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蟲血,帶有極致的腐蝕性。
落在四方的崖壁之上,頓時發出了嗤拉嗤拉的響動,更是伴隨著陣陣黑煙。
“嘶!嘶!嘶!”
那蜈蚣頓時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整個巨大的身子,扭曲猙獰,看上去痛苦萬狀。
“有效!”
齊玄使眼睛一亮。
其餘的玄使們,也都是精神一振。
“不愧是齊玄使啊!”
“就是,我們之前這麼多人聯手,都沒有將這孽障打傷,如今齊玄使一人就做到了。”
“齊玄使果真厲害,一下就找到了蜈蚣的命門所在。”
他們自動忽略了徐東的功勞,仿佛齊玄使是什麼大功臣一樣。
實際上,這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在這些玄使的眼中,齊玄使比他們入門更早,比他們更厲害,也是理所應當。
而徐東呢?
不過一個剛入門的罷了。
誰也接受不了,一個剛加入的玄使要比他們更為厲害。
“趁它病!要它命!”
齊玄使這時候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當即膽子一橫,欺身而上,趁著蜈蚣痛苦嘶吼的時候,狂攻猛伐。
一道道靈符,就仿佛倒灌的洪流一般,洶湧而去,打的那蜈蚣嘶鳴不已,渾身扭曲。
漸漸的,蜈蚣淌落的蟲血,越來越多,就仿佛是血雨般,嘩啦啦的降落下來。
而齊玄使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越戰越勇。
每一道靈符轟出,都精準地打在了血色月牙之上。
在這種攻勢下,那蜈蚣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從高處墜落下來。
轟的一下,砸在了石壁上,將那一片區域砸得千瘡百孔,彌漫出蛛網狀的紋路。
“齊玄使威武!”
“齊玄使太厲害了!”
“還得是齊玄使啊!”
周圍的諸多玄使們,紛紛高呼,言語間滿是對齊玄使的盛讚。
而齊玄使,也早已習慣了這種恭維。
此刻他信心大振,縱天而起,就朝著蜈蚣殺了過去。
“孽障!這次看你死不死!”
此刻那蜈蚣,血淋淋地躺在地上,看上去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
無比淒慘。
所有人都認為齊玄使必勝,隻待齊玄使落下,一道靈符甩出,這場戰鬥就算結束了。
包括金正使也是如此。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就在這時,徐東忽然傳音道:“別靠近,速退!”
齊玄使一愣,下意識朝著徐東的方向望去,問:“你說什麼?”
“速退!”徐東喝道。
齊玄使看了看趴在地上,靜止不動,但腹部還在起伏,明顯沒有死透的蜈蚣,不由納悶道:“什麼意思?速退?萬一這孽畜跑了怎麼辦?”
“我讓你速退!”
可這個時候,徐東的聲音陡然拔高,就仿佛滾滾驚雷一樣,傳遍四方。
齊玄使被嚇了一跳。
包括其餘的玄使們,同樣也感覺莫名其妙。
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現在那蜈蚣已經遭受重創,當務之急是要一鼓作氣,直接將其斬殺。
若給它一絲喘息的機會,蜈蚣就可能從地底逃走。
這地下洞穴,四通八達,誰能尋到?
等這孽畜恢複過來,絕對會朝眾人報仇。
所以大家麵麵相覷,誰也不清楚徐東是怎麼想的,為何要在即將奠定勝果的時候,讓齊玄使後退。
包括金正使也不明白,但出於對徐東的信任,還是說道:“速退吧!”
“可是……”
齊玄使有些不甘,但也不敢忤逆金正使的話,當即遁光一止,朝著眾人的方向飛了過來。
他盯著徐東,目光裏有些怨氣,還有幾分懷疑。
暗道這家夥是不是故意的,看著自己即將斬掉這大蜈蚣,就讓自己後退。
如此一來,就等於是功敗垂成了。
但很快,齊玄使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其他玄使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起來,甚至帶著一絲絲驚恐。
他們盯著自己。
不,準確的說,是盯著自己身後,就仿佛大白天見到鬼似的。
身後發生了什麼?
齊玄使愣了一下,下意識就要止住遁光,朝著後方望去。
可又是一道傳音落下。
“別回頭,繼續往前衝!”
“快!再快!”
齊玄使愣住了,但下意識朝徐東的話照做。
他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因為一股極致危機的感覺,從心靈深處襲來。
而後一股滔天徹地的毀滅之威,似潮汐洪流般,滾滾而起,拍在了齊玄使的背上。
“噗!”
齊玄使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瞬間蒼白。
他的身軀,也在一股慣性之下,朝著前方撲了出去。
而金正使等人都紛紛上前,將齊玄使接住。
齊玄使驚魂未定,回過頭看去。
就見那個龐大的蜈蚣,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蟲血和殘肢斷臂。
到處都是屍塊,到處都是血水,看上去無比刺目殷紅。
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聞之令人作嘔。
“發生了什麼?那隻蜈蚣怎麼不見了?”
齊玄使抿了抿慘白的嘴唇,眼睛裏閃爍著驚恐,問道。
“自爆了,那個大蟲子自爆了。”
其餘玄使,沉默了片刻,紛紛開口。
“齊玄使,幸虧你退的快,否則現在已經……”
“是啊,這股爆炸的波動,已經達到了後期巔峰的程度,別說我等了,就算是金正使大人,一時不慎下,也要受傷。”
“齊玄使……”
後麵的話,齊玄使已經聽不到了,他此刻神色有些恍惚。
就和大家說的那樣。
當時他如果興衝衝地過去,按照時間來算的話,恐怕剛來到那大蟲子旁邊,就發生爆炸了。
以那股堪比後期巔峰的威力,再加上自己毫無防備,十有八九是要交代在那裏。
想到這裏,齊玄使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徐東,嘶啞道:“你是怎麼看出,那蜈蚣要自爆的了?”
徐東淡淡一笑:“我也沒看出來,隻是猜的。”
“猜的?”
齊玄使一怔。
“那蜈蚣就和那些灌木一樣,被血氣浸潤,風格癲狂,歇斯底裏,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極有可能自爆。”
“哪怕這幾率不大,但我們小心行事,終歸是沒錯的。”徐東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