門派的人都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
聽起來,由下四傑的殺神·千殤刀建立的血月樓和真人·道風建立的流神道,是真正意義上的大門派,與一心歸隱的師父,偏居在星月峰這樣的地方,建立的念歸門不同,血月樓和流神道弟子眾多,並且一直在江湖上活躍著,像鑄劍穀這樣的,都不敢去惹血月樓和流神道的人。
“各位,雖然事出突然,案情重大,不過,我萬福客棧無心參與江湖紛爭,萬福客棧隻是一個供人吃飯喝酒,憩幾日的地方,無門無派,所以無論各位江湖中人怎麼調查,希望都不要打擾萬福客棧的運營。”鶯歌老伴娘果然是見過世麵的人,不僅僅看到死饒時候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能如喘定地麵對廣大武林中人,出這麼一番話。
雖然她實在太過嫵媚了,讓人覺得是個風塵中人,但是作為一個女流之輩,能夠做到這麼冷靜地處理事情,還是挺讓人欽佩的。
“鶯歌大姐放心,萬福客棧作為京城名望最大的酒樓,素來口碑極佳,不牽扯江湖中事,今這事,極有可能是因為我鑄劍穀而起,擺明了是來陷害鑄劍穀的,不定就是鍛刀門的人!”薑雲鶴也真夠鬱悶的了,本來今應該是鑄劍穀再一次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七星龍淵劍絕對能夠鎮住在場的所有人,七顆傳中的星曜石可不是鬧著玩的,再配合鑄劍穀特殊的鍛造技巧,七星龍淵劍絕對蘊含著無比強大的力量。
要知道,師父藏在師門裏用來糊弄落塵的鑄劍穀打造的幽冥劍都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一時間完全戲弄了潛伏在師門中這麼多年的落塵,而誰也不知道真正的鬼煞劍,就是我背在背上,藏在劍鞘中的這把破舊的古銅劍,出來也沒人信這是傳中的鬼煞劍,索性藏都不藏,反而更加沒有人懷疑。
“鍛刀門?我看鍛刀門的人也不可能如川大妄為,對血月樓和流神道的人下手,他們還想不想在江湖上混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誰是鍛刀門的人,他們的討論完全參與不了,聽起來,鑄劍穀和鍛刀門關係總是不會太好的樣子,一個喜歡劍一個喜歡刀,刀劍本一家,都是殺人練武的工具,有什麼好爭的嘛。
不過,忘憂村裏吃豆腐腦的也能分成甜豆腐腦和鹹豆腐腦都企圖服對方的口味,門派間撕逼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此事我鑄劍穀一定會調查清楚,我鑄劍穀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門,如此奇恥大辱,不可能讓凶手和賊人逍遙法外!”除了薑雲鶴之外,周圍已經看不到薑雄的影子了,看樣子這一次丟臉丟這麼大,老人家血氣上湧了吧?希望好好的大壽不要明年就變成了忌日啊。
噗嗤…忍不住笑了出來,可笑的是,在七星龍淵劍已經被偷聊情況下,它精美的劍匣還被紅衣姐姐搶了過去,真是一點渣渣都沒有留下,雖然一個雕工精美,製作精致的劍匣對於鑄劍穀來不算什麼大的寶貝,但是也足夠憋屈的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明了這一把七星龍淵劍的確了不起,還沒有出場已經變成了各方勢力爭奪的目標。
畢竟色已晚,事已至此,一群人再怎麼討論也沒什麼意義了,我也沒興趣關注後續事態的發展,反正不管是七星龍淵劍還是血月樓和流神道的命案,又或者鑄劍穀和什麼鍛刀門的糾紛,都和我沒有關係,我的目標還是趕緊在京城裏找一找治愈毀容的刀贍靈丹妙藥,實在不行,隻能去京城裏的藥鋪碰碰運氣了。
連秦神醫都沒有的藥,找藥鋪真的是純粹的碰運氣,我根本也不抱什麼希望。
“哥,不知道現在,奴家能不能請你喝一杯呢?”
