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
朱智勳臉色變幻一陣,忽然冷笑道:“你都看走眼了,我同樣也是看走眼了,需要跟你解釋什麼?”
郭有道聞言一窒,扭頭看向徐東:“兄弟,你剛才說……”
“沒錯,就是他們兩個聯合做局。”
徐東直截了當地說道:“一個小攤位怎麼可能會有唐三彩這麼稀奇的物件?”
“而且我剛才看的時候分明沒有,等郭老板出來後,攤主才不經意把這件陶俑拿出來。”
“這還不清楚嗎?”
“就是為了等你上鉤啊!”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還有剛才的競價,也是這位朱老板想多賺一筆而已。”
晉升天境之後,徐東的眼力何等敏銳。
不僅發現了瓷器有問題,還發現這叫朱智勳的家夥,多次和攤主有眼神上的交彙。
這其中明顯有問題。
圍觀的眾人也都不是傻子,一聽徐東的話,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分明是故意針對郭有道的圈套啊!
而此時,朱智勳站在那裏,滿臉陰沉,咬牙切齒。
他和這攤主認識很多年了,因為嫉恨郭有道,所以才特意下了這麼個套。
郭有道眼力雖高,但他手段也高明,本以為馬上就要成功了,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他現在恨不得把徐東活活掐死。
“朱老板,你有點不地道啊!”
郭有道頓時目露凶光望過去。
“是,他說的都對,我朱智勳今天認栽了。”
朱智勳索性承認了:“不過,這東西你也沒買,沒什麼損失,這件事就此揭過吧!”
“你一句話就想簡單揭過去?”
郭有道氣急而笑。
“不然呢?”
朱智勳冷笑一聲:“你還想怎麼著?打我一頓?就你這小體格子能禁得住我兩拳?”
“郭有道啊郭有道,這裏是高麗國,不是你們華國,懂嗎?”
郭有道頓時一副憋屈的架勢,死死地盯了他兩秒鍾,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徐東也沒冒然開口,看朱智勳這架勢,分明不簡單啊!
“小子,咱們走著瞧!”
最後,朱智勳狠狠地瞪了徐東一眼,快速從現場離開。
凝視著他的背影,徐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雖犯不著為了這點事教訓人,但如果有不長眼的過來,也不介意收拾一頓。
“徐兄弟,這次多虧你了,有沒有時間,去我那兒喝杯茶。”
郭有道看向徐東,笑嗬嗬地說道。
“卻之不恭。”
徐東沒有拒絕,當然不隻是為了討杯茶喝,而是覺得老郭既然是跳蚤市場的熟人,說不定知道青銅鍾的下落。
很快,兩人來到了一家中餐廳。
餐廳麵積不是很大,裏麵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看上去很是冷清。
“兄弟,坐!”
郭有道招呼一聲,隨後喊道:“靜靜,有貴客來了!上茶,抽屜裏那一包,最好的茶葉。”
話音落下,一個戴著圍裙,梳著馬尾辮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的長相很是普通,氣質卻異常幹脆利索,瞥了眼徐東後,寡淡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你店裏的員工?”徐東問道。
“我妹,郭靜。”
郭有道笑著介紹起來:“之前就說過,我家裏是川省的,家裏條件不是很好,父母死的早,從我十七歲開始,就帶著妹妹相依為命。”
“後來國內混不下去了,就來了高麗國,開了家中餐廳,之前跟你說什麼弘揚華國美食,都是噱頭,實際上就是討口飯吃。”
“討口飯吃?”
徐東有些詫異道:“憑你在古玩上的造詣,想要賺錢,應該很輕鬆吧?”
郭有道苦笑道:“這都是我來到高麗之後學的,而且我這點微末技藝,屬於矮子群裏拔高個,跟那些知名專家比起來,不值一提的。”
徐東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這家餐廳,生意怎麼樣?我看好像沒什麼人啊!”
“開始還行。”
郭有道如實說道:“雖說賺不到大錢,但也能混個溫飽。”
“不過,這高麗國和國內不一樣,財閥當道,地下勢力也多,三天兩頭過來鬧一場,不是白吃白喝,就是過來說保護費。”
“所以現在生意很難做。”
“還有這種情況?”
徐東一挑眉頭,問道:“那你沒跟官方反映一下?”
“反應了,有啥用?”
郭有道冷笑一聲:“官方都是一群吃幹飯的慫貨,這個惹不起,那個惹不起,備案之後就說讓等信,一等就是猴年馬月。”
“兄弟,我算是看透了,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比不上咱們華國。”
“哪裏都沒家裏好啊!”
徐東也笑著點了點頭,“近些年來,華國發展勢頭迅猛,高麗國根本沒法比。”
他又問道:“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中餐廳還開嗎?我覺得開個古玩店也成。”
“哪有那麼簡單。”
郭有道苦笑一聲:“開古玩店得有人才行,不然根本立不住腳。”
“我先暫時這麼熬著吧!平時在跳蚤市場撿撿漏,也能小賺一筆,房租水電什麼的,不是問題。”
兩人說話的功夫,郭靜已經端了一壺泡好的熱茶過來。
茶香嫋嫋,沁人心脾。
“哥,這麼好的茶,你就舍得讓他喝啊!”
她撇了撇嘴,有些嫌棄地看了眼徐東。
“這是我兄弟,你說話注意點。”
郭有道瞪了瞪眼睛。
郭靜頓時吐了吐舌頭,不敢多說,回後廚幹活去了。
“我妹從小日子過的很緊巴,節儉慣了,她的話你別當真。”
郭有道一臉歉意地朝徐東說道。
徐東擺擺手,自然不會介意。
兩人開始悠閑的品茶,聊著聊著,徐東便自然而然的拿出一張照片來。
“老郭,你在跳蚤市場見過這東西嗎?”
“青銅鍾?”
郭有道接過照片,仔細審視一遍,忽然問道:“兄弟,你看上這東西了,想收購?”
徐東點了點頭:“它對我很重要。”
“我沒見過。”
郭有道凝聲想了想,隨後便搖了搖頭:“而且這東西有點奇怪,看器型不像任何一個朝代的,可能是現代工業品。”
“兄弟,這一行水很深,像我這樣的大師都有可能打眼,你……”
說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剛才徐東鑒定出拚湊唐三彩的事,不禁苦笑一聲:“你看看,我又自賣自誇起來了,在徐兄弟麵前,就是班門弄斧啊!”