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楊小娘壓下心中的心痛，拿著軟枕放在床頭，然後讓侍女幫忙扶著她斜躺著。
程娥艱難地睜大眼睛，然後便看著程老夫人帶著程家眾人走過屏風，慢慢地走進。
程娥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搜尋，卻沒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她有些不信問：“祖母...父親呢？”
今日程家眾人，臨安侯、蕭氏、程元仲、程謙、程諒、程姝是沒來的，程元仲、程諒在外，蕭氏、程姝都不想見她，程謙去迎親未歸，這些人不來，程娥心中都有數。
可臨安侯卻沒來。
程老夫人走了過來，邊上有眼力的侍女忙是搬來椅子讓程老夫人坐下，然後又讓人再搬來一些椅子，讓眾人坐下說話。
程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手指轉了兩顆佛珠，然後看向程娥。
程娥又瘦了許多，整個人瘦得仿佛隻剩下一把骨頭，就吊著一口氣活著，昔日婀娜的身形早已不見了，年輕貌美的容顏也不見了。
行將就木，苟延殘喘。
看起來確實是很可憐，程老夫人有些心痛，閉了閉眼沒有說話，大概是不忍心再打擊她了。
“祖母，您...您怎麼不說話了？父親...呢？怎麼不來見我？”
楊小娘隻得給她解釋道：“元娘，你父親他有要事在身，今日不能前來，等晚一些，小娘再派人去請可好？今日你祖母來了，你和祖母說說話吧。”
程娥艱難地轉過頭看著楊小娘，那一雙眼中還懷著意思期待。
楊小娘閉上眼點了點頭，然後程娥眼中期待的光，似乎是一下子就滅了，那一雙眼中隻剩下一片死氣沉沉。
“你如今可是還好？”程老夫人問她。
程娥僵硬地轉頭，淒慘一笑：“祖母，元娘好不了了。”
程老夫人一頓，心裏難受，隻得勸她道：“你好好休養，總會好的......”
“祖母不必說這些，我自己的身體如何，其實我自己知道。”程娥閉上眼，她如今連呼吸一口氣都是痛的。
楊小娘說的也不假，若不是她拚了命地撐過來，早在初一初二這兩日，她就應該是走了的。
可因為初二是程嬌的及笄禮，謝琅不準她死，拿捏了她的命脈，又有薛空青救治，她這才有多熬了兩天。
兩天啊......每一時每一刻她都在煎熬著，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她又不敢，她還有孩子呢，她想臨死之前，再為自己的孩子多做一點事。
身上好痛，她好想睡過去，睡過去就不疼了，可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又驚覺自己不能就這樣睡死過去，她還不能死不能死......
程嬌可真好命啊，也有那樣的男子護著。
她一直覺得這個妹妹傻呼呼的，腦子不太好，將自己搞得爹不疼娘不愛的，名聲也不太好，將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姻緣，不是嫁給世家紈絝子弟就是寒門學子。
雖然...雖然最後她還是許給了一個紈絝，可這個紈絝卻是身份那樣尊貴，還那樣護著她。
這命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