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灰袍人,就這樣走過來。
步伐不疾不徐,臉上似是在笑。
那是一種,獵人見到獵物的目光。
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有幾分異樣。
“噠,噠,噠……”
灰袍人每一步落下,那腳步聲,都似敲打在眾人心頭一樣,讓每個修士,不由得呼吸急促,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之前還叫囂的周武,放言人魔宮主親至,也絲毫不懼。
現在溫馴的仿佛小綿羊似的。
一句話都不敢說。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樣一來,那灰袍人就看不到他了。
還有那些說人魔不過如此的修士。
也都傻眼了。
一個個立在原地,紋絲不動,仿佛古老的雕塑。
場上一時間陷入了沉寂中,落針可聞。
好在,那灰袍人,在經過酒樓的時候,並未駐足。
他的目標,並非他們。
看著灰袍人逐漸遠去,酒樓中的修士們,才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可怕!
恐怖至極!
在方才短短的十幾個呼吸間,他們就感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似的。
“這人是誰?為何如此恐怖?”
一個修士,戰戰兢兢地說道:“他方才走過時,沒有刻意顯露任何氣息,卻讓我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仿佛下一刻就要死了。”
“不清楚,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家夥。”
“周道友清楚嗎?”
周武聞言,難看的臉色,這才鬆緩了幾分,道:“我也沒見過這個人魔族的強者,但可想而知,他一定非常強大,赫然有著後期大圓滿二重巔峰的修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人魔族的宮主。”
此言一出,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在場所有的修士都大驚失色,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原來是那個家夥,怪不得如此可怕。”
“後期大圓滿二重巔峰?是啊,是啊,也隻有這等存在,才能讓我們這麼畏懼。”
“可是我曾遇見過一些後期大圓滿二重巔峰的前輩,他們都沒有給我這麼可怕的感覺。”
“這位人魔宮主,至少相當於人族修士後期大圓滿三重的存在。”
聽到這些話之後,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後期大圓滿三重?
這樣的修為,他們想都不敢想。
甚至捏死他們,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困難。
“可他為什麼沒有對我們出手呢?”
“你難道沒聽到,他的目標是徐東嗎?”
“徐東?就是那位徐公子?原來如此,看來這位人魔族的強者是過來複仇的。”
在一片議論聲中。
另一邊的徐東,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個強者的到來。
他渾身繃緊,一雙眼睛變得無比凝重,臉色仿佛要滴出水來。
“糟了!”
人荒使同樣大驚失色,內心暗暗著急,看向徐東。
可徐東卻搖了搖頭,對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人荒使隻得安定下來。
而何夢雪等人,麵色也罕見的緊張。
他們跟隨徐東一路走過來,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再凶險的場麵都經曆過。
可如今依舊堪稱生死一線,讓他們心弦忍不住一緊。
“你們不要說話,他是來找我的。”
“隻要隻要你們不說話,他就不會對付你們。”
徐東說完,對著眾人遞過一個寬慰的笑容,隨後就推門走了出去。
“徐東!”
何夢雪和蘇雨薇等人,就要追過去,卻被徐東一個眼神製止。
“放心吧,我能活下去,你們就在城內等我便可以了。”
說完,徐東背負著手,來到了長街之上。
他剛來到長街,立刻就看到了那個灰袍身影。
同樣的那灰袍身影也注意到徐東,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就是那個姓徐的人族強者吧,我記得你的氣息,也見到你這張臉。”
灰袍人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應該是拜血宮主吧?”
徐東看著這個灰袍人目光凝重,甚至多出了一絲絲冰冷之色。
灰袍人微微一笑:“難得你還記得本宮的名諱,不錯,我就是拜血。”
“久仰大名。”
徐東朝著前方拱了拱手,看上去很是客氣。
“你無需如此的,反正已經是個死人了。”
拜血饒有興趣的盯著徐東,那目光帶著幾分戲謔,就仿佛盯著獵物一樣。
說實話,他身為後期大圓滿二重巔峰的強者,對徐東並不怎麼感興趣。
畢竟徐東的戰力雖然強悍,但修為太低微了,在他眼裏就仿佛螻蟻一樣。
不過當初那一縷神念,被轟碎的時候,他清晰的感覺到,在徐東的身上,還藏匿著另外一個神魂體。
那個神魂體無比的強大,比他的層次還要高一級。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位後期大圓滿三重的強者遺留。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
那個強大的神,魂和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就為了這個,他覺得有必要走一趟,所以就來了。
“呼,呼……”
雖說那位宮主沒有說話,但徐東的身軀還是不由自主的繃緊。
大敵,前所未有的大敵。
他在識海中問出一句:“摩柯老祖,我有幾分的勝算?”
“小子你就別想了,連一分勝算都沒有。”
摩柯老祖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點都沒有給徐東情麵。
徐東沉默了片刻,繼續問道:“那,如果換做你的話,又有幾分勝算?”
“勝算同樣微乎其微,你要清楚我能發揮出多少實力來,取決於你這副身體,你的修為終究還是太低了。”摩柯老祖道。
徐東微微頷首:“好,我知道了,既然打不過的話,那就跑吧!離這座城越遠越好,免得連累其他的人族。”
摩柯老祖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絲譏諷之色。
“小子,那些人族已經完全忘了你的功績,還不把你放在眼裏,你確定要為他們考慮嗎?”
徐東聞言,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之所以做這些,並不是為了讓他們記住,而是為了整個人族並沒有什麼私心,僅此而已罷了。”
說完,他忽而想起一件事,笑了笑,高聲道:“周武前輩可在?”
話音落下,就如同泥牛入海一樣,沒有得到半點的回應。
而酒樓中,周武正屏息凝神,用神念感應著兩人的情況,忽然聽到這一嗓子嚇得差點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