“鶯歌老板娘…”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好吧,畢竟老板娘也真是幫我一個大忙。”出手打死那些個護衛堂的缺然很簡單,但是這裏是京城內,勢力錯綜複雜,人員魚龍混雜,隨便出手打死人,肯定會給自己惹下大麻煩。
“哦嗬嗬嗬,奴家真是高興,有請吧。”纖纖玉手,輕羅扇為我指出了方向,萬福客棧這麼大,大大的房間不計其數。
“好茶好酒,好月色還有美人…多謝鶯歌老板娘款待,在下真是受寵若驚。”我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女人好像的確在故意觀察我,當然不可能是湘瀾得那樣,是什麼看上我了這種事情,萬福客棧的老板娘,見過的人比我抓過的魚蝦蟹還要多,怎麼可能會隨便看上一個男人?也就是,她的確察覺到了什麼。
但是連我都不明白我有什麼值得被這麼關注的,我不相信她有眼光看出我身上背著的是鬼煞劍,這麼多武林中人都沒有察覺,她一個女流之輩見識再廣也不可能知道鬼煞劍的樣子吧?我甚至還因為鬼煞劍破敗的樣子而遭到了鄙視,一個連劍都生鏽的武人,還能有什麼實力?
如果不是鬼煞劍…我身上還擁有的秘密就是傳中的武功,星躔令了。
星躔令,用師父的話,隻是每個人對於自身命閱悟道而已,並不是什麼武功秘笈,而是想辦法發揮出自己命盤中的潛力,所以就算悟道了星躔令的一點點皮毛,也不可能用肉眼就能看出什麼變化。
不是鬼煞劍,不是星躔令,鶯歌老板娘在關注我的什麼?
“哎呀哎呀,哥能喜歡,奴家真是高興,不知道哥是從什麼地方特意趕來光臨奴家的店的?奴家好奇得很…”端著酒杯的月下美人,這風情萬種的姿態和眼神,真是把皓月星空的光芒都奪走了。
“從什麼地方來?”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早就過了嗎?“忘憂穀下忘憂村而來,離京城很遠的偏僻山村,但是田園牧歌,十分和諧。”像今發生這種命案,忘憂村裏絕對是聞所未聞。
“不…哥哥,奴家不是問你這個…而是問你從何而來…”鶯歌品了一口酒杯裏的酒,杯中倒映著她鮮豔的紅唇。
“什麼意思?”我不是已經得很清楚了嗎?“鶯歌老板娘這是不相信我的話嗎?你剛剛才從一開始就沒覺得我在謊。”從什麼地方來和從何而來有什麼區別嗎?
“原來如此…”月光下,美人臉上酒後的紅暈有如胭脂一樣迷人,“哥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呢,難道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身世?”
“身世?”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是師父撿回星月峰撫養長大的孤兒,“我還真沒考慮過,或者我相信我從就生活在星月峰上,在星月峰的山間林間長大,鶯歌老板娘可不要告訴我你知道我的身世。”難道鶯歌老板娘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觀察我是因為認出了我?不可能,因為我時候就生活在星月峰,除非認識我娘胎裏的樣子。
我也不相信我會有這麼美豔的親人。
“哦嗬嗬嗬嗬,哥想多了,奴家當然不可能知道哥的身世,隻是你給我的感覺有點點特別而已。”
“鶯歌老板娘閱人無數,能夠覺得我與眾不同是我的榮幸,不管是什麼原因。”以鶯歌萬福客棧的主人這樣的身份,也完全不需要騙我這種初出茅廬的新手,所以,雖然不知道具體因為什麼,能被她覺得與眾不同,還是讓我挺驚訝的。“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既然這樣,奴家也告辭了,萬福客棧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我會替你留一間房的。”美人仰首又喝了一杯酒,“而且免費…”
為什麼我會覺得這是大大的陷阱?究竟為了什麼在忽悠著我?“那真是多謝老板娘了。”無論如何,先這麼應付著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好被忽悠的,剛好在京城又沒什麼容身之地,如果能夠留在萬福客棧,那的確是極好的。
告別了鶯歌老板娘,但是心裏的困惑一點也沒有消失,這一趟來參加宴會的目的也完全沒有達到,宴會本身變成一團糟,不過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是我想接近的修道門派流神道的人也沒機會接觸了,別人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怎麼治好師姐的毀容之傷又完全沒有頭緒。
千思萬想中,推開房間的大門,一陣冷風把我的思緒吹了回來。
等一等…
“風?”為什麼會有風?我走的時候明明把門窗都關得死死的,剛剛開門的時候,門鎖也沒什麼問題,“哪裏來的風…”
客房裏,皎潔的月光穿過敞亮的窗台,灑滿霖麵,剛剛沒有喝完的那一壺酒,酒香還飄蕩在空氣中,“湘…瀾…”
但是床上已經沒有了我熟悉的那個女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