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東的話，饒老頭雙眼怪異起來。
他皺眉看向徐東，道：“你小子，是不是在給我下套啊！”
“下什麼套？”
徐東不樂意了：“我就問你，為你死過一次，這是不是事實？”
饒老頭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徐東又問：“那救你出來，是不是事實？”
這話倒是沒辦法反駁，饒老頭想了想，好像也的確是這麼回事，他道：“行，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第一個問題，你的家眷，是不是被古宮主給……”
說到這裏，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是。”
饒老頭的臉色，變得悲慟起來，道：“就是古宮主，為了逼我就範，才殺了我的妻小，他們是因我而死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徐東有些詫異地說道。
“什麼為什麼？”
饒老頭回過頭來，看向徐東。
“嗯……那座仙山，在你心中，就那麼重要嗎？連自己的妻小都不如？”
徐東想了想，道：“我覺得，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將仙山交出來，換取妻小的平安，你覺得呢？”
“唉……有些事，你不懂。”
饒老頭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四方的虛無，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法用價值來衡量的東西，當然，最重要的是，當時我沒想到，古宮主會這麼做。”
“若是可以的話，我哪怕自己死，也不會讓妻小發生危險。”
“現在苟活我一人，留在這世間，還有什麼用呢？”
他這話說完，又再度歎了口氣，語氣很是蕭瑟。
徐東默然了許久。
他可能無法體會饒老頭的感覺。
畢竟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感同身受呢？
但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心死了吧！
饒老頭的心，早就隨著妻小去了。
而留在這裏的，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
“還有個問題，那座仙山，到底是什麼？”
許久之後，徐東抬起頭來，無比鄭重地看著饒老頭。
這，才是他最想要的問題。
也是他自地球時，就在追求的答案。
而後，徐東在古宮主的口中，意外聽說了一些事。
同樣也明白，自己心中那個猜測，可能是正確的。
但是，他依舊不敢確定，隻能在饒老頭這裏得到答案。
“這座仙山，是我的宗門，名為……”
饒老頭眼神蕭瑟，道：“天醫門。”
當這三個字落下的時候，萬籟俱寂，四方虛無之中，仿佛什麼都停了下來，就連時光都停歇。
而徐東的耳畔，卻是轟鳴一片。
仿佛有無數驚雷炸響，有一萬顆原子彈在身邊爆炸。
他的身軀，出現了不自覺的抖動、戰栗，完全控製不住。
那雙眼睛，也一點點變化起來，看向饒老頭的眼神，帶著匪夷所思和難以置信。
“你，你說，什麼？”徐東澀聲問道。
“這座仙山，是我宗門的道統，所以我務必要守護好。”
“因為那代表了我的過往，也是眾多師兄弟，眾多師祖們的過往。”
“它不能被毀去，要永遠存在世間，代表這個宗門，真的存在過。”
饒老頭沉聲說著，語氣變得堅決起來，仿佛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天、天醫門？”
徐東重複了一遍。
“你年輕，沒有聽過這個宗門，也是正常的。”
饒老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傲然：“但那些最古老的活化石強者，應該都依稀記得天醫門的存在。”
“在漫長歲月之前，天醫門是浩虛界最頂尖的道統，沒有之一。”
“現在九天十地，宗門無數，道統無雙，都異常的強大，可是相對於天醫門而言，都是阿貓阿狗罷了。”
“天醫門在全盛時期，是九天十地當之無愧的主宰者！”
“便是其他道統的宗門、長老，見了我天醫門弟子，都要畢恭畢敬！”
徐東聽著，激動的情緒，終於平複了幾分。
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是真相。
天醫門曾經是九天十地最有名氣的勢力。
不，是主宰者！
一般的弟子，都要勝過那些道統的掌教。
這是何等威風？
“後來呢？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天醫門如此？”徐東急聲問道。
“後來，就是魔族入侵了。”
“其實天醫門早就發現了我人族和魔族的領土相連。”
“不，不能說是領土，而是時空、洞天，就好比兩個雞蛋，這兩個雞蛋是挨在一起的。”
饒老頭皺著眉頭，道：“隻是因為有蛋殼的存在，才不知道彼此，但我天醫門有老祖，早就透過蛋殼，看到了魔族。”
“所以才在這裏建立道統！”
“也就是說，我天醫門的初衷，就是為了抵禦魔族，以防生靈塗炭！”
他看向徐東，道：“人魔族你也見識過了，甚至現在你也變成了人魔族，你有什麼感覺嗎？”
徐東想了想，認真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感覺，就是一個字，強！”
他說的倒也不錯。
人魔的確是一個很特殊的種族，它既有著人族的靈活，又有著妖獸一般的戰體。
把兩個族群的優點全都結合起來了。
的確是恐怖如斯。
“對，就是強，就是逆天，但如果我告訴你，人魔還不算什麼，真正逆天的乃是魔族。”
饒老頭回過頭去，看著徐東，道：“魔族是能和那些天地神獸而比肩的種族，傳說一些極為強大的魔族高手，甚至能夠手撕真龍天鳳，鎮壓金烏。”
“說是諸天主宰都不為過。”
聽到這裏的時候，徐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魔族有這麼強大？”
“你以為呢？魔族那是天生的近戰強者，堪稱近戰無敵，而且他們的族人隻要在宇境之上，就擁有滴血重生的天賦，根本殺不死！”
饒老頭說著，眼中劃過了一絲畏懼，顯然對於這逆天的魔族很是恐懼。
“既然魔族這麼強，當年我人族為何沒有淪陷？”徐東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原因很複雜，總的來說分成三個方麵。”
饒老頭深思熟慮之後，這才對徐東說道：“第一是因為當時進入這方天地的不過是魔族的小股部隊罷了，應該算是斥候，人數不過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