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我有些意外。”裴行川道：“你竟然還會在我麵前提起我的母親。”
“據我所知，你和她的關係並不算好。”顧桁道。
“再怎麼不好，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應該沒有關係。”裴行川抬起眼皮，漆黑的瞳仁盯著顧桁，有一種十足冰冷的專注，“畢竟你身上背負的血債，讓你這輩子都在桑磬麵前抬不起頭來。”
顧桁笑了笑，隨意的道：“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那你就對我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是麼。”裴行川道：“既然毫不在意，那又為什麼要在密室裏供奉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桑家人的靈位？”
顧桁的臉色終於變了，“......蘇荷告訴你的？”
裴行川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道：“從你的所作所為來看，你似乎並沒有你表現出來的那麼風輕雲淡？為什麼要供奉靈位？因為心中有愧，還是怕午夜夢回時厲鬼索命？”
“你覺得我會怕這些？”
“也許呢？”裴行川道：“我在A城那些年，也接觸到了所謂的‘權力巔峰’的人，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規律。”
“越有權勢的人就越迷信，因為有些事人世間的權利已經幫不了他們，所以他們求神拜佛，又因為懼怕權勢的失去淪為他們曾經看不上的螻蟻，所以他更加篤信神佛，因為太過於相信，於是又開始害怕自己作惡多端，死後會下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便日日在佛前點燈恕罪——你說這樣的循環是不是很有意思？”
一直以來占據上風的顧桁沒有開口。
裴行川道：“你似乎總喜歡將自己淩駕於眾生之上。”
顧桁微笑：“螻蟻草芥，我在他們之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當然，此刻你或許正在心中罵我無恥，但是孩子，我要教會膩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用什麼手段都不重要，因為隻要成為最後的贏家，史書注定會由我來書寫，到時候的我是善是惡，是好是壞，都被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裴行川：“看來你勝券在握。”
顧桁道：“局麵已經很清晰了不是麼？或者你會嚐試給我一些驚喜，選擇放棄田椒？”
此時門外響起禮貌的敲門聲，是祝景殊進來了。
顧桁看向祝景殊，道：“看你的臉色，想必是不太順利的。”
祝景殊無奈：“想必對此結果，您早有預料吧？”
“那個小姑娘確實很固執。”顧桁點點頭，“不過沒有關係，選擇的權利從來都不在她的手裏。”
他看向裴行川，“我們的時間有限，我想，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對麼？”
裴行川還沒開口，祝景殊就道：“雖然田椒沒有答應，但是她要我幫忙帶句話。”
顧桁：“哦？說說看。”
“她說，她不允許你妥協。”祝景殊聲音含笑，“是她會說出來的話吧？”
裴行川一頓，電光石火之間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顧桁則是道：“就這樣？”
“就這樣。”祝景殊道。
顧桁若有所思，他不覺得田椒這句話就是單純的不讓裴行川答應交易，但又實在找不出奇怪的地方，短短幾個字而已，也隱藏不了什麼信息，怎麼看都沒有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